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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刑警

第二章

老刑警 彭曉張 3143 2019-07-31 21:04:19

  別墅外大太陽下熱不可耐,而別墅內(nèi)卻是截然不同另一個世界,王安推開了厚重的玻璃門,緊接著便是一股強勁的氣流夾雜著刺骨的寒意奪門而出,興許是身體沒能及時的適應(yīng),又興許是兇案現(xiàn)場特有的陰冷氣息作祟,王安冷不禁打了個寒顫。

  靜默寬敞的大廳,裝飾的基調(diào)為黑白兩色,顯得干凈簡練的同時,卻增添了幾分陰郁。

  一男一女正坐在寬大的白色沙發(fā)上,對面是兩位身穿制服的警察,突然間又走進去兩名陌生的警察,這使得原本低著頭的女子迅速抬起了頭,女子看著五十來歲的年紀,一雙眼睛不安地朝著陳建樹和王安打量,而她身旁的男子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過頭。

  等到陳建樹亮明了身份,女子便望著陳建樹連連說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女子神情異常,哭喪著臉的同時又似乎是在哀求陳建樹。

  這到底是怎么了?

  不明所以,陳建樹很是納悶!

  經(jīng)過了解后這才得知,女子是這里的保姆,負責(zé)別墅里的日常保潔工作,民警已經(jīng)向她詢問過命案發(fā)生前別墅里的有關(guān)情形,保姆告訴民警,嚴鈞于昨天晚上十點左右回到家,具體時間她記不清了,但嚴鈞是在喝過她泡制的醒酒茶后,才去了臥室休息,而這之后她自己也就睡下了,但在今天早上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嚴鈞竟然死在了臥室里!

  保姆指著離她不遠處茶幾上的一杯淺綠色液體,激動地說道:“我都已經(jīng)當(dāng)著你們的面喝了兩杯了,真的什么事都沒有!我們嚴總以前喝的也是這個,你們要相信我!”

  保姆臉上的表情錯綜復(fù)雜,說不清是絕望還是悲傷還是害怕。

  其中的一位民警隨后站了起來,他把陳建樹拉到一旁。

  “這怎么回事?”陳建樹邊走邊問。

  “她以為我們把她當(dāng)成兇手,所以就慌了神,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在茶水里做手腳,她就想了這么個辦法為自己辯解。”

  “難道死亡原因跟中毒有關(guān)!”由于前車之見,陳建樹瞬間便警覺了幾分!

  民警搖了搖頭,“這倒還確定不了。不過,她說自從死者的司機和助理走后,她沒有發(fā)現(xiàn)有其他人進來過別墅,睡下之后她也說沒有聽到有異常的響動,但她承認茶水是她親手泡的,門是她親手鎖上的,除此以外,這中間死者回到這里只喝過那杯茶水,而這大門緊閉的別墅里就剩下了她和死者兩人,我們也確實懷疑她有作案的可能?!?p>  外面的人進不來,在這樣的情況下,確實有可能是里面的人作案,但保姆當(dāng)著警察的面喝茶水以示清白,這其實沒有多大的意義,如果是她作案,她大可以只在死者喝的那只杯子里做手腳,何必留下后患。

  “那當(dāng)時盛茶水的杯子呢?還有那泡茶用的材料?有沒有找到?”

  “已經(jīng)交給負責(zé)現(xiàn)場痕檢的同事了?!?p>  “那帶回去做個檢測就有結(jié)果了?!标惤漕D時舒了一口氣。

  民警猶豫了片刻后又說道:“可保姆說她用洗滌劑把杯子給擦洗過?!?p>  “什么!”

