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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滿星河

第七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

月落滿星河 布丁魚子燒 2115 2019-07-30 23:06:53

  夢里恍恍惚惚,像是不慎跌入混沌。一片未知里一直都微弱的恍然的金色的光影流動。但是這明亮卻立刻被無邊的黑色侵蝕銷毀,沒了蹤跡。

  窒息又悲傷的感覺這樣切膚又像是幻覺。

  像是好久好久之前,就親身經(jīng)歷過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樣。這段回憶就深深的沉在一些未知的角落,竟是從未被觸及過一樣,嶄新又陳舊。

  我昏沉迷亂,感覺被人扼住喉嚨一樣無助,像是落水一樣窒息困頓。恍然中伸出手胡亂地想要抓住什么,這樣才不會被這未知的黑暗拽進(jìn)難以言喻的牢籠。

  一片黑暗中終有人帶著光明而來,身周是琉璃那樣光彩的火焰,熊熊燃燒,璀璨奪目。他面容模糊,像我伸出手。

  氣喘吁吁的驚醒,卻發(fā)現(xiàn)我放在熠樹的床上,他靠在床邊平靜地看著我,并沒有帶著面具。而我則死死的抱著他的胳膊,把他身子扯地倒向一邊,衣服也起了褶皺。

  此時天已經(jīng)大亮,他還穿著那日的那件深藍(lán)色的袍子。

  他伸出手觸碰我額間的符印,他指尖冰涼,帶著薄薄地一層繭,輕輕摩挲著我眉心的印記。

  “你整整睡了兩日,一直在夢魘?!膘跇涫栈厥郑卣f,眼神定定地看向我,像是可以一眼把我看穿。

  “你這眉心的印記不像是胎記,倒像是有人給你下了什么咒。你不是花之精魂所化嗎,為何卻看得到鬼影,之前也還破了我的結(jié)界?”

  他一口氣問了這許多,我砸砸嘴,覺得喉嚨干痛,發(fā)不出聲音。于是手指了指圓桌上的茶杯,眼神示意他給我弄杯茶。

  他一揮袖子杯子就滿滿一杯到了我手中,我一飲而盡,都嘗不明白味道。

  “月老是這么說的,因為我本就是天地孕育,原神不穩(wěn),就是飄飄飄忽忽一縷魂魄而已,所以他給下了一道平安符,以定我原神,不讓我沒活多久就消散了。但是為何可以看見黑影和破你結(jié)界,我覺得可能就是巧合吧。”

  他聽到我說完,若有所思的看著我,眼神忽明忽暗,但是也沒開口說什么。

  許久,他從袖子里摸出一個錦盒遞給我。

  打開一看,是一枚黑漆漆的藥丸,聞上去還有淡淡的藥香。

  他又遞了一杯水給我,“都見你嘔血了,怕你有內(nèi)傷。這是原先太上老君塞給我的仙丹,服下后可以滋養(yǎng)原神,增加功力?!?p>  我一聽到可以增加功力,喜出望外,趕緊吞下,吃的太著急,一下子有些掖著嗓子,憋紅了臉開始咳嗽。

  熠樹見我這般,噗嗤地笑了,一邊笑一邊趕緊塞一杯水給我,順帶拍著我的后背助我通氣。一臉嫌棄。

  他笑起來可真好看,好像一樹花開。熠樹,熠樹,應(yīng)是萬千螢火蟲簇?fù)碓谝黄?,樹蔭搖曳,滿地光輝。原本凌厲的眉眼都柔和不少,當(dāng)萬年冰川被熱流融過,輪廓都會變得柔和許多。

  熠樹見我瞅著他看,立刻恢復(fù)一貫的冷酷無情模樣,好像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

  “那鬼影呢?你的面具也沒有了?莫不是被鬼影帶走了?”

  他指了指圓桌,那面具就扣在那里?!斑@鬼影一直追著我走,我早就隱約猜測是面具有問題。沒想到這面具上居然還殘存著魔氣,倒叫他們吸去了些?!?p>  “那些魂差會變得更強(qiáng)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那面具看起來也沒多少魔氣,應(yīng)無大礙?!闭f罷,熠樹起身整理衣服,漫不經(jīng)心地說。

  “那他們還會繼續(xù)來找你嗎?”

