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荒的事情和平解決,小夸父帶著一支親隨趕往壑明俊疾,等到了壑明俊疾,才知道榆罔已經(jīng)前往西北海,而大撓帶著一批夸父部落的巫師前去觀察太陽與月亮還有大荒之間的運行規(guī)律。
天子榆岡將小夸父留了下來,讓他準備一下,陪同自己一起巡狩天下。
太昊王帶領(lǐng)兵馬北上,在路過壑明俊疾的時候,同鳳鴻王告別,至于淖子擇婿的事情,由于太昊王被敕封為東境之王,事情反而沒有那么迫切了,一切可以等回到了汶上再從長計議。
天子榆岡將國中事務(wù)交給了聽訞王妃還有巫彭巫醫(yī)尊,準備帶領(lǐng)著刑天,小夸父,巫陽、巫凡、巫抵,巫履、巫相五位巫醫(yī)尊從東南荒開始,巡狩天下。
鳳鴻王請出了暗中保護自己的重和黎,把他們介紹給了人皇榆岡,同時讓他們同人皇的氣運勾連在一起。
兩人奉人皇為主之后,肉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塑著,最終變成了兩位金甲戰(zhàn)神,被人皇敕封為左右武衛(wèi),受刑天節(jié)制,保護人皇。
遠在冰川的九天玄女,感知到了重和黎身體的變化,不禁莞爾。
歸墟,蚩子等人在羲和皇妃的指揮下,開啟了周天星斗大陣,一時之間,一道氤氳紫氣直沖天際,整個歸墟仿佛化作了一個放大鏡,抬頭看去,能夠看到漫天的星體奇大無比,就那樣掛在天邊,塞滿自己的整個視線,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眾人按照羲和皇妃的交代,紛紛入夢如尸坐。
大海之中,一道道地火巖漿從水底噴薄而出,有火紅色的巨龍在云霧之中往來穿梭。
海島之上,有巨石崩碎,通體發(fā)黑的巨獸,雙拳拍打胸膛如擂鼓。
山丘之山,有猛獸睜開眼睛,千丈之高的身形,開始在海中奔跑。
大荒之中,有一老道手握竹簡,走出洞穴,眺望東方,面色陰沉。
那洞穴之中,有一對雌雄雙劍顫明不已,猶如龍吟。
又有一座大鐘,嗡嗡作響,震人耳膜。
又有一枚印章,在那石臺之上,綻放出紫色的光華,叮叮作響,最后將整個石臺壓為齏粉,這才冷靜了下來。
西北海上,坐立云端的東華帝君隨手召回自己的紫霄神劍,隨手一抹,神劍化為四道金光,落到炎火之山的四處,鎮(zhèn)住地脈。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炎火之山上面,朝著空中的東華帝君拜了幾拜。
東華帝君隨手將一張獸皮地圖扔給了她,正是石神傲因。
傲因接過地圖,帶領(lǐng)涉馱,馱圍兩部兵馬,攀登到炎火之山上面,開始根據(jù)地圖指揮著他們將困龍釘釘在炎火之山各處。
赤松子則指揮著一眾通識水性的兵馬拖拽縛龍索,將困龍釘一一連接。
司幽王指揮著東皇九國戰(zhàn)艦上面的兵馬開始拖拽龍筋繩子,一時間整個西北海都動了起來。
東華帝君來到臉色被火光映紅的榆罔的身前,笑著問道:“你就是榆罔王子?”
榆罔朝著東華帝君躬身一禮道:“見過東華帝君!”
東華帝君點了點頭,然后伸手拍了拍榆罔的肩膀道:“君子當仁不讓,你會是一代明君的!”
榆罔剛要說話,已是暈了過去。
東華帝君喚來了帝臺道:“把他送回去!”
帝臺張了張嘴,躬身領(lǐng)命。
東華帝君又喚來了駱明,將一張獸皮地圖交給了駱明道:“炎火之山總共有活火山三萬三千座,你身體里面流淌著地皇的血脈,應(yīng)該對這些地火巖漿輕微的波動最為敏感,我撥付給你一支火鼠隊伍,務(wù)必認真監(jiān)測這些活火山的動態(tài),防止有人被地火吞噬!”
