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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冠為妃

第二十八章 戎王的身份

女冠為妃 六羽極樂 2663 2019-07-28 00:05:00

  日頭逐漸升高,到了用早飯的時間,南宮懿卻精神不振,只想昏睡。

  花嫵起身想告辭時,肚子又適時傳出咕咕聲。

  被困了一整夜,擔(dān)驚受怕,她的臉色也很不好,放松下來后身體就開始抗議。

  南宮懿叫來封管家,吩咐道:“傳膳吧,本王餓了?!?p>  封管家躬身應(yīng)是,出去時偷偷看了花嫵一眼。

  這位道長好像頗得殿下青眼,就連丹鶴道長也未曾與殿下一道用過飯呢。

  “殿下,沒我什么事的話,我就……”

  “道長吃了飯再走吧?!蹦蠈m懿一邊說一邊面朝里躺下,“本王著實有些困倦,還想睡會兒,就不陪道長了,道長請自便?!?p>  花嫵剛想推辭,南宮懿已經(jīng)一副沉沉睡去的模樣,她眨巴眨巴眼睛,不太忍心吵醒一個被困意席卷的人,甚至下意識放輕了呼吸。

  很快,封管家?guī)е鴰讉€婢女進來放吃食,花嫵立刻把食指放在嘴邊,小聲叮囑:“噓,殿下睡了,輕些放?!?p>  封管家恍然,原來早膳是專門為花道長叫的啊,殿下雖然嘴上總說她是太淵觀的人,讓大家不可掉以輕心,自己卻格外心軟呢。

  這小姑娘也是個心腸好的,萍水相逢卻一直愿意維護殿下。

  封管家?guī)е饲穆曂讼?,仿佛留花嫵一個外人在槐王臥房并無任何不妥。

  花嫵直到坐到桌邊,還有些猶豫,回身頻頻看了南宮懿幾眼,見他果真沒有要起的意思,自己又實在餓,這才動了筷子。

  王府的廚子真的很不錯啊,本著不浪費的原則,花嫵把一桌早飯吃了個七七八八。

  南宮懿一開始還勉強豎著耳朵聽她的動靜,后來聽她吃得香,聽著聽著竟真的睡著了,睡得極踏實。

  ——

  此時王府外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一早,大理寺與刑部高官便上門,請北戎王移步府衙,配合調(diào)查金丹一事。

  南宮無且縱然手握兵權(quán),在邊關(guān)叱咤多年,在智計與果斷狠辣上,還是落了后輩一成。

  彼時,他仗著自己王爺?shù)纳矸莺托休?,有恃無恐,帶著上百府兵,招搖浩蕩地過了東西市,進了大理寺,臉上妥妥的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情。

  結(jié)果他前腳剛進門,大理寺的玄鐵黑門就立刻關(guān)緊,無數(shù)弓箭手出現(xiàn)在墻頭,冰冷的箭羽漫天落下,大理寺內(nèi)瞬間成了修羅場,南宮姑且?guī)У母B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唯有任人宰割。

  而大理寺外,禁軍統(tǒng)領(lǐng)徐青衛(wèi)火速率領(lǐng)禁軍圍了北戎王府,持陛下諭旨闖入府內(nèi),查封丹房及王府各處,速度之快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等南宮無且的下屬想去通風(fēng)報信時,已經(jīng)太晚了。

  那時北戎王已被孤身軟禁在大理寺監(jiān)牢深處,他的部下們被禁軍逐個控制,群龍無首之際,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做了出頭鳥,被扣上謀反的罪名,株連了九族。

  要知道,槐王連北戎王都敢說關(guān)起門吊打就關(guān)起門吊打,他這次是鐵了心要除掉南宮無且,放眼朝堂,誰能跟攝政王,跟皇權(quán)正面抗衡?

  結(jié)果就是,長安城中一度風(fēng)光尊貴,看似不可動搖的北戎王,在短短幾個時辰內(nèi)就被攝政王以鐵血手腕鎮(zhèn)壓,他連慶祝南宮懿中毒都沒來得及,人就下了牢獄。

  等到這事在長安各個角落傳開時,朝臣或多或少要在背后議論。

  槐王的手段其實并不多高明,卻勝在神速。北戎王做夢都不會想到,槐王早就對他下了殺心,以至于人還昏迷著,就部署好了一切,放手一搏到敢把他誆騙進大理寺,切斷一切后路后進行屠殺。

  單論南宮懿這番干凈利落到令人發(fā)指的操作,就已深深讓朝堂眾人見識了他溫潤風(fēng)雅的外表下,到底隱藏著何種冷酷兇狠的面目,倘若他們知道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其實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眾人只怕會毛骨悚然。

  ——

  且說花嫵回流云觀后,不出所料,傍晚就被墨容請去書房。

  “我囑咐你的話,你是半點也沒聽進去啊?!蹦葜眹@。

  “師姐,我錯了?!被▼沉⒖陶J(rèn)錯,態(tài)度超好。

  墨容頗為頭疼,道:“你就是不肯聽話,你可知與虎謀皮是何種下場?為何非要跟槐王走得那么近?你那張方子,根本就是在誘導(dǎo)北戎王去下毒,你如此利用槐王,若是他因此記恨你,你要怎么辦?北戎王的下場不夠你心驚嗎?”

