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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謀之下

第五十七章 紛爭

衡謀之下 禾七 3164 2020-02-04 20:59:01

  阿衡看杜成宇一副傻愣傻愣的模樣,恨鐵不成鋼,皺眉道:“傻不傻啊,別人不要你還上趕著巴結(jié)?!?p>  杜成宇:“……”公主殿下這話沒法接了!

  好在阿衡也沒想著這個愣頭青接話,因是從小認(rèn)識的,甚是熟悉,阿衡說話也毫不客氣,沉聲道:“成宇哥,初見你時,你著一身胡服騎在駿馬上,神采飛揚,意氣風(fēng)發(fā),你可曾記得你對我說了什么?”

  杜成宇露出一絲苦笑:“我將來要做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上馬斬賊寇,下馬寫兵書!天下太平日,馬革裹尸還!”

  阿衡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成宇哥記得?。靠扇缃衲阍诟陕??為了追求表姐,你蹉跎了多少年?放卻曾經(jīng)的抱負(fù),沉迷兒女私情,且是為了個不喜歡自己的女子,值得嗎?你了解表姐的心思怕是很久了,還這般執(zhí)著追求,說得好聽的是癡情,說得不好聽的可不就是傻?”

  從方才杜成宇淡定的模樣,阿衡篤定杜成宇對南宮黛之事知情已久。

  杜成宇被她說得滿臉通紅,阿衡拍了拍他胸口:“成宇哥,這些年,你圍在表姐身邊極力討,為博紅顏一笑使盡心機(jī),你開心嗎?”

  不得不說,阿衡的話說到了點子上,自打三年前他得知南宮黛喜歡的是陸懷岳以來,他沒一天開心過。

  他清楚地記得,那日是上元節(jié),他告別父母,沒日沒夜地趕往南宮堡,花了三日的時間悄悄親手做了個燈籠給南宮黛。

  南宮黛初收花燈很喜歡,笑靨如花,杜成宇覺得一切都值得了,陪著心愛的人,拿著自己親手制作的花燈,逛了大半夜的燈會。

  可后來陸懷岳出現(xiàn)了,他不知怎的受了傷,南宮黛心急如焚地給他找了個客棧休息,還請了大夫。

  那等急切的模樣猶如一個相伴多年的妻子在照顧丈夫,杜成宇心理老大不舒服了。

  他自我安慰,許是陸懷岳受傷,他是她未來妹夫,焦急難免。她讓他去給陸懷岳熬藥,他聽話地去了。

  杜成宇到了廚房,突然忘了拿藥單子,又折返回客房。

  南宮黛給陸懷岳開的這個客房很大,獨門獨院,有兩處窗子,一處向著院子花園,一處是過道。

  陸懷岳背部受了刀傷,早已昏迷過去,此刻正反趴臥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被扒光,露出血肉模糊的后背。

  杜成宇就傻不愣登地石化在過道的窗外,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親吻她昏迷的未婚表妹夫的后背。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躲起來裝作沒看到這一幕,總之打那以后他就沒一日真正開心過。

  阿衡看他陷入沉思,見好就收,默默地轉(zhuǎn)身離開。

  身后杜成宇問:“阿衡,她是你表姐!”你這么不遺余力地拆她臺對嗎?

  阿衡輕笑:“那又如何?她要搶我男人!”且頗有手段和心機(jī),自己未必是她對手。

  阿衡這話答得理直氣壯,轉(zhuǎn)身就走。

  南地的冬天來得晚,可終究還是來了,雖不見雨雪,卻也有股蝕骨的寒意。

  阿衡畏寒,屋里燃起了木炭,阿衡讓人在碳盆子上架了個鐵網(wǎng)子,在上面烤了些紅薯肉片之類的零嘴兒。

  陸懷岳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這個嬌俏未婚妻披散著滿頭青絲,慵懶地著一件寬松的棉襖,就著茶水,吃著碳盆子上噗嗤噗嗤烤著的零嘴,好不愜意。

  陸懷岳愛極了她這副慵懶又精怪的模樣,連她瞪自己的眼神都覺得有趣極了,捉住她的手,笑道:“公主殿下甚會享受,為夫幾日不聞葷腥,可得賞口肉吃!”

  阿衡覺得自己就是他眼中的那塊肉。甩開他的手沒好氣道:“陸大公子這幾日,日日陪著表姐妹妹逛玉霞城,她們還會短了你吃用?”

  陸懷岳端著阿衡喝剩的半盞茶喝了,回她:“又吃味了!我這不是推不掉?這不,一出去我又偷溜回來陪你了!”

  “呵!敢情我還得多謝您陸大公子雨露均沾,沒少陪我這份?”阿衡有些惱了。

  陸懷岳眼看著未婚妻要變臉,立馬陪笑:“這那能?。渴悄憷先思也恍家遗?,我還上趕著想法子回來粘著您!”

  阿衡真想撬開他嘴看看,是否抹了蜜,說的話這般甜。

  哪知這甜嘴兒的男人不曾給她反應(yīng),就自動送上嘴兒給她品鑒,還厚著臉皮說這肉經(jīng)炭火上一烤都變成蜜了,讓她嘴這般甜。

  那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都讓阿衡懷疑肉真變了蜜。

  胡鬧了一陣,方才說起正事兒,那周三已被自家兄弟擺了一道擺回周國去了。

  密道也已開始動了土,一切進(jìn)展順利。

  陳越那邊得了錢也開始緊鑼密鼓地賑濟(jì)災(zāi)民擴(kuò)充軍士。

  縷清手頭上的要緊事,阿衡方才道:“這玉霞城的事交給你辦,過陣子我恐怕得回盛都了?”