駱明眼睛明亮,收了地圖,領(lǐng)命而去。
東華帝君回頭看了一眼歸墟方向的那道光柱,轉(zhuǎn)身已是來到了那株扶桑樹下。
此時一位頭戴皇冠,頭發(fā)雪白的老嫗正端坐在扶桑樹下,聆聽著三眼離朱講述著過往的事情。
老嫗的兩雙手搭在扶桑樹的樹根之上,有金色的血液從指頭中流出,通過樹根,流轉(zhuǎn)到各處。
東華帝君一聲嘆息,端坐在老嫗的身旁,一打響指,喚醒了坐鎮(zhèn)各大星體的蚩子、巫之祁、駁馬、帝江、鳳嬑節(jié)、龍女、涂山璟、畢文、蜉蝣幾人,開始為眾人講大道,講燭龍創(chuàng)世,講地風水火,日月星辰。
等到一節(jié)課結(jié)束,東華帝君隨手幻化出來一條光陰長河,讓蚩子他們由此進入炎火之山,取出龍脈,打破燭龍與天地的聯(lián)系。
蚩子等人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夠與本體分離,一個個興奮的歡呼了起來,拿著東華帝君給的山川地理圖,蹚河而過。
光陰長河里面,到處是泛著五彩光華的石頭,抬頭仰望星空,星空大如斗,他們從一顆星體,跳到另一顆星體,最后在一座綿延不知多少萬里的星體上面停了下來。
羲和皇妃看著頭發(fā)再次斑白的東華帝君,笑著說道:“多么俊俏的小哥兒!”
話音剛落,溘然長逝!
扶桑樹上正百無聊賴的聽著三眼離朱講故事的月奴見故事突然停了,眼中一時落滿了淚水,雙手抱著腦袋,輕聲嗚咽了起來。
九鳳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振翅而飛,數(shù)聲哀鳴,傳遍整個歸墟,像是再哀悼最后一位女皇。
三眼離朱揉了揉有些發(fā)癢的肚子,透明的身體慢慢的變成了淡金色。
青艧順著三眼離朱的肚子滑到老嫗的身前,身形佝僂,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在進行著九尾狐一族某種特殊的告別儀式。
大言之山,祭壇之上,獨坐高臺的句芒大祭司感知到眼前的那盞長明燈熄滅,睜開了一雙金色的眼睛,已經(jīng)是滿眼淚水。
正指揮著部落子弟重建家園的東君羲皓,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絞痛,他抬頭仰望北方,好像聽到了來自遠古的歌謠,就如同他在搖籃里面夜夜聽到的那樣。
三危山上,一頭豹尾虎齒,蓬發(fā)戴勝的野獸,爪子狠狠的撕扯著心口,慘叫不已。
增城九重,正用刻刀認真在青銅鼎上雕刻山川地理形狀的白澤祭司手一抖,整個青銅鼎立時炸裂了開來,算是又畫廢了一個。
帝女桑吉重返青丘,望著一座重新立起來的宮殿上的牌匾出神,牌匾之上,歪歪扭扭的寫著狐岐殿三個青色大字。
王子鼓站在魔鬼塔上,伸手擦拭掉落在上面的積雪,指尖觸碰到黑色的山體,就是一樁看不到頭的往事。
九天玄女來到都廣之城,見了云華仙子一面,兩人都知道,這或許就是她們的最后一面。
陸吾天君翻山越嶺,當看到斷臂的巴虎張開獠牙的時候,知道自己這一生,也就這樣了。
不周山下,西海岸邊,巫帝巫咸愜意的躺倒在一張竹椅上,眺望著西海的晚霞,有魚兒狠狠的拖拽著身旁的魚竿,那魚竿竟然直接被折斷了。
有一片泛黃的樹葉落下,跌落到巫帝巫咸的懷中,巫咸伸手拿起那片建木葉子,放在眼前,多么像天邊的晚霞,落到了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