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之后,藥劑已經(jīng)在迪奧曼德的身體里全面生效,他霍然睜開眼睛,看到了依舊守在身邊的艾伯特。
迪奧曼德坐了起來,身體沒有一丁點的遲滯感覺,這種充滿力量的狀態(tài),讓迪奧曼德不由得一陣大笑。
艾伯特看著恢復(fù)了狀態(tài)的迪奧曼德,緩緩站了起來,說道:“你還擁有一整天的時間,希望你能夠完成想要做的事情。”
迪奧曼德點了點頭,讓艾伯特幫他把埃里克叫進(jìn)來,他有話要交代給他。
埃里克已經(jīng)在寢宮外站了幾個小時了,他很想知道迪奧曼德和那個艾伯特法師在里面談些什么。
當(dāng)艾伯特打開房門,讓埃里克進(jìn)來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猶豫就走了進(jìn)來。迪奧曼德的身體已經(jīng)到了極限,他不想看不到他最后一眼。
可是當(dāng)埃里克看到迪奧曼德生龍活虎的坐在床沿上時,不禁驚掉了下吧,磕磕巴巴的連一句整話都不會說了。
“神明在上,皇兄你好了?!”埃里克喜出望外,“是這位法師閣下治好您的嗎?您為何不早說這位法師閣下能治好您的?。俊?p> “別高興的太早,他只有一天時間了,他喝了曇花藥劑。”艾伯特瞬間潑了一碰冷水,他也是想不讓埃里克以后有大喜大悲的心理落差。
“什么?那是什么東西?”埃里克疑惑問道。
“一種毒藥,但是能夠激發(fā)身體的潛能,暫時恢復(fù)身體狀態(tài),后果就是只能再活一天。”這次是迪奧曼德親自解釋的。
“我的天,您怎么能喝這種東西呢!”埃里克急了。
迪奧曼德擺了擺手讓埃里克閉嘴,然后說道:“是我要求喝下的,與其半死不活的活著還不如痛痛快快的過一天。再說,我這一天可不是白過,我會把皇室的叛徒揪出來,把他們背后的那個人揪出來!”
迪奧曼德緩了一下,繼續(xù)道,“不過這也是我的極限了,我沒辦法懲戒他們了,時間不夠多了而且力量也不夠大了。在我病的這幾年,他們已經(jīng)將我身邊的人收買的差不多了,最近的人也就只剩下你和阿斯加了。”
“不,我們還有力量!我們還有東境公爵,還有其他三境……”
“你還看不明白嗎,我的兄弟?”迪奧曼德打斷了埃里克,“西境已經(jīng)有了分裂的勢頭,他們就只剩下宣告天下了。南境和北境雖然還沒有獨立稱王的意思,但他們也是在觀望。就只有東境還算是心向皇室,但是他們有了自己的麻煩,你也看到了東境發(fā)生了戰(zhàn)爭?!?p> “所以,我們沒有可以指望的力量了,埃里克。你必須跟著艾伯特和阿斯加走,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王都,等到有朝一日力量足夠了,再回來拿回屬于咱們自己的東西!”
“皇兄,我……”埃里克還想說什么,但是又被迪奧曼德攔住了。
他轉(zhuǎn)向艾伯特,開口道:“老朋友,一切都拜托你了,你們離開王都之后,就去東境吧?!?p> “你不是說那里正在發(fā)生戰(zhàn)爭嗎?”艾伯特不解道。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讓埃里克去,東境的戰(zhàn)爭不是埃文斯自己能夠解決的,他肯定已經(jīng)向王都求援了,只是信鴉還沒有到而已。以王都現(xiàn)在的情況,他注定得不到任何支援,我不想讓一個心向皇室公爵就此寒心,同時埃里克也可以依靠埃文斯的力量東山再起。”
“好的,我明白了?!卑卣f道,“我會保護(hù)好他的?!?p> 迪奧曼德微笑著站了起來,對著埃里克深鞠一躬,把埃里克嚇得差點蹦了起來。
“皇兄你這是……”
“迪奧曼德家族的未來,就要靠你了,埃里克。你將不會再得到家族的任何支持,獨自一人艱難前行。我不知道我如此安排是不是對,但是我需要保住希望。埃里克,希望你不會就此埋怨我。”
迪奧曼德說完,便對著他們揮了揮手,繼續(xù)道:“走吧,趁著他們還沒有封鎖城門,趕緊走吧,和阿斯加一起。國王指環(huán)不要遺失了,叛徒們沒有指環(huán),就是名不正言不順,這是王國千年的祖訓(xùn)!”
