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立刻擊中了蘇小菲的軟肋,她緊咬著唇不說話,順從地貼著露絲坐了下去。
露絲現(xiàn)出得意的笑容,一把挽住蘇小菲的腰身,低聲細(xì)語的道:“小姑娘今年多大了?談了幾個男朋友?”
蘇小菲幾乎要崩潰了,凜然問道:“你什么時候派人過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露絲輕蔑地哼了一聲,道:“管他做什么?咱倆在一起多快活……”
蘇小菲大驚失色,厲聲問道:“你不想派人去,對么?”
露絲卻是笑而不語,一雙眼睛早已紅艷艷的沒了本性:“來嘛寶貝,過來陪我聊天……”
蘇小菲再也無法忍受,眼眉豎立起來,抬手就向她臉上抽去:“你真不是東西!”
哪知露絲眼神驟然變,左手翻處,已然將蘇小菲的腕子牢牢握住了,接著身子微轉(zhuǎn),壓在蘇小菲的手臂關(guān)節(jié)之上,右手探出去猛然扣住了蘇小菲的咽喉,她的動作張弛得當(dāng),有條不紊,竟是標(biāo)準(zhǔn)的小擒拿手。
蘇小菲手臂和咽喉同時被制,立即動彈不得,怒沖沖道:“你要干什么?”
露絲卻依舊巧笑倩兮:“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怎么說翻臉就翻臉呢?快過來,讓姐姐稀罕稀罕……”
蘇小菲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卻抽不回來,只能狠狠地瞪著露絲,看著她在自己臉上,貓一樣的嗅來嗅去。
“你聞夠了么?”
“你身上有那臭小子的氣味!”露絲厲聲說,憤然松開了蘇小菲道,“難道你也被那個臭小子給迷惑了?他到底哪里好?”
“他仗義,真誠,永遠(yuǎn)不會你這樣耍陰謀詭計!”蘇小菲大聲道,一雙大眼睛里瞬間就襲上了淚光,她可不想在這里耽誤時間。若是妙空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想活了。
露絲冷哼了一聲,反手將床上的云錦被子掀飛,片腿跳到了地上,抬手又去摸蘇小菲的下巴,調(diào)笑道:“你怎么如此不禁逗?和你玩會兒而已!”
蘇小菲怒沉著臉問道:“你到底救還是不救?”
“那個臭小子把鶯鸞給搶走了!自打他來了之后,鶯鸞就沒沖我笑過,你覺得我能救他么?”露絲冷笑著說。
蘇小菲不再言語,這時她已經(jīng)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次是白來了,露絲是不可能出手相助的。想及至此,她悲憤交加,狠狠地剜了露絲一眼,快步?jīng)_出了房間。
露絲抱著胸冷笑,卻是暗暗咬碎了牙。她恨妙空,恨妙空搶走了葉鶯鸞,更恨蘇小菲不給自己表白的機(jī)會。
一瞬間,她整個人陰冷了下來,眼神如刀。
蘇小菲一邊下樓一邊穿好了衣服,鄭小花立即走上前去,問她怎么樣了。蘇小菲一言不發(fā),拉著她向外便走。
這時鄭小花才注意到蘇小菲臉上的淚痕,急忙緊追了幾步道:“你干嘛哭了?是不是葉老板的秘書不肯出手相救?”
蘇小菲依舊不出聲,一路從山上狂奔下去,一直來到大路前,遙對小西門的方向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久蓄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簌簌滾落,嚎啕大哭。
鄭小花立刻慌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遙望山上那棟富麗豪華的別墅,心想她們口中的葉老板怎么還不回來?我們等著你救命呢!
葉鶯鸞離開塢羅鎮(zhèn),坐在車?yán)铮穗m未到達(dá)北野,但心早已飛到了那里。自己不過才走了一天一夜,可心神卻一直不安寧,她的預(yù)感越來越強(qiáng)烈,妙空此刻一定需要自己的幫助,遲了恐怕會來不及了!
她不停的催促司機(jī),焦急的望著窗外,只盼快點回到半山別墅,找到妙空。車子飛馳在路上,日頭臨近偏西的時候,終于回到了山腳下。
遠(yuǎn)遠(yuǎn)地,就見一個穿著橘黃色大背心的女孩跪在路邊,身后還站著一個體態(tài)勻稱的年輕女人,司機(jī)下意識瞥了一眼,不過很快就端正了視線,悄悄瞟了后面的葉鶯鸞一眼。
哪知葉鶯鸞忽然清聲說道:“停車!”
她瞧著那個跪在地上的女孩有些眼熟,呆了須臾立刻回想起來,這不是妙空院子那個傭人蘇小菲么!
奔馳車向后倒了些許,葉鶯鸞開門下車,立在蘇小菲面前,看了眼身后的鄭小花,對蘇小菲道:“你哭什么?”
