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揚(yáng)州之外的冷峰之上,一道傾世倩影立于崖前,與一名白衣清雅身影并立,默默看著遠(yuǎn)處的劍氣異象。
這兩人正是趙歌與玄君使兩人。
“此等神兵,玄君使真是舍得就這樣贈與他人嗎?”趙歌看著天邊劍氣入云,龍蛇翻涌的瑰麗景象,縱使此物非是自己所有,也泛起一陣不禁肉疼不舍。
玄君使神色淡然,目光平靜,說道:“舍得與否,吾之所為不是一清二楚了嗎?況且,以他之修為,也不算是辱沒了此劍?!?p> “你知道吾并不是這個意思?!遍L吐一氣,趙歌沉下心神,緊握著手中折扇,似是找了個借口說道:“無論他如何驚艷,但他是吾圣教敵人,玄君使昨日還說要取其性命,如此作為,豈非是助敵手威能。”
山風(fēng)微拂,玄君使的美麗面容上含著一抹笑意,淡淡道:“但他終究只是一個人,也未入天位,就算沒有太初青霄,就以吾所見其佩劍,亦是非凡,難道趙主使手握圣教如云高手,還沒有辦法嗎?”
昨日相見,洛清玦背后玉清玄明自然也落在了玄君使眼中,雖無太初青霄之通澈靈性,但也是一柄舉世名劍。
“怎么可能!萱......”趙歌不禁出聲道。
話未盡,玄君使眼光掃過,話音頓止,接著按捺心間莫名之意,恢復(fù)了平日溫潤說道:“玄君使說笑了?!?p> 若真是要?dú)⒙迩瀚i,對趙歌而言雖有麻煩,但是卻也不是全無把握,正如玄君使所說,以圣教再揚(yáng)州當(dāng)下的力量,只要布下殺局,亦是可為。
但趙歌心中所想,卻不是這種事情,對身邊的女子,趙歌從數(shù)年前開始便有仰慕之意,但此間心意一直壓在心底,羞于表露。
故而在這方面,趙歌難免心神失態(tài)。
唉~
一聲沉嘆,想說什么,終究無言,種種思慕,盡入愁腸。
......
云波靜止,劍光收斂,在初時的爆發(fā)之后,此刻,異象漸消。
齊王府中,洛清玦注視著匣中低鳴的秋水長鋒,一時亦不由為方才的驚世之象而訝然。
洛清玦抬手虛握,一道云霧飄渺的劍光飛出,落于掌中,竟是靈劍不甘沉靜,主動入手。
垂眉注視著,只見此劍劍柄以玄異青玉鑄就,劍身仿若云煙凝聚,飄渺之意中隱含清洌冷銳,那股超脫凡俗的劍之魄令人驚嘆,觀之非凡。
“觀此劍形貌,若吾沒有記錯,此劍應(yīng)是皇家典籍中記載的三百年未曾現(xiàn)世的天下名鋒-太初青霄?!饼R王見之,緩緩開口道:“多年來皇室也曾打探過此劍下落,一直未有收獲,不曾今日能有緣得見。”
“太初青霄?!钡吐暷剜?,洛清玦輕撫劍身,目光沉沉,他雖未聽說過此劍傳說,但卻非是沒有眼光的人,僅看這通靈劍性便可知這柄劍的珍貴。
“而這副劍匣的貴重之處也不在太初青霄之下?!笨粗o立于地的冰藍(lán)泛白劍匣,齊王繼續(xù)說道:“劍匣通體泛著清涼而不侵體的寒息,其材質(zhì)應(yīng)是極北之地萬丈冰原之下的曠世冰晶,此種材質(zhì)有清心養(yǎng)神多種奇用,更輔以種種奇材所至,寶劍長年蘊(yùn)養(yǎng)其中更可使得寶劍鋒芒更上層樓......”
縱使是出身皇族,對這一份大禮,齊王也不禁訝然,不過到底是出身不凡,轉(zhuǎn)瞬回復(fù)平靜,看著洛清玦笑道看著道:“看來這一份禮,著實(shí)是貴重的很啊!”
“匣中還有他物。”洛清玦沒有理會,而是看向劍匣之中,抬手納氣,將其中之物吸納入手,卻是一封書信。
張開書信所見,幾行泛著墨香的娟秀字跡——
清玦道長親啟:
劍名太初青霄,匣喚雪華夜霜,贈與道長,以全當(dāng)日之情,你吾之間,恩情盡付與此,各自珍重。
萱,拜上。
“是這樣嗎......”微微一笑,洛清玦心中已有答案。
“對方的意思是藉由這一份重禮讓你與她恩情兩斷?”齊王疑問道。
“哈,正是如此?!甭迩瀚i淡淡笑道:“看來,她的身份注定了她與吾之間,非是同道了?!?p> 這確實(shí)是一個恩怨分明的絕代佳人,想必吾接受了這一份斷情之禮之后,若再有交手,兩方也好不再留情。
想至此處,洛清玦心間贊嘆同時,也不由感到一抹惋惜,昨日那般泛舟煙雨的相處,以后應(yīng)是再無機(jī)會了。
“她是知曉了道長的身份,才有此舉措,那這位姑娘的身份,會當(dāng)前操弄揚(yáng)州風(fēng)云的幕后中人嗎?”齊王說道。
“無論是與不是,吾想三公子派遣出去的人應(yīng)該是一無所獲了?!甭迩瀚i平靜說道,心中卻是想起了昨日相處。
如你這般看淡生死的人,又在這種事情中扮演著什么角色呢?
洛清玦雖與其相處不長,但卻能明白,像這般生死都不在意的人,若是為一事而行,那定是將其看的比生死更重。
自己當(dāng)初不也是如此,哪怕明知下山生死不由己,也是堅定難返。
“道長可是心有遺憾?”見洛清玦面色似有愴然,齊王說道。
“無妨,多謝三公子關(guān)心了。”露出一抹淡笑,洛清玦翻手間,收劍入匣,平靜說道。
四周之處,此時一片雜亂,卻是因方才劍氣逸散之故,就連屋頂初也盡數(shù)洞開了。
“此番倒是需要殿下將此再度翻修一下了?!甭迩瀚i掃視四周,輕笑道。
“這些也都不過是小事罷了?!饼R王見洛清玦神情無恙,也暫且按下心思,說道。
這時,盧巖的身影也快步回轉(zhuǎn),進(jìn)屋時,看著四處殘垣,盧巖面色微頓,向著齊王說道:“王爺,對方出城之后,便已身法趕路,未防發(fā)現(xiàn),我們沒有跟上?!?p> “看來道長所言,是無誤了?!饼R王聽罷,說道。
“此間看來暫無他事了,若有需要,三公子可喚人前來,吾先行離開了?!甭迩瀚i稽首道。
“道長不必客氣。”齊王溫言應(yīng)下。
說罷,洛清玦揮袖收斂劍匣,獨(dú)自離去。
院中。
洛清玦靜立竹下,雪華夜霜劍匣落在身前,抬手輕撫,另一手垂落的掌中,紙箋之上,淡雅娟秀的“萱”字在風(fēng)中微微飄拂。
“萱,是你的名字嗎......”低聲喃喃,洛清玦雙眼沉靜,淡淡說道:“吾已收了此禮,接下來,等待吾的,應(yīng)該是相殺了吧......”
平靜的聲音,隨著風(fēng)聲,漸漸飄遠(yuǎn)。
春秋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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