  驚訝之余,陳建樹轉(zhuǎn)過頭去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保姆,保姆正滿臉焦慮地望著他,索性,他轉(zhuǎn)身走向了保姆。

  “你為什么要擦洗杯子?”沖著保姆,陳建樹質(zhì)問。

  但這樣的質(zhì)問對于一名原本就是負責(zé)清潔工作的人來講顯得有些多余。

  保姆哀怨地回答道:“我們嚴總他人很好,也愛干凈,所以,平時干活的時候我都特別上心,昨晚嚴總喝完茶我就把杯子拿去洗了?!?p>  這……

  陳建樹杵在原地,這樣的回答令他無從反駁,但這同時也加重了他的懷疑。

  該不會是茶水里真的有問題,保姆才故意把杯子擦洗,以免留下痕跡,如果真是那樣,或許此時的水槽或是下水管里還殘留著痕跡……

  陳建樹沒再多想,當(dāng)即,他向民警詢問了別墅里有關(guān)下水處理的情況。

  而從民警處得知,負責(zé)勘察的同事已經(jīng)由下水管采集到了相關(guān)的水質(zhì)樣本,這使得陳建樹稍稍舒展了情緒,隨后,他向保姆詢問,“那這別墅里就住了你們兩個人,沒別人了?”

  一直坐在保姆身邊默不作聲的男子,這時突然開口說道:“我們嚴總最近不住這里。”

  男子眉頭緊鎖,似乎是有說不完的話,但簡短的幾個字過后卻又止住了。

  “那你們嚴總最近住哪?”陳建樹問道。

  “這要問你們了?!蹦凶拥卣f了句,說完又低下頭去。

  這男子年紀不大,雪白的襯衫黑褲子,一雙黑皮鞋锃亮,看著這身行頭倒是跟這大廳極為相稱,同樣是干凈并且簡練,但男子說話時的眼神卻明顯帶著些怨憤!

  見到了這樣一副態(tài)度,做筆錄的民警顯然是有些慍怒,他板起了臉,毫不留情地說道:“嘿!小伙子,怎么說話呢!我們這是為了調(diào)查案情!”

  這煩悶的大熱天里,任誰的心底都按捺著一股難以名狀的無明業(yè)火,但作為受害者一方,出現(xiàn)這樣的抵觸情緒實屬情有可原,陳建樹作了個手勢,示意說話的民警收斂態(tài)度。

  男子則不屈地再一次抬起了頭,“這本來就跟你們有關(guān)……”

  男子不是很情愿,但也不是完全不明事理,抱怨了幾句后,他道出了原委。

  自從丁凱被殺案之后,榮興地產(chǎn)遭到了社會的鄙棄,他承認這其中包含榮興地產(chǎn)自掘墳?zāi)沟某煞?,但作為母公司的達昌集團在他看來并沒有分擔(dān)罪責(zé)的義務(wù),卻也被卷入了其中,他告訴警察,在丁凱的案件發(fā)生后,達昌集團管理層的一些領(lǐng)導(dǎo)時而會收到些帶有言語詆毀來歷不明的信息,不光如此,因為這西興花園是榮興地產(chǎn)開發(fā)的樓盤,就連這里的保安也跟著落井下石,辭職的辭職,留下的也一改往日嚴謹?shù)墓ぷ鲬B(tài)度,完全換了副嘴臉抱著混日子的心態(tài)得過且過,以至于業(yè)主跟保安之間矛盾頻發(fā),導(dǎo)致他們的嚴總又花費巨資在別處買下房子,把整個家安置在了新的住處。

  但諷刺的是,在對丁凱被殺案的走訪調(diào)查中,警方發(fā)現(xiàn)了一處特別的現(xiàn)象——但凡是供榮興地產(chǎn)及其相關(guān)公司自用的商業(yè)或者住宅建筑,在建設(shè)的過程中均不存在任何的違規(guī)生產(chǎn),均沒有發(fā)生過一起質(zhì)量事故,譬如這處只供達昌集團高層人員居住的別墅區(qū)。

  陳建樹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說道:“那你的意思是最近這邊保安管理得不嚴,既然知道存在著這樣的問題為什么你們嚴總還要在這里住?況且是在購置了另一處房產(chǎn)的情況下?!?p>  “除暴安良不是你們警察的職責(zé)嗎?”男子問道。

  對于男子的答非所問,陳建樹一愣,繼而說道:“對,這話沒錯?!?p>  “既然沒錯,那你們警察能派人保護那些被打傷的新聞工作者,為什么對于像我們嚴總這樣的無辜市民卻是不聞不問?”男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陳建樹,像是在興師問罪。

  言下之意是責(zé)怪警方疏于防范?

