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間，鏈靈甚至感覺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有了。
不過，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是正常生物每時每刻都必須面對的事情，他總不可能現(xiàn)在去尋死是吧。
鏈靈的大腦飛速運轉了一下，隨后做出了決定：“一直站在這里總歸也不是辦法，我?guī)銈內(nèi)ノ遗笥鸭野??！?p> 說完之后，還不等其它三只妖有什么反應，他就不知道從哪里弄出來了幾個裝著藥水的試管，分別往三只妖的方向拋去。
于是，隨著幾聲像是玻璃砸碎的聲音響起，三只妖都不在原地了。
最后，鏈靈往自己站著的地方也扔了個試管，他自己也消失了。
鏈靈最后一個來到他朋友家。
“真的是鏈靈啊，下次你帶生物來我家的時候能不能提前說一聲行么？要不是她們身上有你的氣息，我就直接把她們殺了。”一個小個子男生用很不滿的語氣對著鏈靈嚷嚷道。
他說話用的是非常標準的獸語。
他的聲音有那么一點點的沙啞，不過還是能通過沙啞后聽出他的原聲是童聲。
鏈靈看著那男孩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他走到那男孩的身邊，摸了摸他的頭之后說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啦?！?p> 然后，鏈靈看向了站在對面依然還是一臉警惕的三只妖，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后他用一種安慰的語氣說道：“你們?nèi)齻€怎么害怕成這個樣子呢？怕什么，他叫濁目，用不出法力的?！?p> 濁目聽了鏈靈這句話之后，張了張嘴，仿佛想要說什么，最終卻又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沒有去反駁鏈靈的話。
畢竟，那是事實。
他的法源被破壞了，失去法源的他只能算是一個凡，一個會說獸語的凡。
“‘濁目’的意思是......”寒燁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濁目的眼睛。
果然，濁目的眼睛是灰蒙蒙的一片，沒有一絲光彩，只是之前她們太緊張了沒主要到罷了。
濁目聳了聳肩，一副很無辜的樣子：“先天性失明，沒辦法，我......我的父母都是凡，包括現(xiàn)在的我也是?！?p> “可是你現(xiàn)在明明會說獸語啊?！彪m然還是有些害怕，但是玥依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我記得只有妖和怪能天生會獸語的?！?p> “我，曾經(jīng)是?！睗崮恳荒樥J真地回答，感覺到對面的那個“她”依然很茫然之后，他只好又補充了一個字：“妖?！?p> 然后，大家就都沒有再說話了。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凝重，鏈靈趕緊終止了這個越說越偏的話題：“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怎么越說越沉重了——還是想一下應該怎么安排這三位吧?！?p> “嗯?！睗崮口s緊點點頭，“不過我只能聽見兩個妖的聲音，另一位是？”
“我叫灰欞。”灰欞出聲道，不過寒燁和玥依都聽出來她的音色變了，不再是平常那個穿透力極強的聲音，而是一種稍微有點溫柔的聲音。
不愧是專門對聲波有研究的妖，完全聽不出本音了。
灰欞聲音突然的變化讓寒燁和玥依都有些吃驚，也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們兩個都很明智地沒有去提出疑問。
畢竟灰欞這么突然的變化，絕對是有她的理由的。
不過灰欞一開口來的就是自我介紹，這讓寒燁和玥依想起來自己剛剛甚至還沒有自我介紹過。
于是，玥依趕緊說了句：“那個，我叫玥依。”
“寒燁。”寒燁用她最常用的語調(diào)說。
聽著三位簡短而又無可挑剔的自我介紹，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的鏈靈覺得自己有必要補充一下一些重要信息：“我把她們從希望之爪救出來的，但是由于是那個地方出來的，所以在外面沒什么生存能力，只能來你這里借住一下?！?p> “你可真強勢，因為實力高什么事都敢干?！睗崮空f道，不過隨后他似乎感覺到有哪里不太對勁，“等等，真是‘她們’？三位都是女的？”
?。ㄗⅲ涸讷F語里，他、她、它、祂、牠的讀音都不同。）
“我女的！”寒燁馬上就意識到濁目是在說她，于是馬上就用她自己最女性化的聲音喊了一句。
一旁的玥依和灰欞瞬間就笑出了聲，她倆和寒燁畢竟是熟妖了，雖然一開始也鬧過尷尬，不過后來也就習慣了。
現(xiàn)在，看著也是滿臉不知所措的濁目，她們兩個不自覺就笑出了聲。
聽見兩只妖的笑聲之后，濁目愣了一下，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說道：“對不起，是我聽錯了......先讓鏈靈帶你們在這里轉轉吧，畢竟這里平常就我一個在住，應該是要打掃一下先?！?p> “走走走，我?guī)銈內(nèi)ツ銈兘酉聛硪〉牡胤娇纯慈?.....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住這了?！辨滌`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說。
說完，鏈靈轉身就走，而三只小妖也轉身想要跟上去。
而灰欞卻突然被濁目拉住了，他輕聲問道：“灰欞......我可以單獨問你幾句話嗎？”
灰欞聽見濁目這樣問，全身都抖了一下，隨后她僵硬地問頭，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啊......好啊......”