  熠樹沒說話,思考了些時間,“我還沒查清楚到底天宮有什么東西作祟,萬年來風(fēng)平浪靜,這怕是又要出事了?!彼D(zhuǎn)頭看我,“明日是繁花會,父皇和母后傳信來叫我務(wù)必也去參加。你且隨我一同前去,守規(guī)矩些不要給我惹事?!?p>  終于可以去這種大型集會湊熱鬧,我心里很是歡喜。

  翌日早早的就起來,立即就去把之前仙娥們送我的衣服拿出來。對著銅鏡子學(xué)著擺弄頭發(fā),插了幾個珠花在頭上。對著鏡子看著,覺得看起來煥然一新,還是蠻不錯的。然后就跑到主殿去準(zhǔn)備幫熠樹更衣。

  前腳剛剛踏進(jìn)主殿,后腳就看到熠樹穿好衣服出來了。

  他原先說過,這店里事無巨細(xì),我都要照顧到,但是他實際上也沒安排過我許多差事。

  我端著茶,笑盈盈地沖他說,“給你嘗一嘗我自己釀的百草酒,還沒來你殿里之前,我每日都在忙活這個。一直存著不舍得喝,今天心情很好,所以拿出來慶祝一下。”

  熠樹今天沒有帶面具,舒眉朗目,干凈簡單。他不愛笑,冷冰冰地,像南天門的那塊大石頭,硬邦邦。而且總是抿著嘴,說什么都冷冷淡淡地,什么都瞧不進(jìn)眼底。冷靜自持,不喜歡麻煩。

  今日他穿著一身玄色的袍子,一如他往日陰沉沉的風(fēng)格。袍子上隱隱有金線穿梭其中,勾勒地圖案似乎是神獸的模樣,若是在光下,看起來應(yīng)該是高貴的暗金色。他本就是天潢貴胄,但其實很少看他穿的這么貴氣。

  熠樹見我穿戴整齊,正式地不像平日,明顯有些意外,愣愣地站在那里瞧這我,瞳孔放大,眼神里有微光。

  只是片刻而已,他馬上反應(yīng)過來,接過我托盤里的酒杯。

  但是他沒有立即喝,就晃著杯子,仔細(xì)地看酒的成色。

  我之前釀酒的時候放了許多仙草進(jìn)去,其實顏色不是很好看,是很詭異的土色。而且味道聞上去略有點刺鼻。但是我覺得良藥苦口,好東西不可以根據(jù)外貌就隨意下結(jié)論。月老掐著鼻子喝過一次,說喝下去還是有回甘的,嘴里有淡淡的清香。雖不見得又什么奇效,但是也還不錯。

  我見熠樹審視了良久也沒有要嘗一嘗的意思,很是著急。覺得他是嫌棄我,踮起腳撲過去就想把杯子拿回來。

  他手一抬,我撲了空,還順勢跌在他懷里。我是仰著頭的,而他原是低著頭,看到我撲過去恰好側(cè)了一下頭,我感覺我的唇若無的擦過他的嘴角。

  熠樹好像是感覺到了什么,手一晃,酒就撒了我一臉,又流到了衣服上。

  我今天穿的是件肉桂色的衣裙,但是因為布料滑滑的,居然沒有弄臟衣服。我徒手擦了擦了臉上的酒。仔細(xì)檢查了衣服,準(zhǔn)備埋怨熠樹。

  卻發(fā)現(xiàn)他有些失神,緋紅了臉頰,像個傻子一樣,呆呆杵在那里。

  我氣鼓鼓地奪回杯子,“你呀,就是個膚淺的人,瞧不見我這酒的好。以后你別想我再給你喝一口?!?p>  他急促咳嗽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別過臉去不看我,“你這酒看起來、聞起來都不對勁,還是別老拿出來丟人了。時候不早了,你趕緊收拾一下,隨我去繁花會。”

  話音剛落,他就只顧自己的整理衣服,然后匆匆忙忙的往外面走去。

  我撇撇嘴,把準(zhǔn)備送給景行上神的寶物收好,跑著追出門去。

  天庭相當(dāng)于是一重天,而繁華會開在九重天上。熠樹本來是可以瞬移直接過去的,但是因為我不會,所以只能他召喚祥云,在我們一起飛過去。

  他已經(jīng)在殿外站著了,我喚他名字,他也不回頭看我。只是悶聲召喚了祥云,然后自顧自地站在上面等我。

  他又準(zhǔn)備帶上鬼面具。

  “繁花會這么多了神仙,你又帶著這面具,準(zhǔn)備要過去嚇人嗎?!蔽艺f。

  他不說話,只是摸摸他的面具。

  我偷笑,爬上祥云等他法術(shù)驅(q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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