  “這么看來確實是我們疏忽了,”隨即,陳建樹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事先我們也確實沒有預(yù)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繼而,陳建樹目光懇切地望著男子,片刻過后,又詢問道,“那我們能不能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男子倒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他又望了望陳建樹,隨后說道:“其實我只是負責(zé)嚴總出行的司機,嚴總說去哪就是哪,”男子頓了頓,“不過昨晚嚴總喝得很醉,是嚴總的助理說今天在這邊有個會議,提議讓嚴總在這里過夜,我根本不可能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所以當(dāng)時就照做了。”

  “會議?確有其事?”陳建樹問道。

  男子點了點頭,“會議的那些事并不由我負責(zé),所以早上來到這里的時候,我以為嚴總在房間睡覺就在門外等著了,后來會議的負責(zé)人給我打來了電話,說嚴總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所以,我才去了嚴總的臥室。”

  “是你第一個去到你們嚴總的臥室?”

  “對。隨后,王大姐也上來了?!?p>  坐在一旁的保姆應(yīng)聲點了點頭。

  “身為助理,而且知道今天有會議,那怎么不是助理給你打電話?”

  “他?”司機又輕輕地“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能有他什么事,他應(yīng)該還在被窩里睡覺吧。”

  “什么意思?”

  “嚴總的這個助理除了喝酒能耐,別的什么都不會,我們嚴總有專門負責(zé)會議事項的其他助理,這會議當(dāng)然也就沒有他什么事了。”

  “什么都不會?能不能具體說說?”

  這倒是挺稀罕,作為一名助理居然只會喝酒!那這助理能干什么?

  “具體的,你還是問助理吧,就一成天喝酒的,我跟他也沒什么共同語言,平時交流得不多,只知道我們嚴總跟這助理關(guān)系挺好。”

  似乎是一個沒什么本事的人,卻能成為大集團高管的助理,這倒有些耐人尋味!

  “有沒有聯(lián)系那位助理?”陳建樹向民警詢問道。

  “你來之前試著聯(lián)系了,但電話打不通?!泵窬f道。

  “讓人繼續(xù)聯(lián)系,實在不行就直接派人上門,別干等著,這其中興許有貓膩!”

  對于警察的這番質(zhì)疑,坐在沙發(fā)上的司機倒是側(cè)過了臉去,露出一絲笑意。

  “那你們兩人待會跟車去局里做個詳細的筆錄,有沒有問題?”陳建樹對著沙發(fā)上坐著的司機和保姆問道。

  兩人均表示同意,只不過保姆答應(yīng)得似乎有些遲疑。

  “走,我們?nèi)ヅP室?!标惤滢D(zhuǎn)身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周隊不來了?”王安邊走邊問。

  “周隊去了醫(yī)院,沈城今天出院,我也就沒有通知他,最近他忙得夠嗆,這大熱天的就別折騰他了。”

  王安會意地應(yīng)了句。

  再是一路小跑,兩人站到了二樓的一處房門前,房間里的警察們輕手輕腳忙得不可開交,而房間里卻靜得只能聽到位于天花板上中央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的“嘶嘶”聲響,但這房間給人的感覺不像是臥室,站在房門前就能嗅到從里面飄散出來的一股濃濃血腥味,聞著味道倒像是站在了屠宰場!

  王安探進去腦袋,朝臥室中間的那張大床上看了一眼,立即用手遮住了眼睛,緊接著又背過身去!

  “嘁,”臥室里的何薇瞥了王安一眼,不以為意地說道,“少見多怪?!?p>  “能進去嗎?”陳建樹問道。

  在征得臥室里的警察們同意后,陳建樹跨了進去,畢竟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兵,他毫不避忌,徑直朝著那張大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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