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紅著眼睛,看著仰頭看著自己的兒子,梁浩宇的未盡之言,她想她是懂了,哪怕這個傻孩子并不清楚。
她知道,憨憨,就是梁浩宇的選擇。
她甚至不得不接受,這小狼女就是自己傻兒子的命,就是人人看的透的命門。
皇后沉默了,她心疼的摸了摸兒子的頭,母子倆沉默的看著皇上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向這邊走來。
“皇后娘娘,老奴給您見禮了?!崩咸O(jiān)來喜給皇后行禮。
“起來吧!”皇后鳳眼盯著來喜,來喜心里暗自嘀咕,你們一家子打擂臺,看臉子的都是咱這些奴才。
“五皇子,您回去吧!皇上說了,不能再把小狼女留在您的身邊了,那樣會毀了您的。您也別在這跪著了,這寒冬天涼,再凍壞了。”
來喜一面給梁浩宇行禮,一面說完了該說的話,話畢就屈身向前想要把梁浩宇扶起來。
“你回去,你跟我父皇說,不和我一談,我就跪死在這?!绷汉朴钤捳f的倔強,心里卻是想著,果然是父皇身邊最得力的狗奴才,這做戲的功夫果然是一流。
“你回去告訴皇上,見好就收?!被屎髮硐舱f完這八個字,甩袖轉(zhuǎn)身就向著椅轎走去。
梁浩宇看著來喜那虛浮的笑意定格在臉上,心里有點痛快了,他知道這是母后生氣父皇這虛頭巴腦的一套,其實他又何嘗不是厭惡這一點?
“公公,你回去吧!我想和父皇談一談。”梁浩宇不得不再次表態(tài),這件事情,他的父皇不光是想要面子,也還想要里子。
梁浩宇這個當(dāng)兒子的就只能把自己的臉皮撕下來,呈放到當(dāng)皇帝的父親面前,來全那深居高位的父皇的里子。
如果是以前的梁浩宇,肯定不會這樣痛快的給皇帝擺好臺階,只是現(xiàn)在不行,離了他的憨憨,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境遇。
梁浩宇想到這里,心里更是糾緊難過,這些日子,小狼女憨憨一直生活在受驚恐慌當(dāng)中。小孩兒的野性少了,梁浩宇卻不喜歡用這樣的方式來改變憨憨,因為他的小女孩會不快樂。
“公公,代我向父皇轉(zhuǎn)達(dá)?!绷汉朴钕騻?cè)站身旁的老太監(jiān),再次申明了自己的想法。
來喜點點頭,“五皇子,您啊!別跪著了,膝蓋該疼了,偷偷坐一會,老奴這就去跟皇上說著,您先等著?!?p> 來喜小跑著走了,他心里卻是很喜歡這五皇子,心想著一個能把別人當(dāng)成狼崽子的孩子放在心上,真心照拂的皇家子弟,真是太難得了,偏偏皇帝要這般難為。
“皇上??!五皇子還跪在那里呢!老奴勸不走他。冬天地寒,您看看、、、、”來喜進(jìn)了御書房就對皇帝報告,話語里都是對梁浩宇的心疼。
皇帝撩起眼皮,把目光從奏折上轉(zhuǎn)移到老來喜的臉上,“你這老貨,是不是心疼那小兔崽子了?覺得我做的過分了?”
“我的主子哎!心疼肯定是心疼了,您這心里更心疼不是?老奴卻不覺得主子是錯的,天下一盤大棋,您這下起來,哪里那么簡單,誰又知道您的不如意呢?”
老來喜和皇帝幾乎是主仆相伴著一起長大,自然知道梁宏愛聽什么。梁宏的臉色在來喜話落,果然就緩和了很多。
“主子,皇后娘娘也來了,后來又走了。”來喜報告。
“她說什么沒有?”
“皇后娘娘讓您見好就收?!眮硐采钌畹膹澲?,把頭深深的低下去,這樣就不用看見皇帝的臉色。
皇帝臉上神色未變,心里卻是有心火在噗噗的燃燒起來。這個女人這是怨懟自己,怨他如此對待自己的兒子。
他作為皇帝,就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兄弟桅檣?別人可以,只是自己的兩個嫡子不成,那樣梁浩星的皇位,將來根本就沒有坐穩(wěn)的可能。
皇帝是他一生的事業(yè),更是他生命的幾乎全部的價值,如果不能保證自己最喜歡的繼任者,接手自己的事業(yè),他真是死都不敢去死。
皇帝也有點厭倦了這樣的游戲,所以他也想著早點了結(jié)這點煩心事。
“來喜,把那小崽子叫進(jìn)來吧。”
來喜帶著梁浩宇再次回到御書房的時候,知道這接下來進(jìn)行的一場父子間的對話,于父于子,都是尷尬的,他小碎步疾走,趕緊逃出了御書房。
皇帝皺著眉頭盯著那老奴的背影,心想這老貨,越來越雞賊。
梁浩宇則是心里也覺得好笑,這來喜公公,當(dāng)真是滑的像泥鰍,但是梁浩宇卻不討厭他,因為這公公,在他的印象里,還有著幾分善良。
梁浩宇跪在皇帝面前,突然就不想配合那平靜觀望這自己的父親。所以他只是跪著,并不說話。
皇帝看著這樣的兒子,感覺有幾分好笑。
“你放心吧,憨憨我會讓人養(yǎng)著?!被实圩龀隽艘稽c讓步,卻是一句話抓住了梁浩宇的軟肋。
梁浩宇心里直抖,這就是父皇對于憨憨的態(tài)度。養(yǎng)著!養(yǎng)著!憨憨不是什么誰家的阿貓阿狗,也不是一只狼,他的憨憨只是一個孩子,一個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梁浩宇知道這是一場必輸?shù)恼勁?,他沒必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父皇,把憨憨還給我,我不會參與皇權(quán),只是想帶著我的憨憨,當(dāng)個閑散王爺。請父皇提前給兒臣一片封地,我想帶著憨憨離開皇宮,離開東順城?!?p> 梁浩宇的話說的果斷堅決,一個頭叩下去,坐在書案后面的皇帝心里一驚,他沒想到自己一出手,就把十三歲的兒子,逼到了提出去封地的地步。
皇帝深吸一口氣,“你是你四哥的一母兄弟,你不留在東順城里為他保駕護(hù)航,到想著帶著你那狼崽子去躲個清凈悠閑,你怎么想的?”
皇帝的話語里帶出的都是責(zé)備,他深吸了兩口氣,心想這樣不行,“你四哥在東順城里除了事情,你在封地就能獨善其身嗎?到時候你們母子三人都會危險?!?p> 皇帝的語氣溫和起來,梁浩宇的內(nèi)心卻是更覺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