  “師姐……”花嫵無話反駁,只默默將手背到身后,去摸那只翡翠扳指。

  “你是修界人,是將來要繼承太淵觀的人,要懂得跟世界劃清界限,槐王就算再有能耐,他只是攝政王,就算他能登基稱帝,也不過是一國之君,但是花嫵,你來日是要守護天下的,眼界要放長遠,別辜負(fù)了師父一番心意,你可明白?”

  “我明白的,師姐。”花嫵立刻點頭,其實心里并不明白。

  師姐讓她不要理槐王,可不借助他的力量,猴年馬月能扳倒南宮無且?她理解師姐、流云觀在世界多有限制,也理解槐王遲遲不動北戎王有他的考量和顧慮,可她花嫵沒有,他們不方便做的事,她不怕,反正她找到【禍者】就離開長安,槐王又不可能到稷華山要挾她去。

  墨容道:“北戎王也不知會活多久了,你若要去調(diào)查他的身份,就盡快動身吧,大理寺那邊,我先派人替你去探聽消息?!?p>  “我這就去準(zhǔn)備?!被▼侈D(zhuǎn)身欲走。

  “等等!”墨容叫住她。

  “怎么了師姐?”

  墨容沉吟片刻,道:“花嫵你記住,倘若北戎王就是【禍者】,你要不惜代價把他救出大理寺?!?p>  “什么?”花嫵皺眉,她跟槐王舍下多大代價才讓他下獄的,師姐竟然要自己救他出來?

  “你忘了師父說的,你要把【禍者】帶回太淵觀,【禍者】只能由天罰處置,他若提前死了,你的任務(wù)就失敗了,師父縱然寵著你,可一樣會因此罰你的。”

  花嫵哦了一聲,想起師父確實如此說過。

  “所以,槐王不是你的盟友,他不會讓南宮無且有機會活著離開大理寺的,這一點你要牢記,花嫵。”墨容輕微訓(xùn)斥且提點她。

  ——

  當(dāng)晚,花嫵身穿夜行衣,來到被一片肅殺氣籠罩的大理寺外。

  此時夜已深,可四周仍有禁軍走動,南宮懿雖然暫時囚禁了南宮無且,卻沒立即殺了他。

  畢竟花嫵心猜,殺掉一個王爺可以找個荒唐殘缺的理由,但是不能沒有理由。

  朝堂例律中該走的程序還會走,只是謀殺攝政王的結(jié)果不會變罷了。

  花嫵用穿墻術(shù)輕松進了里面,如過無人之境一樣步入地牢。這里雖然戒備森嚴(yán),但到底是世界的地盤,沒有修界高人把守。

  她一步步往地下走,周身飄著藍幽幽的安魂香,像是暗夜里勾人攝魄的鬼魅。

  盡頭單獨的一間牢房里,精鐵砌墻,密不透風(fēng),南宮無且就被拴著鐵鏈囚在此處。

  花嫵冷眼在外頭站了站,才穿過鐵欄桿。

  南宮無且一動不動坐在原地,耷拉著腦袋,身上到處是血跡,右手里緊緊攥著一枚紅色丹藥。

  “只怕人真的死到臨頭時,不是一顆神丹就能救活的。”花嫵輕聲嘲諷。

  南宮無且像是沒聽見。

  花嫵疑惑,緊接著神色凝重起來,不敢置信地伸手探了探南宮無且的鼻息。

  人已經(jīng)死了。

  竟然來晚了?花嫵很吃驚,看來自己這回是自作聰明了。

  她以為槐王要殺南宮無且,多少要走些表面程序,推遲個一兩日,沒想到他這么等不及,連被人詬病也不怕,不定罪就動手。

  這下子……任務(wù)真要涼了。

  花嫵一面嘆氣,一面蹲下身,用匕首劃開南宮無且染血的衣襟,最后確認(rèn)一下吧,順便看看【禍者】的標(biāo)志長什么樣。

  就著暗淡發(fā)紅的月光,花嫵細細看去,半晌后,她重重吐出一口氣。

  沒有紅痕,南宮無且不是【禍者】。

  看來任務(wù)還要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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