蘇小菲便是一呆,待看清來人是葉鶯鸞后,竟是難以遏制,哭聲更響了。
葉鶯鸞微微蹙眉,伸手捏住了蘇小菲的肩頭。
蘇小菲只覺得一股清涼從肩胛處傳來,直上眉心,腦中頓時一醒,止住了哭聲。
“葉老板,你快點救老大?。 ?p> ————我是分割線
殘陽如血,落日照在十字街上,到處都一片火紅的余暉,仿佛凝固的血液。
一千多打手手持鋼管片刀,將朱五四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妙空趴在朱五的背上,毫無生機(jī),像是已經(jīng)死去了一般。
四個人深陷絕境,眼見逃生無望,八只眼睛冒著熊熊怒火,不停地掂著手中的鋼管,凜然屹立。
對峙了片刻,殺聲驟起,大批的打手們便如潮水一般沖了上來,瞬間就將幾人淹沒了。
朱五背著妙空,根本無法應(yīng)戰(zhàn),楊六三人將他護(hù)在中間,竭力地拼殺,可是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了。朱五瞟了一眼后面的妙空,再看看身邊厚厚的人墻,不禁悲從中來,仰天長嘯。
牛七叫道:“老五你嚎什么?死就死吧!沒什么大不了的!”
朱五凄涼的道:“咱們幾個死了無所謂,可老大還是個孩子呢!我替他惋惜!”
楊六一鋼管擊退一名打手,回頭喊了聲:“咱們一定要堅持下去,我相信會有人來救咱們的!”
話音剛落,就見街頭另一端忽地一陣大亂,慘叫聲音不絕入耳,楊六眼尖,見那邊竟然沖過來一隊武僧,一個個都光著頭頂著戒疤,穿著灰色僧衣,纏著綁腿,二十多個和尚手持棍棒,瞬間就沖破了人墻,向他們這邊奔了過來。
楊六心中一喜,立刻明白來人是妙空的師兄們,跳著腳大叫了一聲:“我們在這兒呢!”
這群和尚好像神仙下凡一樣,長棍所到之處,便如秋風(fēng)掃落葉,擊倒了大片人馬,因此很順利的沖了進(jìn)來。
領(lǐng)頭的和尚圓臉濃眉,臉上滿是莊嚴(yán)之氣,見到楊六幾人喝問了一聲:“你們可見到妙空了?”
楊六便是一怔,朱五卻心中明了,當(dāng)即回道:“我身上背著呢!”
妙真和尚到了近前看了看,眉頭緊鎖,豎起單掌誦了一聲佛號,臉上浮起淡淡的悲色。他與妙空在包子鋪分手后,回到寺里左思右想,雖然對這個小師弟又氣又恨,但終究還是放心不下,躊躇了良久才打定主意,背著主持懷迦不知,提著齊眉棍,叫上武僧房的人,偷偷溜出了般若寺。
他聽妙空提過,那間賭場在小西門,因此也未費什么事,便找了過來。剛到小西門,便聽到殺聲震天,知道事情不妙,趕緊隨著人群追殺上去,終于見到了妙空等人。
這時打手們回過神,再次呼嘯著圍了上來,妙真縱聲高喝,一馬當(dāng)先疾沖出去,棍子掄得如車轱轆一樣,立刻將七八個打手擊飛了出去。
二十多個般若寺的武僧見妙空不省人事,也都紅了眼睛,跟著妙真便加入了戰(zhàn)團(tuán)。這樣一來,朱五四人的壓力頓時減輕,這些武僧們棍法超絕,打這些人就像戲耍孩童一般。
街道一側(cè),一間二層小樓里,小胡子男人正扶著窗臺,密切地注視著下面的一切,見朱五幾人被手下圍住,得意的摸著小胡子,點起了一根雪茄。但是隨即,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伙和尚,一個個神棍無敵,沒幾下就撂倒自己百十多個手下,不禁大驚失色,拍著窗臺對身邊手下道:“快查查這是哪來的和尚!再加派人手,絕對不能放走了烈火判官!如果把人給放跑了,你們一個個的,也別來見我了,全都自己拿刀抹脖子吧!”
說罷他正待轉(zhuǎn)過身,卻見一個小矮胖子正蹲在墻角,眉開眼笑地扯開了一袋辣條,一根根朝嘴里丟去,滿臉的陶醉模樣。
小胡子眼珠一轉(zhuǎn),心說這個死胖子整天吃我的喝我的,卻不給我干活,動不動的還會發(fā)發(fā)小脾氣,試問整個北野,誰敢如此對我?
想著他走了過去,拍了拍胖墩兒的肩膀,滿臉堆笑道:“胖俠,您吃著呢?”
胖墩兒抬頭看了小胡子一眼,點頭道:“吃著呢。你要不要吃?”
小胡子搖搖頭,又道:“好不好吃?”
胖墩兒咧嘴嘿嘿一笑,善良地說:“好吃?!?p> 小胡子道:“你瞧見下面那些手拿齊眉棍的武僧了么?他們身上有青豆,你要不要吃啊?“
胖墩兒走到窗前,向下望了一眼,回頭道:“我要吃!你快叫人給我要去!”
小胡子為難地道:“你沒見我的人和他們打起來了?就是因為我想找他們要點青豆,給胖俠你吃,可是他們不干,說你是傻子,吃了也是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