灰欞轉身，順便輕輕掙開了濁目的手，對著寒燁玥依說：“你們先走吧?！?p> 于是，寒燁和玥依就一臉茫然地跟著鏈靈走了。
“坐？”
“嗯。”灰欞一臉尷尬地點了點頭，然后坐了下去。
“這個問題你得認真回答——我問你，你有沒有聽說過埜家？”濁目一臉認真地問。
灰欞聽見這個問題之后，深吸了一口氣，停頓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認識，當然認識，就是在很久之前被一把火燒完了的那個家族對吧?！?p> 濁目點了點頭。
“那真的是個龐大的家族呢，現(xiàn)在全妖界都很少有‘家族’了，特別是埜家敗落之后，全妖界就剩一個那么大的家族——楓苑家了?！被覚粲靡环N非常自然的語氣說道，仿佛這些事情是一個普通的希望之爪里學生應該知道的事似的。
果然，濁目聽見灰欞的回答之后，臉色都不一樣了，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但是你之前說你是希望之爪出來的。”
“是這樣的沒錯呢。”灰欞嘴上這么說著，但是卻又嘆了一口氣，“不過，我表現(xiàn)成這樣，她們倆是感覺不出來什么，但——”
說道這，灰欞頓了一下，隨后她的聲音變得異常低沉，一只手突然搭上了濁目的肩膀，嚇得濁目打了個激靈。
“如果是你的話，肯定能察覺出來吧？”
濁目也隨之一愣：“這個......”
“你自己應該清楚在此刻到底是誰在隱瞞吧。”灰欞把手收了回來，改成了雙手托腮的樣子，這句話最后三個字拖了長音，“吧”字卻又結束得干凈利落。
很明顯，這句話就是在說：“你自己說你是誰吧?！?p> 濁目整個凡都為之一愣，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出一絲絲的聲音。
“你不說我說了?！被覚粜α似饋?，雖然她知道濁目看不見，但是她還是進行了一個無聲的笑。
“是埜瞳吧?！被覚敉嶂^說道。
濁目的身形縮了一下，隨后他小聲問道：“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我知道根據(jù)這些你已經(jīng)在懷疑我是楓苑欞了。”灰欞答非所問，“但是我并不是她。”
說完這句話之后，灰欞搖了搖頭，繼續(xù)往下說道：“不過我可以和你說，我是月銘收養(yǎng)來的妹妹，作用就是代替楓苑欞?！?p> “這樣啊......”濁目的聲音聽起來略顯失望。
灰欞突然就站了起來，順便拍了下桌子：“我會替你保密的，你也知道你該做什么的對吧？”
“嗯?！睗崮奎c了點頭，無神也眼睛里流出了那么一滴眼淚。
“那就好，我先走了?！?p> “嗯?！?p> “果然，楓苑欞已經(jīng)死了，我到底在幻想些什么啊?！钡鹊交覚糇哌h之后，濁目一個凡坐在原地小聲嘀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