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用過藥,赫旁風(fēng)起身同六生一道去女兒住所,進(jìn)門見璞璠和瑅玦正悠閑的喝著茶。
見他們來,璞璠忙給父親倒了杯茶放好。赫旁風(fēng)笑笑,坐下飲著茶道,“現(xiàn)下你知道,你娘為什么不肯叫你來了?!焙砧杯[憋憋嘴并不答話。
“所有人都惦記著我們赫家,自然要惦記著你們兄妹。我是武林盟主,這樣的場合我必須來,可你們卻不是。你今日處理的還算得當(dāng),卻定要被人認(rèn)為赫家小姐太過孤傲自負(fù)?!?p> “那就叫他們這樣認(rèn)為好了,我又不稀罕的。”
“真的不稀罕?”赫旁風(fēng)的語氣打趣兒,這語氣叫赫璞璠一時納悶兒。
可她納悶兒,在座的其它三人卻并不。六生瞧著左右兩人的模樣,低頭吹茶抿茶,心想,到底是年輕,饒是隱藏的再好,騙的也就是這納悶兒的小姑娘罷了。
“你明年就及笄了,那些公子哥兒做什么這般的殷勤還不曉得。”
這話已經(jīng)直白的很了,作為父親,赫旁風(fēng)自己當(dāng)著這么多孩子說出來,說罷了,也覺得…稍有些不妥。
可他哪想的到自己女兒卻不是個矯揉造作的性子,“我們赫家不是從不與江湖人結(jié)親的?瑅玦將來要娶商家女,難道我不嫁商家郎?”
這話……
吃茶的四人接驚訝到,齊齊的看著她?!斑@花會...就是各家相看的名頭響亮又如何,他們一個個心里沒數(shù),我可是有數(shù)的很?!?p> 赫旁風(fēng)好笑,笑過,心里頭卻微酸。到底是女兒家心思細(xì),可一想若是別家的女兒...別家女兒怕還驕慢耍鬧的年紀(jì),她卻想得到這層。
“可若這些兒郎卻有好的呢?爹爹和你娘親可從來沒說過叫你嫁作商人婦。商人走商,不能日日陪你,爹娘都不想你過這樣的日子。若將來,你看上了哪個江湖兒郎,爹娘還能去扭你的意?”
赫璞璠撒嬌的抱著赫旁風(fēng)的胳膊,“爹爹和娘親才是最要緊的。爹娘不樂意我嫁的,必然不是我的良人。再說了,我也沒見的哪個兒郎好,”她想起剛剛眼前站著獻(xiàn)殷勤的人,很是不屑的道,“都是些賊眉鼠目之輩。”
這話一出,六生卻生咳了出來?!澳氵@話說的…”他瞧了眼瑅玦,“瑅玦可也是給你獻(xiàn)殷勤的人,之一。”
赫瑅玦一愣,赫璞璠忙轉(zhuǎn)音而言,“那哪里一樣,瑅玦可是我弟弟,我赫家的,都是好的?!?p> 女兒這般模樣,赫旁風(fēng)只得無奈搖頭。但赫瑅玦的臉色卻不那么好看,一句弟弟,如同一盆冷水澆在心頭。
“柳家也不是真的只為了這花會,他們是在商討讓各家子弟一同圍剿唐門。”
“圍剿唐門?”幾人眼里疑惑,“爹,唐門之事在江湖上沸沸揚揚,不過,不是說是山門教與唐門之間的恩怨?”
“山門教只是個引子,怪就怪山門教發(fā)現(xiàn)唐門與魔教勾結(jié),欲暗中起事。”
阿恒覺得有些奇怪,“之前并沒聽姑姑說起此事,若山門教有事,姑姑不會不說?!?p> “你姑姑不是叫你來了這花會?!?p> 赫璞璠是個機(jī)靈的,一聽便曉得長輩的意思,“父親和蘇家姨母是想我們一道出去,清剿唐門?可魔教…那龍魔亭不是與我們正派有約。哼,魔教就是個魔教,信不過!”