  陸懷岳挑眉:“我可是周四皇子,這么信得過我?”

  阿衡翻了個白眼:“我身上還有什么你可圖的?”

  陸懷岳一笑:“說的也是,你要回盛都?”

  阿衡點點頭:“最近我老感覺心神不寧,雖盛都那邊傳來的消息無異樣,可你不覺得?這個時候一點動靜皆無豈不是最大的動靜?”

  陸懷岳撫摸她的青絲:“別擔(dān)心,你父皇會好好的?來玉霞城之前我才收到郭妙手的消息,說你父皇身子日漸好轉(zhuǎn),不定什么時候就能轉(zhuǎn)醒了!不管怎樣,還有我呢!”

  想起父皇,阿衡情緒有些低落,抱著陸懷岳將頭埋在他胸前,不說話。

  說不感動是假的,有這么一個人,一眼萬年,一直在你身邊陪伴,不管你多任性,你處境多難都守在身邊為你遮風(fēng)擋雨。

  一時間,她有種就這么相互依偎著直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三茗傳話,說是蘇公子求見。

  阿衡起身收拾一番,陸懷岳在旁邊幽幽地問:“這個蘇公子可是你半道上撿來的表哥?”

  阿衡被他一股酸勁弄得哭笑不得:“他本家的一個姑姑嫁給我父皇,如今還執(zhí)掌鳳印,貴為皇后,叫一聲表哥也不為過?!?p>  陸懷岳看她收拾妥當(dāng),也趕緊起身換了套侍衛(wèi)服,阿衡挑眉看他,他理所當(dāng)然地道:“我扮作你的護(hù)衛(wèi)跟著!”

  蘇雪久自那日進(jìn)城之后就賃了一處宅子安置,他這次出門是奉了母命探望病重的姨媽,因此探望過玉霞城中的姨媽,看她已無大礙之后就閑置了下來,倒是自己的妹妹蘇雪娥忙于玉霞城名媛中的交際,一時也不急著離開。

  之前他與妹妹滯留在玉霞城外多日,已與幾個流民頭子結(jié)交了不小的友誼,如今閑置下來,少不得走動走動。再加上之前也應(yīng)允了陳越協(xié)助流民一事,他和陳越之間的接觸也多了起來。

  得知阿衡與陳越質(zhì)押之事,他對阿衡的身份已有所懷疑,再加上陳越滿含惡意有意無意的提醒,阿衡的公主身份呼之欲出。

  自打得知阿衡的公主身份,蘇小青年猶如霜打的茄子般干活都提不起興致,他好不容易升起的那點傾慕之心就這么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可他猶自不死心,雖自己乃一介平民,可蘇家的門第也不算單薄,好歹當(dāng)今皇后還是自己的姑姑。千方百計想著法子能再見一見這個近日總在自己夢中出現(xiàn)的女子,好不容易逮住個由頭,就火急火燎地來求見了。

  蘇雪久對阿衡這個攝政公主了解的不多,僅僅從大人們和姑姑的口中聽出她是個聰慧厲害的,從小被皇帝養(yǎng)在御書房,十來歲就替父皇攝政,其才智和能力遠(yuǎn)超如今的陳國太子陳咸。

  沒人告訴他文舒公主竟是這般美貌無害的姑娘,因此在城外時他只覺得阿衡聰慧且高貴,絲毫沒往金鑾殿上那個傳說中令自己姑姑忌憚的輔政公主身上想。

  別看這蘇公子內(nèi)心有多期盼見到阿衡,可他當(dāng)真見著人的時候,卻文質(zhì)彬彬目不斜視地向阿衡行禮,臉上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搭上他一身飄飄若仙的白長衫,還真有些謫仙模樣。

  多日不見,阿衡自是熱絡(luò)地直呼表哥安好,哪知對面的蘇小青年聽她一聲表哥,那清脆軟糯的音調(diào)讓他身子微不可查地一抖。他苦笑:“公主殿下就莫要取笑在下了,這聲表哥草民實不敢當(dāng)?!?p>  阿衡早前聽他求見就料想他已知曉自己身份,直說當(dāng)今皇后是他姑姑,這聲表哥也當(dāng)?shù)?,可注意到自己身后那個臨時假扮的侍衛(wèi)吃人的目光,又忙不迭地轉(zhuǎn)移話題,問蘇小青年有何貴干?

  原來之前阿衡與陳越約定是要提供米粥給流民們果腹,對傷患病無約定,如今陳越抓住這一空子對那些個病殘對流民不管不顧,即便是懷著身孕的也晾著讓自生自滅。

  這在蘇小青年看來與殺人無異,義憤填膺地領(lǐng)著幾個流民頭子去和陳越理論,哪只陳越蠻不講理,直言說自己并無義務(wù)為流民尋醫(yī)問藥。

  雙方僵持不下,爭吵得面紅耳赤,難免有些磕碰,也不知哪個不小心推了陳越一下,陳越回過頭來就看到一個絡(luò)腮胡子大漢站自己面前,這人他可是認(rèn)識的,當(dāng)日若非他阻撓自己帶夫人離開,李懷繡又豈會香消玉殞?

  這么一想,陳越氣極,別人送來的機(jī)會可不得新仇舊恨一起算?一聲令下就抓了四五個流民頭子,也不管誰是誰,一同投入府衙監(jiān)牢之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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