埃里克揮淚告別了迪奧曼德,他好歹不是一個人,還有艾伯特這個強(qiáng)大的法師和阿斯加騎士同行,但是迪奧曼德卻是名副其實的獨自一人。
從現(xiàn)在開始,他將獨自一人面對皇室的叛徒,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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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曼自打出了王宮就一直在提心吊膽,迪奧曼德的病情竟然嚴(yán)重到了快要死的地步。國王瀕死的消息是萬萬不能透漏的,這可是會造成動亂的。
他之前就一直聽說,兩位皇子似乎不太安生,但是他只不過是一個醫(yī)師,對于爭權(quán)奪利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參與的。
可弗里曼剛剛走到城堡的門口,就看到一名穿著全身甲胄的騎士,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迎面走了過來。
從騎士露出頭盔的部分面容看,他似乎是認(rèn)識的,好像是二皇子手下的金鷹騎士卡爾文。
弗里曼趕緊低下頭,靠著城堡門口的一側(cè)想要就此離開,如果被他看到的話,說不定會回去報告二皇子。不不,他一定會去報告的!
弗里曼低頭慢慢走著,但是他看到自己面前腳下出現(xiàn)的一對馬蹄,以及能夠感覺到馬匹腥臭的氣息噴在他的臉上。
“弗里曼大人,這么急匆匆地要去哪里???”馬上的騎士不緊不慢地問道。
弗里曼抬頭看清楚了,就是金鷹騎士卡爾文。
“啊,原來是卡爾文大人,遇到您很榮幸?!备ダ锫查g換了一副表情,“我當(dāng)然是要回家了?!?p> “回家?”卡爾文戲謔道,“難道弗里曼大人的家在王宮里?”
“這……當(dāng)然不是,我只是……”
“你去過陛下的寢宮了,對嗎?”
“沒沒有,我沒有去過。”
卡爾文嘿嘿笑了笑,也不給弗里曼多做解釋的機(jī)會,直接說道:“走吧,二皇子要見你?!?p> 弗里曼臉上一片死灰,這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偏偏他又不能拒絕。
跟隨著卡爾文來到二皇子的宮殿,二皇子正坐在書房里等著了。他讓卡爾文先出去,對弗里曼笑了笑說道:“弗里曼大人,請坐吧。”
弗里曼哪里敢坐,一個勁兒的擺手說不用,直到二皇子擺出威嚴(yán)的態(tài)度,他才終于就范。
“弗里曼大人,我父王近況如何?”二皇子問道。
“陛下不曾召見,我也不知道陛下近況……”
“弗里曼大人,說話可要想好了,你想要欺騙我嗎?”
“不敢,我怎么敢欺騙您?!?p> “那好,你老實告訴我,你今天是不是去過父王的寢宮?”二皇子面似威脅地說道,“想好了再回答?!?p> 弗里曼掙扎了良久,才終于點了點頭。他不敢不說了,二皇子是真的會殺了他的。
“父王身體如何?”二皇子把頭伸了過來,“是不是快……”
二皇子說著,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弗里曼頭都不敢抬,但是他知道二皇子說的是什么意思,便點了點頭。
二皇子見弗里曼點頭,不由得笑了起來,笑了一陣之后,才對著門口叫道:“卡爾文!”
卡爾文走了進(jìn)來,說道:“殿下,有什么可以效勞的?”
“把弗里曼大人安排好,不要讓他太吃苦了。”
“是,殿下!”
“還有,是時候召集他們了,就在明夜動手!”
卡爾文愣了一下,隨即又露出大喜之色,立刻單膝跪地:“是,殿……哦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