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堆的卷宗啊?!崩钣芟遗踔茸约哼€高的紙堆,都看不見眼前的路了。
自從老院長把辦公室搬到了科學(xué)院,他李榆弦每逢周末,都得來這里給老院長免費打工,美其名曰“為師代勞”。
贏恬從對面走來,對著他微微一笑,卻絲毫沒有幫他的想法,氣得李榆弦想跳腳。
“不帶這樣的,師姐?!崩钣芟业穆曇舫蓱z:“你看師弟我這小身板,扛不住這么重的工作??!”
“師弟你可以的!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贏恬的話從走廊盡頭傳來,帶著銀鈴般的笑聲。
“院長!”李榆弦輕輕撞開房門,把這一大堆的紙張搬進張凌日的辦公室里:“為什么你要這么多紙?房間里不是有光腦嗎?”
“誰讓你用手搬來著?不是說了那頭有手推車嗎?”老院長從紙堆里抬起頭來,看著李榆弦,一臉的奇怪。
李榆弦:“……”
老院長是越來越健忘了,整天就泡在工作室里,也不見抬頭。
剛剛明明就只說了“拿紙”兩個字。
“好了,過來幫我驗算一下,我先休息休息。”老院長打了個哈欠,一頭就躺在了紙堆上。
也虧得院長能睡著。李榆弦搖了搖頭,接過了院長手上的那堆紙,開始對著光腦工作起來。
以他的實力,驗算這一大堆紙,簡直就是小case。
“呼?!卑雮€小時后,李榆弦放下了手上的紙堆,扭了扭脖子,看著窗外逐漸落下的斜陽,走向了模擬測驗室。
老院長當(dāng)初把他誘惑到科學(xué)院幫忙,給出最大的誘惑,就是模擬測驗室的進入許可。
要知道,在模擬測驗室里測驗的,都是星盟最新出廠的高級飛船,什么龍獅四型引擎,超新星粒子束發(fā)射器,流影隱形材料,都不要錢一樣加在這些新發(fā)明里邊。
雖然這些發(fā)明最后大多都只會保留原型機,永遠(yuǎn)不會迎來量產(chǎn)的那一天,但這種高端貨色,用起來手感就是不一樣。
從這些高端飛船上手,對于他日后的飛船操控,有著很大的裨益。
畢竟,這么高級的東西都會玩了,普普通通的小型戰(zhàn)艦,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師弟!”贏恬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在這里等著他:“來,看看我給你量身定做的這個!”
“嗯?”李榆弦湊了過去。
贏恬手上的,是一個頭盔。
“這是什么?”李榆弦看著這個,還沒有打磨噴漆的原型作品,微微愣了愣。
“這是我給你量身定做的腦波頭盔?!壁A恬笑著說:“學(xué)著星空網(wǎng)上的教程做的,去買的話,總是覺得太不合算了?!?p> 李榆弦微微一笑:“還是師姐足夠心靈手巧!”
贏恬小臉微紅,把頭盔遞給了他:“去試試吧,師弟你是中級靈修師,用上這個頭盔,必定能如虎添翼?!?p> 這會,輪到李榆弦傻笑了。
被師姐夸獎的感覺真好。
而且,以師姐背后那恐怖的家境,別說是合不合算,就算是把腦波頭盔的生產(chǎn)廠家整個買下來,恐怕也不是什么難事。
親手給自己打造一個頭盔……李榆弦抱著頭盔,都不忍心把這頭盔戴到頭上。
實在是難以抑止的開心感啊!
不過,師姐把這個東西交給自己,可不是讓自己抱著的。李榆弦有些依依不舍地把這頭盔戴上,連接好模擬測試倉的各個接口。頭盔表面的面罩輕輕一蓋,眼前的世界,就換了一個模樣。
李榆弦的身前,變作了一片浩渺而黑暗的星空。
“本次測試任務(wù),是在二十分鐘之內(nèi),離開柯伊伯帶?!崩钣芟业亩?,傳來測試倉的任務(wù)指令。
雖然沒聽過這個地名,但在可視距離之內(nèi),他就看見了無數(shù)顆移動的隕石。
相當(dāng)于障礙跑吧。他一心二用,緩緩啟動飛船的引擎。在他的聽覺神經(jīng)上,引擎嗡鳴的聲浪,像是一聲又一聲的戰(zhàn)鼓,催動著他向前駛?cè)ァ?p> 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贏恬抱著一杯奶茶,坐在測試倉的隔壁,觀看著李榆弦的駕駛。
雖然她本身不是靈修師,但既然能制造出一個腦波頭盔,對這種道具本身的性質(zhì),也是相當(dāng)熟悉。
“院長,你來了?”她頭也沒回,僅憑那熟悉的腳步聲,就知道是喜歡拖著腳步的院長。
“贏恬丫頭,有這個空閑,不去多實驗實驗,反而跑來看李榆弦這小子跑星圖,實在是浪費青春啊!”老院長一臉惆悵,像是自家白菜被豬拱了一般。
“今天在榆弦?guī)煹艿膸椭拢家呀?jīng)復(fù)刻出了大半的太空獸觸須,你還想怎樣啊?!壁A恬不依:“我也要休息的嘛?!?p> “休息有很多種方法的嘛,為什么非要來看這小子開飛船,來跟老院長我談?wù)勑囊残新?。”老院長一副失寵的樣子。
“你還跟自己學(xué)生爭寵不成?”贏恬笑道:“這個秘密還是你親口說的,我不來這里多收集收集數(shù)據(jù)怎么行?”
老院長看著全身放松的李榆弦,一臉的郁悶。
“這小子的靈修天賦,是真的恐怖,先不說那恐怖的堅持力,就單說他那強大得發(fā)指的反應(yīng)速度,我就看不懂了。”老院長看著贏恬屏幕上,那已經(jīng)被高速運動整得有些模糊的星圖:“雖然他接觸飛船駕駛還沒有半個月,但對付這些四星難度的星圖,已經(jīng)是駕輕就熟。”
“師弟不也是你的學(xué)生嗎?”贏恬看著啜吸著杯里的奶茶,一臉慵懶:“您不應(yīng)該為學(xué)生的進步而感到高興嗎?”
“一點都不高興?!崩显洪L算是返老還童,跟個孩子似的:“跑來跟我爭寵就算了,接觸這些新東西,還老是扎我的心?!?p>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p> 贏恬微微一笑。
“你不是想要成為像封幕那樣偉大的師匠嗎?多收幾個像我和師弟一樣的學(xué)生,說不定未來的星盟,全是您的桃李。”
老院長的臉上,忽然籠上一層陰霾。
“以前我曾經(jīng)有過這個想法,但現(xiàn)在嘛?!彼焓謸芘艘幌伦约毫鑱y的頭發(fā):“我只希望,能夠在有生之年,看到一個平穩(wěn)而安靜的星盟?!?p> “現(xiàn)在不夠平穩(wěn)嗎?”贏恬對于左天堡壘的事情,并不知情。
即使是五大家族,這消息目前也僅在元老和高層之上流通。
星盟成立三百年來,只有周舟事件,以及一百年前的大轟炸,能與左天堡壘事件的保密級別相提并論。
老院長不再回答她的問題,目光灼灼地看著李榆弦。
你從那場戰(zhàn)役中走出來,就肩負(fù)了走回去的責(zé)任。
我們終究會奪回勝利的旗幟。
靠你們這樣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