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小院。
孔靈正在院里打掃,突然看到豐鴻二人面色匆忙的從外面回來,直接進到姬無涯的房里關(guān)上了房門。
她眨眨眼睛,呆在原地一時有些發(fā)愣,不知道兩位公子這是怎么了。
過了片刻,房門打開,豐鴻探出半個身子喚孔靈過去。
孔靈急忙走到門前,聽豐鴻說了幾句話后,點頭說了聲知道,便趕緊跑出了院子。
……
房內(nèi)。
姬無涯皺著眉頭在屋里走來走去,臉上掛滿了擔(dān)憂之色。
想到在酒樓里高凡說過的那些話,他十分焦慮的撓撓頭皮,對著豐鴻說道:“雀兒哥,我覺得這事兒有蹊蹺,這武王遺物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偏偏在咱快要去江陵府取信的日子出現(xiàn)在江陵,感覺就像有人提前預(yù)謀好的一樣,你說老祖宗讓我們?nèi)〉男艜粫褪沁@個?”
豐鴻心中思緒繁多,也在想著這些事。
從出山之前,師父囑咐他一年之后去江陵府取信,到自己出山之后進入燎原堂獵匪,再到自己方才在高凡處聽到的武王遺物與麒麟峰一事。
這些事一開始看上去并無聯(lián)系,如今回想起來,卻在他的腦中慢慢關(guān)聯(lián)在了一起,仿佛被一條線串聯(lián)了起來。
但是,這條線卻并不清晰,上面好像掩蓋著一層濃霧,遮住了事實的真相,讓他一時看不透到底是怎樣的狀況。
他晃了晃頭,想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點,同時開口說道:“的確有這個可能,不過至今為止,我們對那封信的內(nèi)容,以及它所關(guān)系到的一切都只是猜想而已,沒有看到信中的內(nèi)容,還是不要輕易下結(jié)論的好。”
姬無涯停下步子,坐在豐鴻身邊說道:“話雖如此,可那封信在我們的猜測中可是與你的身世有關(guān),由不得我不亂想。
誒?對了!
雀兒哥,你說你跟那位武王……會不會有什么關(guān)系?”
豐鴻一愣,這種可能,他剛才也曾想過,但此事畢竟太過不可思議,因此他只想了一下便將其拋到了腦后。
此時姬無涯再次提及,他心中也是一動,但又立刻搖頭說道:“我們連信的內(nèi)容跟我的身世有關(guān)之事都是猜的,這種情況的可能性當(dāng)然也是也小之又小。
況且,武王遺物之事是這兩日才傳到我們這里,說不定再過幾日便會出現(xiàn)結(jié)果。
而如今離師父告訴我們的取信之日可還有半月之多,中間還隔了不少時日,因此這兩件事應(yīng)該并無聯(lián)系,可能只是湊巧發(fā)生在同一個地方而已,不過……”
“不過什么?”
豐鴻想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不過我們可以先去江陵府看看,就算這兩件事并無聯(lián)系,能去看看那位武王留下來的東西也是好的?!?p> 姬無涯拍手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既然咱倆想到一塊兒了,就不要磨磨唧唧的,干脆今日就出發(fā)好了。”
“這么快?”
“不然呢,你也不想想,秋葉寺好像在豫州那邊,離這里可有一千多里地,那倆和尚都已經(jīng)跑到這里來了,說明此事已經(jīng)傳了有些日子了,只不過我們今日才知道而已。
這樣的話,其他的勢力可能早就派人前去了,要是我們?nèi)サ耐硇?,別說武王遺物,毛我們都撈不到一根!”
豐鴻眼睛一亮,摸摸姬無涯的腦袋說道:“看不出來,你這烏龜腦袋有時候還是挺靈光的,既然如此,我們事不宜遲,今日就動身?!?p> 姬無涯一把拍掉他的手說道:“去你的!既然要走,你還是趕緊去跟蘇姑娘說一聲吧,順便幫我要一輛寬敞的馬車過來?!?p> “馬車?”豐鴻奇怪的道:“你忘了高凡說的了,江陵府如今方圓三百里都有禁軍巡視,要是坐著馬車招搖,說不定我們還沒走到江陵,就被人搜到你這一身龜殼,抓起來了?!?p> “那怎么辦,你總不能讓我走著去吧,別說我有可能被累死,就算我真的走到了,這事兒也早就結(jié)束了啊?!?p> 豐鴻嘆了口氣說道:“我就說你的烏龜腦袋只是時有靈光,馬車不行,我們就不能輕裝出發(fā),騎馬前去嗎?”
