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采芊被領(lǐng)進了一間書房,這筑夢軒看起來本是十分華麗奢靡的,可是這間書房卻是十分的雅致,寬大的書案上,筆墨紙硯,樣樣齊全。
甚至已經(jīng)展開好了一張上等的宣紙,用一塊青玉鎮(zhèn)紙壓著,就連墨也是調(diào)好了,一排大小不一的筆并排掛著,這般熟悉的場面,讓烏采芊只覺得頭皮都開始發(fā)麻了。
“貴妃娘娘說了,請少夫人就在此處作畫,仍是少夫人在侯府夜宴上那幅山澗月夜圖,請少夫人務(wù)必盡全力才是。”那領(lǐng)路的嬤嬤向烏采芊交代著。
“少夫人若是缺什么盡管開口,奴婢定當(dāng)滿足您的要求,只是,少夫人還是不要出了這間屋子才是,這皇宮可不比別處,若是闖錯了地方,那可是大罪過兒的,奴婢擔(dān)當(dāng)不起的?!?p> 烏采芊只得是納納的點了點頭,那嬤嬤也不在說什么,退了出去,書房里,只留下烏采芊一人。
此刻,房間里只有她自己一人,烏采芊反而覺得舒了一口氣,雖然這房間四面緊鎖,如同囚禁一般。
但好在不用對著那云貴妃那張絕美的臉,卻是讓人感到周身的寒意,還有那云貴妃看自己的眼神,讓人很是不舒服。
望著這書案上鋪開的宣紙,還有毛筆和硯臺,烏采芊簡直就是欲哭無淚,這樣的場景何其多。
想當(dāng)年姑父就是這般的“諄諄教誨”“日日熏陶”,也沒有把自己這個“阿斗”給扶起來。
照樣的撒丫子下河摸魚,和姑姑一起偷著烤了吃,上樹掏鳥窩,給姑父加道下酒菜,淘氣沒有少,然而,學(xué)問,書法,畫技,可謂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p> 又是想起那副山澗月夜圖來,此刻就是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都是無用了,世上沒有后悔藥可吃的。
不知道丁香有沒有把消息帶給晉風(fēng)哥哥,這番的困境,該如何化解呢?
今日有那三皇子在場,當(dāng)日夜宴上他是在場的,也見過那幅畫,若是不照著畫出來,肯定是蒙混不過去的。
若不是要留著這雙手吃飯,真是想剁了它,誰叫你畫那一幅了,姑父知道,定然是大怒的,那幅畫,可是他的寶貝。
一想到吃飯,烏采芊先前是太過緊張,都忘了未吃午飯的事情,此刻一個人到是輕松了,一陣陣餓意,瞬間卷腹而來,五臟廟如絲竹班子一般的熱鬧起來。
烏采芊無力的攤在太師椅上,眼瞅著桌上那張潔白的宣紙發(fā)著呆,畫?還是不畫?
內(nèi)心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若是不畫,肯定走不了,若是畫了,估計怕是會闖下更大的禍事來,如此難以斟酌的事情,烏采芊還沒有碰到過。
“喂!喂!你在干嘛呢?”烏采芊正餓的有些虛弱,她懷疑自己是有些幻聽了,這是誰在說話?這屋子里除了自己根本沒有人??!
“我在這兒呢!你,你,過來?!庇质且坏乐赡鄣穆曇簦瑸醪绍窉咭曀闹?,終于在一個窗戶縫里看到了一雙眨著的小眼睛。。
“嘿!你是誰?。俊睘醪绍芬幌伦觼砹伺d趣,忙過去扒著窗戶同那人說話,烏采芊將那窗戶打的更大一些,看清了窗外的人。
竟是個穿著一身粉色衣裙的女娃娃,約莫七八歲的年紀,頭上挽著兩個髻,簪著珠花,樣貌清秀可愛,眼神里卻是透著股子傲氣。
“你是鎮(zhèn)南侯府的少夫人?”那小姑娘一開口說話竟是入一個小大人,周身打量著烏采芊。
“你怎么知道我是誰?”一個小人兒竟是一開口就點出了自己的身份,不禁讓烏采芊險些驚掉了下巴。
“自然是知道的,還不快扶我進去。”
那小姑娘竟是伸出手上前一搭,烏采芊也是不知怎的就真上前去牽她的手,那小姑娘三下兩下就爬上了窗戶,烏采芊幫著她翻了進來。
“嗯!想不到這書房到是不錯,有幾分意思?!蹦桥簭拇皯羯咸聛砗?,也不問烏采芊,到是在屋子里轉(zhuǎn)悠了一圈,細細看了一遍,自顧的說著。
“怎么,這是要寫字還是作畫呢?”
那女孩竟是毫不見外的一屁股坐在書案前的太師椅上,隨意的用手指點了點那案上還空空如也的宣紙。
“額!你是在跟我說話?”烏采芊有些詫異的四周望了望,又指了指自己。
“你這人真逗,我不是跟你說話,難道是跟空氣說話,還是跟這筆墨紙硯說話來著?”
想不到那小姑娘竟是如同看傻瓜一般的看向烏采芊,滿眼盡是嫌棄。
這弄的烏采芊是無比的尷尬,在一個素未謀面的小丫頭面前竟是啞口無言。
“聽說你很會畫畫?”
見她一言不發(fā),那小姑娘似乎很滿意,又瞟了一眼那空蕩蕩的宣紙,又極其懷疑的看向烏采芊。
“額!會那么一點點,一點點?!蹦切」媚锵难凵窬故潜频臑醪绍沸睦镉行┌l(fā)虛。
“哦!那你先畫一只孔雀我看看?!?p> 那小姑娘竟是雙手環(huán)抱胸前,眼神往宣紙上瞅了瞅,點了點下巴,示意烏采芊過來。
孔雀?這么高難度的東西,我怎么會,不對啊!她是誰?。课腋陕锫犓??烏采芊正想著,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頭??!
“咦!不對啊!小姑娘,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那不重要,你還是快些畫才是,若是交白紙給云貴妃,你就死定了的,你忘了,剛剛那兩個丫頭,此刻怕是已經(jīng)去了奈何橋上領(lǐng)湯去了。”
那小丫頭竟是不慌不忙的索性半趴在了桌子上,雙手托著下巴,很是慎重的提醒著烏采芊。
對呀?想到那兩個宮女的下場,杖斃,不禁腦中浮現(xiàn)出血淋淋的畫面,烏采芊不禁一個哆嗦。
不肖片刻,烏采芊收了筆,一旁的小姑娘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這是你畫的孔雀?”
面對著那紙上如三歲孩童信手涂抹的不知道是雞還是鳥的東西,小姑娘感到不可置信。
“額!今天沒有吃飯,完全沒有氣力,畫不好了,改日,改日哈!”烏采芊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你畫的真是太爛了,還不如我三歲時候畫的?!?p> 小姑娘滿眼都是鄙視,看的烏采芊臉頰發(fā)熱,恨不得鉆個地縫,被這么個小孩兒鄙視,真是無地自容??!
“唉!真是無藥可救,對了,云貴妃叫你畫什么啊”
那小姑娘無比嫌棄的瞅了一眼,烏采芊畫的所謂的“孔雀”一眼,轉(zhuǎn)眼又是瞪向烏采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