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和周圍的地方在熊熊的火焰下亮如白晝,火龍的咆哮聲使得許多人從睡夢中驚醒,他們紛紛跑了出來仰望著天上的人,又是吃驚,又是仰慕。
李菁急急忙忙跑進房間,昏暗中看見云端護在阿月床前,心里一陣感動。
她焦急地走到床前,見阿月嬌小的身軀顫抖不停,心中不由得大痛,忙抓著她的小手安慰道:“阿月不怕,娘來了,沒事了。”
阿月聞言才一把撲到李菁懷中,害怕得哭了起來。
李菁一邊撫摸著她的秀發(fā),一邊關(guān)切地問道:“云護衛(wèi),你沒事吧?”
云端終于松了口氣,后怕道:“沒事,幸虧大將軍他們及時趕到?!?p> 李菁寬慰道:“將軍已經(jīng)到了,那刺客不是將軍的對手,你不用擔心,今晚真是多虧你了?!?p> 云端正要說話,卻聽到屋外孟璋大喊出聲,似乎是中毒了。
云端與李菁二人臉上同時變色,不敢相信那女人竟然使用下毒的下三濫手段。
李菁慌亂道:“我去幫將軍。”
云端忙拉住李菁,勸道:“夫人,你不能出去,以那刺客的武功,你出去了也沒用的,當務(wù)之急是保護阿月,將軍武功高強,就算中毒,也不會有事的?!?p> 李菁沒辦法,只好和云端護在阿月的床前,心中為孟璋擔心。
過了一會兒,他們聽到外面響起了鞭子的破空聲。
李菁開心道:“少城主到了,將軍府有救了?!?p> 二人等了一會兒,只聽外面的打斗聲不絕于耳。
突然,安靜了片刻,那女人放下一段狠話后,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響了起來,屋子外面火紅一片。
云端從未聽到過這種聲音,不禁有些好奇,李菁臉上卻是一臉震驚。
他對李菁道:“夫人,我出去看看,你和阿月留在這里不要動?!?p> 說完,便快步跑了出去。
剛跑出門外,他就感覺到一陣炙熱感,讓他呼吸為之一窒,原本有些寒冷的夜晚卻變得炎熱異常。
他看見孟璋和肖千羽盯著天上,便順著他們的目光向天上看去。
火龍依舊在那人身邊盤旋,那人靜靜地站在天上,由于隔得太遠,只能看見他渾身被火焰裹住,看不清長相。
圍墻上的女人又驚又怕,實在猜不透為何炎龍圣君這個時候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來不及細想,只能窮盡畢生之力飛快地逃竄。
就在她躍起的那一刻,半空中那人身形未動,背后的長槍卻已經(jīng)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了下來。
那速度之快,已經(jīng)無法用肉眼捕捉到,眾人只看到一陣火紅色的光芒劃過,緊接著便是一聲凄厲痛苦的慘叫和那女刺客墜地的聲音。
那人只微微揚了揚手,長槍便從那女刺客身上飛出,飛快地回到了他的背上。
孟璋勉力站了起來,抱拳躬身道:“多謝炎龍圣君相救,孟璋感激不盡?!?p> 半空中傳來了炎龍圣君溫文如玉的聲音,雖隔得遠,但卻聽的很清楚。
他溫和道:“守衛(wèi)人族是炎某職責所在,大將軍不必多禮?!?p> 說完,火龍驀地消失,周圍頃刻間便暗淡了下來,只留下半空中那團明亮的火焰。
炎龍圣君在半空停留片刻,便飛速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
云端嘖嘖稱奇,炎龍圣君在半空距離如此之遠,卻能夠聽清孟璋的講話,更是可以將自己的聲音傳到地面,這份功力,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李菁興許是在屋內(nèi)聽到了炎龍圣君的聲音,這才帶著阿月小跑出來。
她跑過去扶住孟璋,心疼道:“沒事吧?”
孟璋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事,多虧了少城主和炎龍圣君,否則后果真的不堪設(shè)想。”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守衛(wèi),道:“好在這毒只是讓人昏迷,不會有性命之虞,鬧了這么大動靜,禁軍等會兒應(yīng)該就來了,交給禁軍吧!”
孟璋讓李菁扶著他走到云端身旁,道:“云護衛(wèi),你又救了阿月一次,客套的話我就不說了,孟家永遠記得你的恩情。”
肖千羽原本束著的頭發(fā)此刻飄散著垂到腰間,想必是從睡夢中驚醒以后趕了過來,情急之中沒有來得及收拾。
她臉上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和贊賞,靜靜地看著云端。
李菁看了看天色,對云端道:“云護衛(wèi)你帶阿月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們就行了?!?p> 孟璋笑著看了看阿月,道:“云護衛(wèi)答應(yīng)過姑姑和我,會用生命守護你,你要相信他?!?p> 阿月懂事的點了點頭,經(jīng)過方才的危險,她對云端更加信任,便看了云端一眼,回到屋里。
云端原本想陪著他們看一下現(xiàn)場的情況,但又害怕阿月離開了他會犯病,只好回到房間躺下睡覺。
他剛睡下,就聽到阿月甜美的聲音響起。
“謝謝你!”
云端笑了笑,道:“都是我該做的,我答應(yīng)過陛下和將軍要保護好你的?!?p> 阿月突然反問道:“如果沒有姑姑和爹爹呢?你也會這么不顧危險的保護我嗎?”
