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身后沒有人追來,楚桐這才緊閉著雙眼,好久才緩過神來。
將手里的暗器拿出,是一枚黑色的飛鏢,上面刻著一朵曼陀羅花。
這是……
楚桐擰緊這眉頭,這種飛鏢她曾經(jīng)也見過,是魔教的人。
那人的內(nèi)力武功估摸著與她不相上下,只是如今的她不合適貿(mào)然出手,上回她與狼對抗之時,她便覺察出來,如今的這副身軀雖然比尋常女子有一點底子,可卻是不合適承載她靈魂所帶來的這一身內(nèi)力。
楚桐穩(wěn)了穩(wěn)心神兒,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她拎著野兔就往山下走去。
她一路想著,魔教的人又怎么會在這種貧瘠的鄉(xiāng)下地方?
忽地,她又想起了在鎮(zhèn)上看到了那張通緝令。
只是這個想法只能再悄悄的在腦袋里打了個轉(zhuǎn)。
轉(zhuǎn)眼,便又過了幾日,因為手臂上傷口,已經(jīng)結(jié)了痂。
于是,這天一早,楚桐早早起來將昨日的臟衣服和她屋里的被套收拾到大木盆里出了門,往河邊走去。
楚桐洗衣服并未到上游,上游都是村里的婦人,她并不想和她們打交道。
將衣服洗好后,就起身回家,誰知在走到村中央的時候,一個看起來流里痞氣的年輕男子就從旁竄了出來。
“喲,你就是那個藥罐子的媳婦嗎?可是來洗衣裳的?”
男人笑嘻嘻的湊到楚桐跟前,一雙滴溜溜轉(zhuǎn)個不停的眼珠子直盯著楚桐看,從她的臉蛋看到她的脖子再到胸脯,還當著楚桐的面咽了一口口水。
這個人是這條村里的地痞流氓,
整天在村里干些偷雞摸狗的玩意兒,還動不動就調(diào)戲村里的小媳婦。
楚桐被這么個人惡心到不行,趕緊繞過他就要走。
哪料,她剛走出兩步,這個人就一把拉住了她的腕子。
“誒,你別這么急著走啊!哥哥我還有話要與你說呢!”曲三牛笑嘻嘻的說。
被人攥住手腕,楚桐下意識的在他手腕穴道上一拍,曲三牛的手一麻頓時松開了力氣。
楚桐抽回自己的手,鄙夷嫌惡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說吧,你想說什么?你要是說些無關(guān)疼癢的東西,我就打到你娘都認不出你!”
那張雪白的鵝蛋臉生得俊俏,睫毛如同蝶翼一般濃密卷翹,瓊鼻精致,唇瓣宛若薔薇花瓣一般誘人。尤其是那雙清冷眼睛,襯托得她明媚端莊的神色上,卻多了一絲傲然冷厲。
曲三牛的那一顆心都給看化了。
長得比里正家的曲采兒要好看三分,雖然性子辣了點兒,不過,他喜歡!
曲三牛毫不在意,笑容蕩漾繼而道,“我說你嫁過來都有一個月了吧?瞧著你整日忙里忙外的,你男人曲景之呢?他難得是個死的?這么俊的小媳婦,要是我天天抱在懷里疼都來不及,怎么會舍得讓你干那么多事呢?”
她不悅的皺起眉頭。
有村民見是周氏的兒媳婦在這邊,便漸漸都走了過來,當看到曲三牛的那張臉時,便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曲三牛在整條村里就是個混子,看到落單的女子,不管是少婦少女便喜歡上前調(diào)戲一番,村里人早就對他深惡痛絕了,可誰讓曲三牛的娘是個蠻不講理的潑婦,那鬧起來可夠嗆,所以大家也都不敢招惹。
楚桐心想,這人當真是個無賴,當著村子里這么多村人的面,就這么明目張膽的調(diào)戲起自己,呵……
再看看周圍袖手旁觀的村民,竟然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她說話的,果然人心都是冷漠的。
“滾開!”楚桐冷聲呵斥道。
話語剛落,只見曲三牛走近了一步瞧著楚桐說道:“小娘們兒脾氣可真大,爺就是喜歡你這股子辣勁兒……”
他說完,便沖著楚桐猥瑣的笑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笑得有多惡心?”說完,只見她抬起頭,揚起空閑的右手,便對著男子的臉直接呼了過去。
反手兩巴掌過去,曲三牛直接被打翻在地,他兩邊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可見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周遭的村民不禁發(fā)出驚嘆。
“哎呀呀,痛痛痛……”曲三牛頓時雙手捂著臉,
楚桐乜了他一眼,只扔下一句話,“下次出門的時候,你該帶好你的那雙狗眼,日后見著我最后給我滾遠些?!?p> 她一個華麗的轉(zhuǎn)身,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看到這一幕,其余的村民隨即反應過來,瞧見曲三牛今日栽在了別人的手里,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來。
這些笑聲,嚴重刺激了曲三牛的神經(jīng),便頓時惱羞成怒了起來。
“再笑老子,明兒個就是調(diào)戲你們家的女人!”他瞪著一雙小眼睛,惡狠狠地說道。
眾人一聽這話,哪里還敢再笑,當即被借口溜了。
曲三牛再看看楚桐離開的方向,心頭頓時恨得咬牙切齒,好你個小丫頭片子,給老子等著瞧!
楚桐走出了幾米之后,便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眼晴朗的天空,總有一天她會離開這里的。
收回目光時,楚桐冷不丁的與一雙滿是憤恨的漂亮的眸子對上,那人見被楚桐發(fā)現(xiàn)便慌忙的別過臉離開了。
是個有著書生氣息一般的少年,約莫十四五歲,生得唇紅齒白,好不可人的模樣,尤其是那雙眼睛,清眸流盼的。盡管穿著一身的男兒裝,但一身的嬌氣卻是掩藏不住的。
是個小女娃呢!
她以前便是女扮男裝行軍打仗的,因此對于這種事兒一眼就能識穿。
不過楚桐可以確定的是,這女娃她確實不認識,但能肯定這女娃是在偷看她,并且滿臉不忿的樣子,對她似乎有著極大的不滿。
但轉(zhuǎn)念一想,十有八九是曲景之的桃花!她這么想著,倒是想通了。
那位女扮男裝的少女應該是沒想到她所走的方向正好是楚桐的必經(jīng)之路,轉(zhuǎn)了個彎后便踽踽獨行的,秀氣的臉上滿是哀怨和不甘。
她邊走邊是一副難以接受,很是懊惱的呢喃著什么:“……憑什么是這樣的女子?他怎么可以娶怎么一個山野村姑當正妻呢?”
言罷,少女的眼眶泛紅,“她如何能配得上景之?”
楚桐沒聽清她在小聲嘀咕著什么,但是卻是聽到了“景之”二字,那就證明她猜對了,這個人方才之所以那樣的眼神兒看她,定是因著曲景之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