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韶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面都極致地克制自己。周思揚也算安分守己,在沒有挑動她敏感神經(jīng)的情況下,眾人都相安無事。
她和趙季凱也保持著遠遠的安全距離。
下午下課的時候,她看見他笑了,對著窗戶,手里好像拿著一幅畫,素描畫。他一定很喜歡那些白云藍天吧。
不過現(xiàn)在的氣氛可不是能隨時輕松地笑出來的模樣。要知道,體育中考快要到了呢。
一周的那幾集“寶貴”的體育課上,他們總是能被體育老師們折騰的死去活來。八百米,一千米,一分鐘一百六十個的跳繩,土紅色塑膠跑道上隨處可見的藍白色排球。
緊張的氣息沖蕩在操場上。
做數(shù)學(xué)題還能做得頭昏眼花,日子也就這樣過了。也許是她上節(jié)課做數(shù)學(xué)題做得太入迷了,下課的時候抓緊時間再做,不過當她意識到上課的時候,她還在教室。
因為上課鈴聲是從廣播里面?zhèn)鞒鰜淼?,在教室聽得清清楚楚。畢竟教室也只剩她一個人了。
林韶雨沒有再堅持用筆把最后的答寫出來,她見過體育老師瘋了一般的懲罰學(xué)生讓他們在塑膠跑道上往死里跑。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么呢。
到塑膠跑道上的時候,學(xué)生已經(jīng)開始跑了,不過看樣子一圈還沒有滿,差一點。
林韶雨故作氣喘吁吁狀,她可不想在操場上往死里跑啊。不然一個頭昏就倒在操場上了。
她小學(xué)的體育老師到她中學(xué)的體育老師都是一副同樣的嘴臉,請假什么的基本不管用,生氣的時候就讓你圍著操場跑個幾圈十幾圈。
然后學(xué)生突然出現(xiàn)了狀況的時候,又得打電話做點什么急救措施,要跟班主任說明情況,一大堆的。最后還要裝模作樣的說:“早知道身體不舒服的話要及時說啊,現(xiàn)在弄成這個樣子怪誰?。俊被蛘呤恰扒七@小身板,才跑了幾十米啊,就昏過去了,這么弱不禁風(fēng)的話,以后就不要來上我的體育課了。”
最后學(xué)生們有苦不能言,只能在背后小聲的議論:“我請假你又不給批唄,生理期還要被叫上跑道跑個幾公里,非要我們?nèi)メt(yī)院批什么不能上課的證明,學(xué)校里面的老師真是神經(jīng)病?!?p> 這樣的言語并不少。
體育老師如料想般的一樣,“你干什么去了?上體育課為什么遲到?我不是說過上午的體育課不準遲到嗎?”
林韶雨其實沒有那么累,但是演戲一定要演到位,至少得讓別人覺得你很累,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林老師,剛才叫我有事?!?p> “好吧,待會還要測試一輪仰臥起坐,你去操場后面的倉庫里面拿幾個墊子,能拿多少拿多少。要快一點,這是鑰匙?!斌w育老師遞過來一串黑色鑰匙,雜七雜八的有好多鑰匙。
“好。”林韶雨點點頭,為自己能逃過魔鬼般的懲罰而感到幸運。
今天是陰天,雖然不至于烏云密布,但是白茫茫的天空不容樂觀。跑道后邊是一片小樹林,沿著小路走過去就有一個倉庫,里面放著各種體育用品。
因為倉庫大,里面東西多。這就是為什么一直沒有拆的原因。小樹林姑且被認為是用來凈化空氣。
林韶雨用鑰匙打開蒙著厚厚灰塵的卷簾門,雙手使勁往上一推,卷簾門上的灰塵落下來好多。林韶雨待到卷簾門停留在了一個安全的位置,這才慢慢踏進去。
腳步再輕,也激起了地面上厚厚的灰塵,灰塵卷著從門外進來的空氣一陣陣飛舞,這但是讓林韶雨夠嗆。難怪那些體育器材不經(jīng)常被用到,以前的體育器材應(yīng)該都是從體育老師們的辦公室里拿來的吧。
相比起這些厚厚的墊子,只是一個排球,或者一根跳繩確實簡單的多。難怪體育老師會把這份差事交給她做了,換了個人也不一定愿意來。
目光四處掃描一圈,墊子被堆積在一起,像一個冒出來的小丘。不過看起來堆疊的還挺整齊。
林韶雨從最上面抽動著墊子往地下扔,她對她自己的能力評估是能拿回來六個。一只手三個,可以嘗試一下。
把第三個墊子拿起來扔到地上的時候,卷簾門卻迅速或者強有力的往下拉,原本能透進了陽光的地方現(xiàn)在黑暗一片。
林韶雨從厚厚的墊子上下來,她向門口大喊,“里面還有人!”
卻沒有聽到回音,忙著去把卷簾門往上拉,卻像是外面被人死死扣住了一樣,根本拉不動。卷簾門鎖起來的時候需要用到鑰匙,不然的話是可以再拉上去的。
可是現(xiàn)在林韶雨卻拉不動,就像是一個重物壓在了卷簾門上,或者抵住了??傊人獯缶托小:畾饬⒖滔砣?,她立刻想到了周思揚的名字。畢竟在這個學(xué)校里面,針對她的人不多。
林韶雨心一下子就涼到了谷底。“周思揚!”她大聲喊。
沒有人回應(yīng),里面黑暗一片。像是有人刻意的在捉弄她,和她在黑暗中玩捉迷藏。這種感覺一點都不美妙。
“周思揚!”她又喊。
“哎喲,這次倒是比以前聰明多了,沒有曾經(jīng)那么蠢。你倒是成長了不少呢?!敝芩紦P嗲聲嗲氣的聲音傳來。
林韶雨心底又涼了一陣。如果不是周思揚還好,她大可以把這場事故當作不懂事的中二少年們得頑皮惡作劇。但是現(xiàn)在不行,因為確實是周思揚,現(xiàn)在可是赤裸裸的威脅呢。
林韶雨是一陣陣的心慌。如果是要打架得到話,她對局勢完全沒有把控,這一次動了真格呢。黑暗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判斷周思揚的位置,“聽聲辯位”這個詞突然的很高大上。
要知道她的身邊一片空曠。
“我有一點不明白?!绷稚赜暾f,她本來可以一次性把話說完,不過她沒有那么做。她現(xiàn)在需要盡可能的拖延時間,至少也得引誘周思揚說話,這樣才有機會。
周思揚異常的聰明,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在黑暗中聽著林韶雨說話。
“我什么掉觸動了你,讓你這么憤怒?”
趙季凱是周思揚身上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