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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冠為妃

第三十九章 他是禍者嗎

女冠為妃 六羽極樂 2111 2019-08-08 00:05:00

  南宮懿見她這反應(yīng),挑了一下眉毛,唇邊化開一絲笑。

  張嬸兒一見,立刻行禮,笑道:“殿下與五姑娘慢聊,婢子告退?!?p>  花嫵看她走遠(yuǎn),才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氣勢,正色道:“殿下,我貿(mào)然來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p>  南宮懿看看她,悠然走到六角亭子里坐下,比了一個請,“道長不妨坐下說。”

  花嫵點頭,提著裙子拾階而上,步伐輕盈如蜻蜓點水。

  南宮懿瞇起眼睛,她往陽光下一站,一身翠色羅裙,頭戴白銀流蘇,腰佩湖藍(lán)佩飾,俏臉含笑,神色無憂,就像從深山里無意走出的精靈一樣,他捫心自問,確實很好看。

  打扮得這般好看出門來?

  此時花嫵已行至桌邊,一本正經(jīng)道:“殿下,上次我不是說煉了一顆廢丹么?其實不是真的廢丹,只是成色太差解不了殿下的毒,可我今日去找,已經(jīng)不在觀上了,我想請殿下幫忙查查,是不是被誰買了去。”

  “被誰買了去?還有別人中了神仙露嗎?”南宮懿聞言詫異。

  花嫵也一怔,心說槐王也太敏銳了,她怎么就沒想到,如果忘憂丹被歸暮賣了,買家很可能是中了神仙露,急著解毒。

  南宮懿又提了一個問題,“道長著急把那顆丹藥找回來,是出了什么事嗎?”

  花嫵點點頭,又搖搖頭,“哦,這事倒不妨礙殿下,是我一個朋友也中了神仙露,只是她的毒性淺,那顆丹藥足以救她,我這才著急把它找回來?!?p>  南宮懿立刻道:“本王這就讓西柏去問問,能買得起忘憂丹的應(yīng)該不是普通人家,道長靜候消息就是。”

  花嫵道了謝,心里暫時安穩(wěn)些,這才仔細(xì)看他:“看殿下的精神好了許多,不過,仙翁醉的根須快吃完了吧,我會盡快與方海道長一起給殿下煉丹?!?p>  “原本以為沒救了,這才沉郁,幸好道長及時施以援手,找出病由,道長這份情義,本王感激不盡?!蹦蠈m懿眉目溫和地望她。

  花嫵被望得有點不好意思,別過臉,喃喃道:“殿下不用這樣,我若見死不救……總覺得不太對。”

  南宮懿不免失笑,嘆道:“道長心慈,救人竟可不問身份,不問緣由,不問利弊,本王佩服?!?p>  花嫵忽然一頓,淡淡道:“沒什么,我?guī)煾副闶沁@樣教我的。”

  “可世間事,許多都是不能以對錯衡量的,救人一命,未必終成善果,道長可否想過,倘若救一個十惡不赦之人,是對是錯呢?又是否值得呢?”

  南宮懿的嗓音很輕柔,兩人之間的談話也頗為隨意,涼亭之中,男子風(fēng)雅女子嬌俏,遠(yuǎn)遠(yuǎn)一望,宛若一對璧人。

  亭外花草搖擺,清風(fēng)拂動。

  花嫵卻覺得周身涼颼颼的,耳畔回想起墨容對她說的話:槐王是殺了太子,逼迫先帝才得到了如今攝政王的地位。

  ……

  祈雨節(jié)上,他說一不二,寧可拿摘星臺上下數(shù)萬人命與宮觀對賭,也不肯退讓半步。

  北戎王事發(fā),他下令北戎王府抄家滅門,無論好壞,一律株連,甚至不經(jīng)審問就殺人滅口,北戎王府?dāng)?shù)百人命消失于朝夕間,雷霆手段,令人喪膽。

  他有先帝遺詔,被立為攝政王輔佐幼主,太淵觀從未對此有過任何質(zhì)疑,可為何還會謠言四起呢?

  宮觀不滿他的上位、北戎王也說他德不配位,高寧公主每每談及他便諱莫如深,就連師姐都頗為忌憚他,他一個風(fēng)度翩然,常年病怏怏的人,怎么會這么招人恨呢?

  在南宮懿淡漠地說出那番話時,電光火石之間,花嫵腦海里劈進(jìn)一個可怕念頭:

  如果,如果他就是【禍者】呢?

  ……

  “道長?怎么了?”南宮懿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花嫵倏然回神,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站到了自己身前。

  饒是槐王常年體弱,也生得頗為挺拔修長,他往面前一站,擋住了大半陽光,半邊面容隱在日光下,讓人瞧不真切,只能看到他薄唇微抿,不含半分感情。

  南宮懿滿心狐疑,是我說得直接,嚇到她了么?

  這孩子終年生活在山上,求仙問道,大概是沒想過世上還有這樣矛盾到無法取舍的事吧?

  她做派天真,心有良善,縱然另有目的,可到底是件好事,何必非要教她變得復(fù)雜呢?

  南宮懿心思轉(zhuǎn)了一圈,轉(zhuǎn)回花嫵面前時已經(jīng)感慨良多,頃刻間換上了一副溫和慈祥的神色,微微笑問:“道長餓不餓,用了膳再回去吧?”

  “???嗯……”花嫵聽到吃飯,拔涼的心才終于緩過勁來,又一想王府的廚子,轉(zhuǎn)眼間跳得頗為歡快,她拎著裙子跟上南宮懿。

  ——

  席間,花嫵邊偷偷多吃,邊偷偷打量他。

  槐王吃相斯文,舉止優(yōu)雅,一身貴氣,這樣一個如皎皎明月的男子,竟然可能是個衣冠禽獸?

  她手指點了點桌子,心里又開始猶豫,槐王要是【禍者】,那還給他煉什么忘憂丹?

  可是不給他煉他就會死,師父說要把【禍者】活著帶回太淵觀,天罰處置,所以不能讓他死。

  可興許人家不是【禍者】呢?

  得盡快驗證一下,她吃到一半抬頭就道:“殿下——”

  南宮懿神色清淡,并未瞧她,慢條斯理道:“食不言,有什么事飯后再說。”

  “……”花嫵睜圓眼睛,呵,這位疑似反派還挺養(yǎng)生,難怪能跟毒藥斗爭這么多年。

  她默默咽下嘴邊的話,往碗里夾了一筷子火腿,扒拉出一片青筍。

  南宮懿不動聲色,將一碟子青筍一掃而空。

  ——

  飯畢,南宮懿漱過口,才問:“道長方才想說什么?”

  “哦,貧道在想,從現(xiàn)在開始,煉好忘憂丹至少也要九、十日,殿下光靠幾條根須未必?fù)蔚米?,不如將其制成藥液,沐浴時用,以皮膚滲入全身,藥效會更顯著。”花嫵一本正經(jīng)道。

  槐王不懂醫(yī)理,方海道長也不在身邊,尊貴的攝政王就跟嬰孩一樣好糊弄,這是忽悠他最好的機會。

  南宮懿果然沒有異議,點頭道:“按花道長所言就是,本王信任你?!?p>  花嫵客氣回禮,唇邊含了半朵笑意,“那么明日,貧道再來府上叨擾殿下。”

  花嫵走后,南宮懿眼中才流露出一抹不解神色。

  這丫頭刻意接近我,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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