“此事,不關(guān)龍魔亭的事?!绷脑挿瘩g的太過及時。
赫旁風(fēng)聽了也就笑笑,接著道,“卻是不關(guān)龍魔亭的事。只是龍魔亭的先魔君去世,如今的魔君,神龍見首不見尾,做的事情也叫人摸不到頭腦。自然,有許多魔教不服管束,蠢蠢欲動?!?p> 赫瑅玦點點頭,“爹說的是。只是,若我們與那些世家子一起行動,娘那里…”他想,怕是不會答應(yīng)。
“怕什么,娘那里有舅舅在?!?p> 赫璞璠可是一語指在了點子上,此時安坐京城客棧的離山一聲阿嚏,揉揉鼻子,“也不知啊~是哪個小兔崽子說我的壞話了?!?p> “這世上敢說師傅閑話的人怕也只有璞璠了?!?p> 見阿篤回來了,離山伸手,“拜帖何在?”
阿篤遞到她手上,展開來看雖是顧家的拜帖,落款的名字卻叫柴朝銀,“怎么不是顧第鴣的拜帖,或者…那王阿木?”
“顧第鴣如今是在冊的皇商,自然不會太過招搖的打著自己的名號,四處去尋名醫(yī)給女兒治病。至于王阿木,他倒是也是合適的人。不過,”阿篤扣扣拜帖,“這人出來反倒更是合適,且不惹人注意。顧家是商門大戶,自家女兒有不治之癥不知道要找來多少居心叵測之徒,自然是需要小心些的。”
可說著說著,見阿篤一臉笑意,興致盎然。離山有些奇怪,擺擺手,示意他繼續(xù)講,“這人,可是顧第鴣即將上門的女婿,唯姐兒的未婚夫婿?!?p> “什么!”啪的將拜帖扣在桌上,“我們都還沒,沒見過。他就這么,這么把唯姐兒給許了。”
離山來回的踱步,難以平復(fù)的模樣,像極了他要把女兒嫁出去一般。阿篤看的好笑,可再想想那孩子的生母,那個被他叫做小姑奶奶的人,卻又笑不出來了。
“我瞧著他倒是很熱絡(luò),很急切和懇切,沒有商人身上的那種浮濁氣,師傅也別太過擔(dān)心。我已經(jīng)說好五日后會去顧府,等師傅見了真人,再打量打量,畢竟只是定了婚約也不是嫁人了。”
“什么五日!”
“是師傅你說不要太過急切,暴露了我們,我這才拖了五日。”
“不用拖了,明日,明日我住到顧府上去!”離山忽的回頭瞪著阿篤,“聽見了沒,趕緊的,快去顧府說我明日住過去?!?p> 阿篤嘆了口氣,拿著拜帖出了屋子。他雖是離山的徒兒,卻到底也沒差了多少歲數(shù),這么多年陪著他過來了,也深曉得他的脾氣。顧家那自然好解決,既然人家要肯上門,他們趕忙叫人連夜將顧府最好的客院聽雀樓給收拾了出來。
離山和阿篤跟著迎他們?nèi)敫念櫦抑魅祟櫟邙亖淼竭@住處,看到這三字,心里都只有一個名字,張青雀。原本還些許煩躁的離山,此刻覺得眼前這人,到是合心意了幾分。
“這樓里布置不錯,收拾也妥帖,顧老爺是客氣了?!?p> “您這樣講,可就是折煞在下了。醫(yī)仙肯上門替小女醫(yī)病,是我們這小小的商賈之家?guī)纵呑有莸母獍??!?p> “顧老爺,客氣話就不用同我?guī)煾抵v了?!?p> “呵,是是。是我多言了?!?p> “師傅上門只為醫(yī)病救人,也是聽得小姐這病著實奇特,才會急著上門一看。我們也不要耽誤什么時間,煩請顧老爺引路,帶我們?nèi)デ魄菩〗惆伞!?p> “自然,自然。請這般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