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或許會遲到,但從來不會缺席!
蔡道空以前從來不信這樣的鬼話,但今晚過后,卻不得不相信了。
在一處幽暗的小巷尾,鏡子從墻邊伸了出來,兩個腦袋不約而同地扭向了鏡子的方向。
“大胖,今晚就他了!”蔡道空說。
“就……就這老頭?渣干骨頭恐怕也渣不出一包煙錢吧……”即使刻意壓低了聲音,趙大胖也掩飾不住自己的驚訝,“財哥,你真確定這老頭能有貨?”
蔡道空點了點頭,十分肯定地回答:
“放心吧,看這老頭的樣子,絕對是個‘火點’!”
火點在小偷的黑話里就是有錢人的意思,在同行之中,蔡道空對下手對象的判斷力一直非常準確,大胖一聽這次的是個“火點”,立刻興奮地開始摩拳擦掌。
雖然兩人合作已久,但蔡道空其實并不喜歡這個粗俗莽撞的搭檔,正如他極度厭惡自己每天的所作所為一樣!
兩人望著胡同盡頭那漸漸變大的人影,準備隨時開始行動。
昏暗的胡同里光線很弱,沒有過往的路人。小偷一般下手的地點多選在熱鬧人多的地方,所以這里雖然這并不能說是最佳的下手地點,但考慮到對象是個孤身一人的老頭,還是讓他們兩個增添了不少信心。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兩個想要完成老大交付下來的任務(wù),剩下的時間也實在是不多了。
老頭越來越近,羸弱的身材看上去就像一根隨時都有可能折斷的火柴,這讓大胖不由萌生起來了歹心,對蔡道空說道:
“我說財哥,你看這一個渾身沒二兩肉的小老頭至于咱兄弟倆耍手藝么,我看咱們直接搶走就跑算了!他要敢反抗咱就揍他一頓!”
蔡道空瞪了大胖一眼,心里對這個搭檔更加鄙視,竟然能夠想到毆打老人,搶劫財物這種事情!這簡直就超過了蔡道空所能忍受的底線!
蔡道空還是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沉聲說道:
“不行,那樣會添很多麻煩!還是按原計劃吧!”
大胖努努嘴,心里還是很不高興,但沒有辦法,礙于財哥的面子,還是只能照辦!
老頭越來越近,蔡道空沖著大胖使了個眼色,并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他來當“頂手”,也就是負責打掩護的人,由蔡道空進行行竊。
大胖點了點頭,于是兩人開始了行動。
大胖從背包中掏出了兩瓶二鍋頭,遞給了蔡道空一瓶,自己拿起剩下那一瓶酒,仰脖一倒,咕咚咕咚就全灌了進去。然而他這么做可并不是為了壯膽,而是為了能更好的入戲。
蔡道空猶豫片刻,打開瓶蓋,在嘴里含了一口,將剩下的酒全都倒在了身上。兩人很快就化身成了兩個滿口酒氣的醉漢,踉踉蹌蹌地走向了那個胡同里的老頭。
“媽的,我看你小子明天承包個魚塘算了,每次跟你出來,都散場了,你那酒杯里還能養(yǎng)他娘的幾百條魚!”大胖語無倫次地說著。
蔡道空一邊攙扶著他,一邊含糊不清地回答:
“肥子你是……你是真能喝,我算服了,咱哥幾個喝酒喝的是感情,不說那個,我今天也是真喝多了,待會兒帶你去個好地方玩去!”
“成啊……咱們待會兒就去金碧輝煌KTV……找兩個……”搖搖晃晃的大胖吆五喝六地呼喊著,不經(jīng)意間就將迎面走過來的老頭撞個趔趄。
見老頭要摔倒,大胖反而一把摟了過去,“嘔啊……這是什么玩意……”
“哎!你干什么!”老頭一聲驚呼,想要推開大胖。
然而正是老頭這一聲喊叫,蔡道空已經(jīng)伸出去的手卻突然在半空中僵了片刻,心里隱隱感到有些疑惑:
這個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頭,竟然是裝的!
他應(yīng)該是個中年人!
“恩?唉我去,這垃圾桶還會說話了啊,哎哎,財哥兒,你看,真邪了門哎!”大胖摟著老頭,搖晃著腦袋對一旁的蔡道空說著醉話。
“肥子,你快松手!你撞到人了!”蔡道空假裝過來拉扯大胖,悄悄把剛剛偷來的錢包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按鬆?,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喝多了,不是故意的,您沒事吧!”
老頭抬頭瞪了蔡道空一眼,幽綠色的眼睛讓蔡道空心頭一凜,這個老頭的眼睛竟然會是綠色的?老頭看出了蔡道空的懼色,刻意壓低了帽檐,推開兩人,沒好氣地說:
“兩個神經(jīng)??!”
蔡道空賠笑著沖著老頭點了點頭,拉著大胖晃晃悠悠地朝胡同盡頭走去。
大胖一邊大聲豪氣地說著醉話,一邊推搡著蔡道空,然后壓低了聲音道:
“怎么樣?到手了?”
蔡道空一臉不屑,拍了拍褲兜,信心滿滿地回答:
“當然,敞院一樓里背殼子,還不是輕而易舉!”
“怎么樣?皮子肥不肥?”大胖興奮地瞪大了眼睛,剛才那點酒勁早就一掃而空。
“當然肥了,里面全是干貨!”蔡道空慢悠悠地回答,心情卻并沒有大胖那么激動。
老頭已經(jīng)走出了巷子,兩人加快腳步,從巷子另一頭出來后,左扭右轉(zhuǎn)后,終于找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老樓下面,借著昏黃的路燈,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錢包,準備查看戰(zhàn)況。
錢包沉甸甸的,似乎里面有著很多現(xiàn)金……
蔡道空是個入行八年多的小偷,趙大胖則是他的搭檔,兩人合作時間也有三年多了,自然十分默契,這一次配合就像兩人生活中的冰山一角,同樣的情景幾乎每天都在城市中重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