馬車緩緩的停在了長公主府門口,隨著門簾打開,烏采芊下了馬車,一眼便是望見那高大的府門。
一塊長公主府金漆大字的牌匾甚是醒目,據(jù)說這牌匾上的字乃是在公主出嫁之時,當今圣上親題。
公主喜靜,這公主府附近并無閑雜的府邸,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這處住著長公主,若是無事,這條街道也甚少人經(jīng)過。
烏采芊只覺得周遭都是安安靜靜的,相較于喜歡熱鬧的她,不禁覺得安靜的過分了些,當然,這話只能是在心里自己念叨一番,是絕不能說出口的。
“小姐。”見烏采芊又往那那高高的牌匾一個勁的發(fā)呆,丁香不禁扯了扯她的袖子出言提醒。
“哦,哦!”烏采芊這才回過神來,還是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那牌匾,長吁了一口氣,這才理了理衣袖,裙擺輕提,如上戰(zhàn)場一般振重的跨進了長公主府的大門。
跟著一位十分得體的嬤嬤七彎八拐的穿堂過室,走了許久,這長公主府還真是比鎮(zhèn)南候府要大上許多。
穿過了花園子這才依稀看見一座大院子,越來越近,嬤嬤朝著那個方向一言不發(fā)的走著,想必那便是去處。
又是行了一陣,終于是來到了那院子門口,牌匾上寫著“棲鳳軒”幾個大字。
然而字體同門口的大牌匾卻儼然不是同出一處的,就是烏采芊這般不通文墨之人都看出來了。
烏采芊心里不禁思忖著,不知道這幾個字又是誰題的,不過蘊意到是簡單明了的很,就如她這般的,看到這幾個字便是知道里頭住著誰了,不禁忍不住莞爾一笑。
那嬤嬤見烏采芊盯著那牌匾看了半天也不催著,到是自己也看向那牌匾,也露出一副的滿是暖意的笑來。
見烏采芊不再看那牌匾了,嬤嬤這才又往里引著路,眼角余光始終瞟著烏采芊的位置,始終的保持著離烏采芊三步遠的距離,絕不多一步,也不少一步。
烏采芊心里贊嘆,好厲害的嬤嬤?。∠氲竭@里又不禁有點心里打鼓。
公主府光一個引路的嬤嬤就這樣不一般了,那見了公主可不能腿軟,爭氣點,她給自己打著氣,為我烏氏榮光,輸人不輸陣,嗯!
進了院子,烏采芊實在是忍不住的四處打量了一番,果然是個別致的院子,并沒有富麗堂皇的樣子,處處都透著雅致。
想來這長公主是個雅人,并不俗套的,這樣來說,烏采芊又開始擔心,自己準備的那些禮物不知道會不會入公主的眼。
根據(jù)經(jīng)驗來說,一般比較講究雅致的人都是比較挑剔,挑剔如自己的哥哥們,還有柳家的晉風哥哥,還有那李恒翊。
對了,最挑剔的人恐怕就是他李恒翊了,哥哥們還有晉風哥哥總會讓著自己些,可那個人從來都不讓著自己,雞蛋里面挑骨頭一般的難伺候,一想到這里又有些不高興了。
“少夫人,您且稍后片刻,老奴這便去稟報公主?!蹦菋邒邩O是客氣的沖著烏采芊微微頷首。
見烏采芊如同沒有聽見一般,丁香又忍不住上去用胳膊肘頂了她的胳膊一下,方示意她去看那嬤嬤。
“嗯嗯,嬤嬤您去,我等著就是了?!睘醪绍愤@才發(fā)現(xiàn)竟是到了正廳的門口了,自己儼然還是不知不覺的。
見她這般呆愣不知所措的樣子,嬤嬤也只是和善的笑了笑,并沒有責怪的意思,又是一頷首,徑自的進去稟報了。
不多一會子,那嬤嬤就來了,仍是淺淡的笑容,“少夫人久等了,請吧!”
“不妨事,嬤嬤客氣了。”烏采芊不知怎的,見那嬤嬤這么的和善,竟是有些不好意思。
這嬤嬤也真是太得體,太客氣了,相比侯府的嬤嬤果真是天壤之別,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一進那正廳,卻是沒有見到公主坐在主座上,而是由嬤嬤領(lǐng)著進了一側(cè)的旁廳,一進去就看見公主竟是盤腿坐在榻上,擺弄著小幾上的一套紫砂功夫茶。
她只一身的青蓮色尋常的居家襦裙,烏黑濃密的發(fā)上也沒有過多的飾品,只斜插了只簡單的,半開著的木棉花骨朵兒的白玉簪子,十分的雅致,那嘴角邊暖暖的笑意,透著幸福,就如鄰家的大姐姐一般。
“你來了,過來坐吧!這茶剛得了,你來的正是時候呢!”公主只一抬眼,就看見了烏采芊,十分輕巧的說著,又朝她對面空著的軟墊看了看,示意她過去坐。
烏采芊又是一愣,這,請安也不是,不請安也不是,我這還沒說話兒呢,公主就請我上榻去坐,會不會不太好呢?又去看公主,只見公主又低頭去倒茶了。
烏采芊索性兒把心一橫,不管了,反正是公主叫的,不是我自己不識禮數(shù),這真不賴我。
她也不假裝拘著,幾步上去,見公主的鞋就在塌邊,便是一屁股座上榻去,也三下兩下的脫了鞋,盤腿坐在了公主的對面,動作可謂是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的,極為熟練。
公主又一抬頭,就看見了坐在對面的烏采芊,竟是一笑,將一杯倒了茶水的紫砂小茶杯遞過去給她。
烏采芊也不客套,直接就接了過來,先是輕抿了一口這才放下。
“嗯!果然是個好性子的,我喜歡。”
只見那長公主竟是一眼不漏的將烏采芊的舉動看在眼里,又笑盈盈的說道。
“我是客,公主姐姐是主人,自然是公主說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的,若是有什么不合禮數(shù),越矩之處,還望公主教教芊芊,不嫌棄我笨拙了,多多包涵才是。”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烏采芊已一個十分燦爛的笑臉看向公主。
“晉風說的沒錯,卻是個滑頭的,你一個人來,怕是不怕的?”
長公主給自己也斟了一杯茶,淺淺的嘬了一口,方才放下,見對面的這丫頭這般的油嘴滑舌,到是撇的干凈的,又是覺得好笑。
“自是不怕的,公主姐姐這般的和藹可親,芊芊歡喜還來不及的,只是知道的晚了,拜訪來得晚了些,望公主不要見責怪芊芊才是,芊芊也是備了些薄禮,只是有些倉促,來不及準備,就是些平常的東西,公主不要嫌棄才是。”
俗話說馬屁不停拍,禮多人不怪,烏采芊又是諂媚的開始賣力的巴結(jié),畢竟,這京城的圈子是極其不好混的,她已經(jīng)深有體會了。
更何況,就連自己那個眼睛長在腦門兒上的婆婆,在這位長公主面前都是吃癟的,這就讓她有十分的動力來討好這位長公主了。
“其他的東西,我倒是不缺的,只是那幅山澗月夜圖,不知道少夫人是否肯割愛?!?p> 只見那長公主面不改色的慢悠悠出口,一聽這話,烏采芊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