“說得輕巧,”姬無涯拍了拍身上的黑甲,苦著臉說道:“你倒是挺輕的,隨便一匹馬都能馱的動你,可我這一身哪里能輕的下來,根本就沒有馬能……等等,莫非你說的是……”
豐鴻笑而不語。
……
蘇府后宅的馬廄里,赤犬正在干草堆上舒舒服服的躺著,迎接著其他的馬羨慕的目光。
自從那日豐鴻過來跟馬夫交代過一番后,它便重新過上了當(dāng)初在石門寨時所過的幸福生活。
吃吃嫩草,啃點水果,偶爾再欺負(fù)一下其它被栓著的馬,整日逍遙自在,過的極為快活。
如果可以,這種日子它愿意過上一輩子。
但正當(dāng)它瞇著眼睛睡得正舒服時,卻突然覺得鼻子有些不適,然后就重重的打了個響鼻。
它甩甩腦袋,有些迷茫的抬頭看了看四周,見除了它之外還是只有那幾匹被拴著的傻馬,一時便有些奇怪,心道難道是哪個傻子念叨本大爺了?
沒人能回答它心里的疑問,因此它舒了口氣,又低頭躺了下去,閉上眼睛繼續(xù)睡了起來。
……
豐鴻二人的院子里,蘇家姐弟聽了下人的稟報,都急急的趕了過來。
看著已經(jīng)提好包袱的豐鴻二人,蘇江月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豐大哥,你們這次要去多久?”
豐鴻笑著說道:“放心,最多十幾日,我們辦好了事就能回來,回來之后,我會馬上讓靈兒告訴你的?!?p> 蘇江月臉上微微一紅,也不再問豐鴻此行危不危險,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蘇獨傾有些看不下去,剛想開口,就被姬無涯拉住了胳膊。
揉了揉蘇獨傾的腦袋,姬無涯開口說道:“獨傾啊,我們離開這些天你可不能忘了練功,還有我教你的暗器制作,回來我可都是要檢查的。”
見蘇獨傾點了點頭,姬無涯又問道:“對了,蘇叔叔和靜姨呢,是不是在后宅?我和雀兒哥離開,怎么也要跟他們說一聲才是。”
蘇獨傾回道:“我爹娘不在家,我也不知道他們?nèi)ツ膬毫?,今日我爹爹叫我前去,說這幾天靖江城不太安全,讓我和姐姐最好不要出門,他要和娘出去一趟,下午就不見人影了?!?p> “這樣啊。”
姬無涯點了點頭,便不再詢問此事,而是對著豐鴻二人咳嗽了一聲,這才說道:“那個,雀兒哥啊,我們該走了不是?!?p> 豐鴻說了聲好,便在蘇江月的陪同下向門外走去。
“公子,這個給你?!?p> 姬無涯正要跟上豐鴻他們,孔靈卻突然遞過來了一個包裹,低聲說道:“會仙樓的茶點,豐公子讓我給你買的,你拿著在路上吃?!?p> 姬無涯一愣,隨后笑著接過包裹說道:“算他有良心,靈兒,我們不在這些天,你可要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少出門,要是真的想去武爺爺那里看看,就去找獨傾,讓他給你派幾個護院陪著,外面不安全,可不能再一個人跑出去了?!?p> “是,靈兒知道了?!?p> 孔靈低頭,有些失落的說道。
瞧見這兩個人的模樣,蘇獨傾心中有些不忿,用力咳了一聲說道:“姬大哥,該走了該走了!”
“知道了!你咳什么咳!”姬無涯沖蘇獨傾兇道。
隨后轉(zhuǎn)頭,看著孔靈溫和的說:“有事記得找獨傾,我走了?!?p> ……
蘇府大門外。
赤犬被姬無涯牽在手里,心中滿是絕望。
感受著身上掛著的沉重包袱,再看看身前姬無涯看似微圓,實則極重的身體,赤犬心中不覺感嘆馬生艱難,卻也無可奈何。
眾人送豐鴻與姬無涯走到大門外,二人便不許他們再往前相送。
輕輕向他們揮了揮手,二人牽馬離開。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眾人這才回到了府內(nèi),緊緊的關(guān)上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