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納塔塔望著這四下燈火闌珊,黑黝黝的天空,什么都沒有,照著青石大板路上的唯有連成一片的大紅燈籠,路上人煙稀少。
齊納塔塔正準(zhǔn)備邁開步子,一群穿著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的錦衣衛(wèi)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將齊納塔塔團(tuán)團(tuán)圍住。齊納塔塔臉上出現(xiàn)了片刻的遲疑。看著從這群錦衣衛(wèi)里面慢慢地走出來一個修長的身影。
齊納塔塔盯著那個穿著黑底紅線穿飛其中的人,面容冷峻,手上拿著一封油黃頁面的書信。
喉結(jié)滾動,低沉而冰冷的對著齊納塔塔宣判著罪名。
“本千戶懷疑使節(jié)大臣你欲構(gòu)陷江世子,現(xiàn)在以謀害侯爵之子的罪名暫時關(guān)押地牢,聽候發(fā)落。”
齊納塔塔聞言,臉上一片煞白,陡然一驚,腦子里面一片混亂。墨綠的眼眸注視著肖玉井手上緩緩舉起的那封油黃色的書信。
幾個錦衣衛(wèi)上前要將齊納塔塔抓住。齊納塔塔一口否決,擲地有聲地對著肖玉井道。
“我自然會自己走,無須你們。還有,江尋淮他現(xiàn)在在哪里?”
齊納塔塔艱難的詢問道。
齊納塔塔看著那封書信,也猜測到了幾分為什么江尋淮今夜沒有來見他。大概是有人修改了書信,耍了什么手段,迫害了江尋淮,所以江尋淮沒有來見他。
“這,不是使節(jié)你該知道的嗎?”
肖玉井仍舊不放心,抬手示意幾個人上前將齊納塔塔擒下。齊納塔塔沒有那么乖順的服軟,而是接連將幾個人打倒在地上。見此,肖玉井臉色有了幾分陰沉,旁邊幾個有眼色的人面面相覷,然后一擁而上,才將齊納塔塔勉強(qiáng)制服住了。不過多半都是因?yàn)辇R納塔塔已經(jīng)放棄掙扎了。
他心里清楚,若是再做出什么事情。只怕是要坐實(shí)這罪名,屆時指不定這肖玉井如何給他加一條罪名。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弄明白江尋淮到底怎么了?
想到這里,他再度陷入了慌張之中。
那么到底,江尋淮如何了?
不論齊納塔塔怎么問,肖玉井就是不肯告訴他江尋淮究竟如何了。這讓齊納塔塔心頭涌上焦慮之感。
……
入夜,江尋淮并沒有睡著。這般硬度的榻終是讓她無法入眠。江尋淮輾轉(zhuǎn)反側(cè),望著昏暗的屋子。
屋子外突然間有了腳步聲,這讓一向敏感的江尋淮心下一驚,摸索著下了榻,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門邊上。聽著外邊談話的聲音。
“還請白公子將那小子交出來,那是我們主子要的人。如果白公子不想惹禍上身的話,最好識相的把人交出來?!?p> 那人說話十分生硬,顯然是個外邦人。思及至此,江尋淮心上恰似橫了一條梁木,難以釋懷。
“什么人?”
那男聲格外冷清,寡淡的沒情緒。
“白公子無需如此,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這里有一個人被留宿下來了。那人便是我們主上要的人,識時務(wù)者為俊杰?!?p> 粗獷的聲音再度讓江尋淮心上一顫。江尋淮頓時覺得心如煎熬,每一刻都覺得十分漫長。
“你是說那個姓江的小子?”
冷清的嗓音里帶來幾分狐疑,好似他真的不知道那人從頭到尾指的是誰。
“哼!白公子,你就別裝了。趁徐三娘還沒醒來之前,把人交出來吧?!?p> 那聲音聽起來多了幾分不耐煩。
可這白子憐好似對這件事情起了幾分興趣,開玩笑般的提要求。
“倘若你們主子肯將血靈芝拿出來作為交換那么——”
還還未說完,白子憐的聲音戛然而止,取代而至的是幾欲斷氣的音節(jié)。那人氣的將白子憐掐住脖子,白子憐覺得眼前一片混黑。
那人刻薄低聲喝道。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拿血靈芝是為了誰?!?p> 那人如此說道。江尋淮躲在門后靜靜的聽著兩個人的對話。
白子憐被他掐的因?yàn)槿毖跛阅X子里面有了片刻的眩暈,在這眩暈過后,白子憐費(fèi)勁的說了一句,幾欲斷氣死在這里。
“我……我?guī)湍恪恪闶橇?!?p> 話落,白子憐這才被那人松了手。白子憐頭一次覺得呼吸是這樣奢侈,他大口的呼吸新鮮的空氣。
這會,他眼前的景物這才逐漸清晰起來。接著,便是那人嗤之以鼻的嘲諷聲。
“呵,不過是一個私生子,居然也敢如此囂張,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來的?!?p> 那人的聲音一字一句刻入白子憐的心底,生出了極冰之地,原是冷清的雙目中,風(fēng)卷殘云。
眼下昏暗,那人看不清楚白子憐的模樣。否則,他定然會看見臉上充滿了暴戾的白子憐。
“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將人交出來,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我們主子會對你娘如何?!?p> 他又繼續(xù)威脅道,以主人命令仆人的口吻讓白子憐進(jìn)屋。
白子憐聞言,不悅的蹙起眉頭。隨后從地上起來,慢條斯理的拍去了身上的塵埃,然后在那人尖銳的目光下,慢慢悠悠的推開了房門。白子憐熟門熟路的走到了桌前,從衣袖里面取出了火折子,點(diǎn)燃了蠟燭。屋子里面亮起了一片溫柔的光。
白子憐看著空空如也的榻上,臉色越發(fā)凝重??匆娎锩婵帐幨幍耐獍钊岁J進(jìn)來,一下子抓住白子憐的手腕,惡狠狠的對著他質(zhì)問道。
“莫不是你給他通風(fēng)報信?!”
面對外邦人兇惡的雙目,白子憐忍著手上的痛感,倔強(qiáng)的對著他道了一句。
“我怎的知道是不是你背叛了組織給他通風(fēng)報信嫁禍到我身上來?”
“呵!異想天開!”
他順勢將白子憐推到一旁,白子憐踉踉蹌蹌的落在了一旁,目光深幽的看著被翻開的窗子。
隨即,那個外邦人快速的離開了,想必是去追殺江尋淮了。
江尋淮拼命地跑著,她選擇了一條捷徑,但是這條捷徑非常兇險,稍有不慎就一命嗚呼。可這倒是比走寬敞的路被阿托邦的人抓住來的好。至少有一條生路可走,雖有九死但可有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