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伯看著被丫頭攙扶的江尋淮,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衣,外面披著一件玄色的外衣,襯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廣平伯夫人拿著手絹并沒有說什么過激的話,或者是做什么動作,只是站在原地怯怯的看著江尋淮。
景陽侯爺又上前詢問侍女江尋淮的病情。
江尋淮倒也沒說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殷時,那張俊美的臉上只寫了兩個字“憋屈”。與昨夜里的勇猛形成鮮明的對比。江尋淮剛剛坐下來就聽見侍女的話。
“江世子的這次略微感染了風(fēng)寒,又受了內(nèi)傷,要大半個月才能好?!?p> 聲音不大不小,在場的每個都能聽見。廣平伯走到江尋淮的面前,雙手奉上鞭子。
“江世子,老夫今天登門造訪是為了為昨天晚上犬子對世子做的事情而賠禮,犬子就在這里,任憑世子處置?!?p> 江尋淮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廣平伯雙手奉上的長鞭,又瞥了一眼廣平伯夫人抽泣的樣子。
廣平伯就是故意讓江尋淮對殷時下手。要知道江尋淮這會還是個“病號”,渾身上下哪來來的力氣抽殷時?
廣平伯倒是拿了個好主意。一方面,自己說是讓江尋淮隨意處置,表現(xiàn)出自己大公無私。另外一方面,倘若讓江尋淮動手也不至于落人懷疑他廣平伯包庇殷時。
江尋淮不溫不涼的開腔。
“我江尋淮做為晚輩,本該給廣平伯爺你行禮,眼下晚輩身體不適,就不做小節(jié)了。廣平伯爺你這番好意確實(shí)感動到晚輩了。居然會讓晚輩親自下手,也不怕晚輩打傷了令郎?”
說到這里,江尋淮原本臉上疑惑不解又很快配上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若不是伯爺覺得本世子今天必定是病弱,所以我就算再怎么氣殷世子也使不出什么力氣吧?侯爺,你這招未免也太損了吧?!?p> 江尋淮說罷又笑起來,猶如煙花般絢麗的眼睛里透著腹黑。
廣平伯爺一愣。
他今天確實(shí)打的是這個主意。所以他才大膽的把殷時交到江尋淮的面前,料江尋淮也沒什么力氣使得出來。只是,他沒有想到江尋淮居然一下子看破了。
廣平伯爺多看了一眼江尋淮。
這小子什么時候變得伶牙俐齒,如此滑皮。
“那倒不是。只是老夫認(rèn)為若是讓老夫下手,只怕老夫是下不去手,殷時是我廣平伯府的嫡子,老夫怎么能下狠手?再者,若是老夫親自下手怕是會被人說老夫包庇殷時,下手不夠狠,落人口舌。”
廣平伯爺不疾不徐的解釋。
聞言,顧贏洲往江尋淮的方向看去。江尋淮剛剛喝了茶,潤了潤嗓子,抬眼,正準(zhǔn)備開口,卻和顧贏洲對上了眼。
江尋淮看著顧贏洲原來溫和的眼睛在觸及的那一刻變得格外溫柔,丹鳳眼噙著笑意,眼底是細(xì)碎的情愫。
江尋淮下意識的以為顧贏洲這狗賊又開始圖謀不軌了。
顧贏洲這狗賊怎么笑得這么溫柔?
江尋淮上輩子可沒有見過顧贏洲這么笑過。江尋淮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江尋淮又快速的別開了目光,看著廣平伯爺。
顧贏洲自然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底,不言語,只是垂眸看著白瓷茶杯,臉上端著笑意,而旁人卻不知他在笑什么。
“廣平伯爺,我江某不過是一個無名之輩。您有什么害怕的呢?而今我江某病重……”
說此,江尋淮為了表現(xiàn)病重,又開始劇烈的咳嗽,旁邊的侍女輕輕的撫過江尋淮的背,給她順氣。
“廣平伯爺,這,這鞭子,您還是自己動手吧。雖說廣平伯爺您也是愛子心切,不愿意親自動手,可是沒有這么一次,難以銘記于心,不是嗎?那句話說什么來著?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江尋淮說此,配上了恰到好處的表情。
“何況,昨天晚上,伯爺你那一腳踹下去真的讓我很舒心!甚得我意!您盡管抽鞭子,有什么問題,本世子擔(dān)著!”
江尋淮推了廣平伯爺手上的長鞭,臉上掛著一副“大爺我罩著你”的表情。
廣平伯爺聽完江尋淮的人話,臉色變了幾輪,煞是難看。打出什么問題,也犯不著扯到江尋淮的身上去,動手的人是他廣平伯,最后真的出什么問題,都城里面是要傳謠他這個狠毒的父親為了一個外人對兒子痛下毒手。
左右為難。
殷時猛然間直立起身子,有要起身打江尋淮的意思。可被廣平伯夫人按住了,她輕輕的按住了殷時的肩膀,殷時那雙寫滿憤怒的眼睛對上了夫人紅腫的眼眸。殷時很快就平息下怒火,認(rèn)命一般看著膝蓋下的松軟地毯。
這么一來,他廣平伯就要下狠手,不若然江尋淮得不到想要的結(jié)果,那是要鬧出更大的事情,江尋淮這廝潑皮無賴的本事那是遠(yuǎn)近聞名,舉世無雙,找不出第二個人有這樣的本領(lǐng)了。加之昨夜里收三皇子密信,今天皇帝就要借題發(fā)揮,大做文章!
想到這里,廣平伯握著長鞭,轉(zhuǎn)身注視著跪在地上的殷時,他看上去比平時消沉了許多。
廣平伯夫人上前,含著眼睛,對江尋淮說話,企圖能夠打動江尋淮。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江尋淮是個什么人?
廣平伯夫人張了張嘴,卻被江尋淮的一個眼神堵住了千言萬語。江尋淮那張病懨懨臉上遮不住的困意。
“還請廣平伯夫人勿多言。我江尋淮從來沒有做過愧對良心的事情,或者是讓我后悔的事情。還請廣平伯爺速速動手,本世子今天乏的很,需要休息?!?p> 江尋淮單手撐著下巴,擺著二世祖的樣,目光不去多看廣平伯夫人一眼。只是望著前堂朱紅的門外,一片明媚的光景。
殷時此刻只覺得受盡了侮辱,臉上就似被江尋淮扇了兩個耳刮子,面子上掛不住,何況他現(xiàn)在還是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怎么能守得住一丁半點(diǎn)的羞辱。
來日,勢必叫江尋淮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東西加倍奉還!
殷時的眼中露出了決絕,咬咬牙,擲地有聲的對著廣平伯道了一句。
“爹,下手吧?!?p>
薛子卻
今天一更沒什么頭緒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