云端先是一愣,然后打了個呵欠,道:“當然會,當別人處于危難的時候,就該出手相助的。”
阿月開心地笑出了聲,突然說到:“對了,我想起來你像誰了。”
云端不以為意,道:“是嗎?像誰?”
阿月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去年身子不好,了塵師父還有娘親帶我去炎龍殿,讓炎龍圣君幫我治病,在炎龍殿掛著歷代炎龍圣君的畫像,兩側(cè)的畫像好像是歷代圣君的貼身護衛(wèi),他們被當做功臣,供奉在炎龍殿,其中一幅畫像上的人,和你長得很像。”
云端還是沒有放在心上,淡淡:“應(yīng)該只是巧合,早點睡吧!”
翌日,云端很早就被屋子外面的交談聲吵醒。
他穿好鞋襪,走出屋外,然后輕輕將門帶上。
屋外站著很多士兵,看樣子是軍部的人。
他們見到云端從阿月的房間走出來,先是疑惑與震驚,但隨后看到了他臉上的暗衛(wèi)鐵面,便紛紛朝他行禮。
云端何曾見過這種大陣仗,飛快地跑開,找到地方洗漱完畢之后才又慢悠悠地轉(zhuǎn)了回來。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傅嫣和之前的幾個女子,他快步走過去,招呼道:“傅姑娘,你們也來了啊?!?p> 傅嫣等人聞言看向云端,都呵呵笑出了聲。
云端見到她們也頗覺得親切,自己現(xiàn)在戴著暗衛(wèi)鐵面,按理來說和她們都是一伙人了。
他剛走到附近,就看到了另外幾個人。
姚飛羽和之前的那個夏統(tǒng)領(lǐng)靜靜地站在一邊,似乎在商量著什么事情。
云端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沒有了。
這幾次和姚飛羽的相處,再加上阿月告訴了她的往事,讓云端覺得姚飛羽其實并沒有那么不近人情。
但那個夏統(tǒng)領(lǐng)實在是兇的緊,她不像肖千羽那樣嘴硬心軟,而是實實在在的兇。
云端正要溜開,卻聽見姚飛羽喊道:“云端,你過來?!?p> 他心中直呼倒霉,只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到她們身旁。
姚飛羽上下打量了他一陣,突然贊賞道:“昨晚的事情我聽大將軍說過了,你保護阿月小姐有功,沒有丟禁軍的臉,這是暗衛(wèi)的另外兩件信物,以后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務(wù)必隨身攜帶?!?p> 旁邊的一名禁軍聞言雙手捧著一個鋪著黃絹的托盤走向云端。
托盤里面放著一塊巴掌大小的銀色金屬令牌,還有一封帖子。
云端將兩件信物拿起,細細地看了起來。
那銀白色的金屬令牌拿在手中頗為沉重,遠比平常見到的金屬要重的多,上面有幾個凸起的字眼。
云端拿近了些,才發(fā)現(xiàn)刻著的是“禁軍暗衛(wèi)”幾個字,在四個字的下方還刻著云端的名字。
另外一個帖子是被折起來的,他看到上面兩個朱紅色的“禁軍”打字,下面還蓋著官印。
姚飛羽耐心解釋道:“暗衛(wèi)的令牌是用精金制成,這種金屬質(zhì)地堅硬,沉重異常,只有軍部才能使用,那名帖則是證明你官職的委任狀,上面蓋有軍部大印,有這兩件信物,旁人便不會懷疑你的身份?!?p> 一想起昨日在早市被李朋糾纏的情景,云端便覺得后怕,有了這兩件東西,以后在外面不僅不會被人懷疑,還可以威風八面。
姚飛羽說完,便繼續(xù)盯著地面。
云端一眼看過去,只見昨晚那名女刺客倒在血泊之中,她身下的血液已經(jīng)凝固,已經(jīng)變成了黑紫色。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問道:“她是鬼族的嗎?”
姚飛羽點了點頭,道:“羅剎族從不離開北境,靈族不會對將軍府下手,人族又沒有這號人物,只能是鬼族了。”
夏同齡摸了摸下巴,疑惑道:“會不會是是魔尊派的人?”
姚飛羽搖了搖頭,用一種很肯定的語氣道:“不會是魔尊派的人,以她的實力,在鬼族也算不上高手,魔尊若是真的有心行刺,又何必派這種人來送死?!?p> 她頓了頓,又道:“況且,阿月小姐是陛下的外甥女,一旦出了事,就會挑起兩族爭端,鬼族被靈族重創(chuàng),元氣大傷,不會再希望有戰(zhàn)爭的?!?p> 夏統(tǒng)領(lǐng)點了點頭,對姚飛羽說的話表示贊同。
云端四處張望,沒有看到肖千羽的身影,便問道:“少城主還沒醒嗎?”
肖千羽淡淡道:“她天一亮就出發(fā)去了醉夢城,說是去拿一件東西?!?p> 她話說完,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便疑惑地問道:“你問這個干嘛?”
云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找什么理由搪塞過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問起肖千羽。
不過好在姚飛羽也沒有繼續(xù)追問。
她轉(zhuǎn)而對夏統(tǒng)領(lǐng)吩咐道:“將軍府的守衛(wèi)要加派人手,周圍的密探也要勤加訓(xùn)練,不能懈怠?!?p> 然后又對云端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將軍府的守衛(wèi)統(tǒng)領(lǐng)了,將軍府的守衛(wèi)都聽你差遣,記住,阿月小姐不能出任何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