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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為君

第四十六章 何氏用意

西晉為君 百草三味 3455 2019-08-01 02:10:00

  一席酒宴下來,主客盡歡。到底歡不歡,司馬熾無可得知。表面上至少是歡的。

  有他這個皇帝在,自然少了很多不可言說的娛樂,有人強(qiáng)顏歡笑,也在所難免。

  不管是后世,還是這個時代,他都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酒宴,好在由于他身份的緣故,沒人敢當(dāng)面放肆,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他也沒管那些人,讓宋祎吹奏起笛子。笛音清脆悅耳,婉轉(zhuǎn)動人,實屬難得。他本身沒有音樂鑒賞能力,好在原身是個王爺,對此還是略有研究,對宋祎奏笛技術(shù)評價很高。

  何綏給他準(zhǔn)備的軟座,十分華貴,用整只虎皮鞣制而成,又裝點著無數(shù)精致的黃金珠寶于周邊,串著琉璃的流蘇。

  據(jù)說這還是武帝幸何府,常用的御座。

  如今的何府,勢力不如從前。西晉立朝后的第一二代何曾以及二子何邵、何遵都已過世。如今當(dāng)家的是第三代。

  何邵是嫡子,承繼何曾爵位,又傳給了兒子何岐。何遵是庶長子,沒有承繼爵位,子嗣卻很昌盛。四子分部是嵩、綏、機(jī)、羨。

  如今這一代在朝做顯官的就只有何綏一人。

  司馬熾邊聽著曲子,邊與旁邊何嵩說話。起初話題有點寡淡,身份有別,何嵩拘束在所難免。

  司馬熾就刻意轉(zhuǎn)向史學(xué)方面話題,逐漸二人話題漸入佳境,說說笑笑,歡顏無數(shù)。

  這種場面落入有心人眼里,自然又是一種解釋:何氏要繼續(xù)顯貴了!

  司馬熾想要的就是造成這種假象。他也要給何綏一個信息:你,可以投靠我。同時告訴那些勛臣之后,我這個皇帝是念舊的。

  果然,何綏開始大嗓門起來,勸了兩輪酒,便宣布罷宴。兩兄弟對視一眼后,何嵩見機(jī)與皇帝告罪,代弟去送客,而何綏接替兄長,將皇帝和王延請到正廳。

  何綏再次告罪,說慢待了皇帝。司馬熾擺擺手,說自己不告而來,攪了諸人興致,才是罪過。

  何綏遲遲不言自己事情,又出言探問道:“不知陛下蒞臨鄙室,可是有何訓(xùn)話?”

  司馬熾心里好笑,見他還在拿捏,也不給他機(jī)會,實言道出:“聽聞舅父在何卿府中,特意來尋舅父?!?p>  何綏愕然,他本以為皇帝此來,要么是拉攏自己,表示親厚,要么就是有事情求自己。竟沒想到是這回事!頓時卡了腦殼。

  王延見勢,連忙開腔告罪,“臣惶恐,勞陛下親來喚,大罪大罪!陛下勢必有重事,請稍待,臣這就與何尚書辭行?!?p>  轉(zhuǎn)首就向何綏道,“何尚書今日款待之恩,延他日必有回請。今有要事,不便再作打擾,還請何尚書見諒!”

  司馬熾內(nèi)心給自家舅舅點個贊。也作勢要起身。

  何綏連忙伸手阻攔,道:“王尚書且慢,陛下既然已來陋室,還請允我盡盡地主之誼?!?p>  又向司馬熾道:“陛下,還請給臣一個機(jī)會?!?p>  司馬熾見態(tài)度做足了,也不便太過,強(qiáng)行掃何綏面子,“也罷。朕本意是與舅舅商談易市與夜市之事。既然何卿濃意拳拳,朕就再叨擾一二?!?p>  何綏喜意溢于言表。又聽皇帝說“易市”,眼神更是亮起。

  司馬熾繼續(xù)道:“朕幼時就曾聆聽過先皇感慨,說何府食物精美絕倫,世間僅有。如今幸而得見,才知不光食精,還有物美、曲美。還請何卿喚來那宋女郎,繼續(xù)為朕奏上一曲,可好?”

  何綏喜不自禁,連忙喚來。

  伴著笛音,又說了些廢話,見何綏遲遲沒有表露正事的話頭,司馬熾也不愿繼續(xù),待一曲畢后,作勢就要告辭。

  關(guān)于易市,司馬熾雖有意與這些豪門合作。但這事必須他們親口入彀才行。若是司馬熾來言,效果就大打折扣,成了皇帝求他們了。話語權(quán)和主客之別就不一樣了。

  他想到一個引導(dǎo)話題的辦法。于是開口朝王延道:“舅舅,尋找胡商之事進(jìn)展如何?是否有合適之人可供合作,以加強(qiáng)易市、夜市買賣?”

  他把話說的明白,怕王延不明白自己暗示。他也沒有直說易市夜市話題,怕何綏和王延之前已有過溝通,兩相撞了車,就另辟蹊徑,用胡商話題來旁側(cè)易市夜市。

  王延聞言,雖不明白皇帝具體在打什么主意,但肯定有其用意,而且這用意很可能就是作用于眼前何綏身上。心中了然,便答道:“已稍有進(jìn)展。臣已約好部分胡商,明日商談,看看有沒有合適人選?!?p>  王延也是個玲瓏心思。他不言沒有找到,也不言已找到。而是編扯“已找到胡商,但還沒決定合適的”。

  何綏聞言,立馬道:“陛下是準(zhǔn)備與胡商合作易市夜市?王尚書是真不露口風(fēng)啊,其實臣這里倒有不少胡商相識,皆都來歷可靠,可與引薦一二。”

  他之前與王延談過易市夜市之事,話里意思是打算自己來主持這些買賣。王延卻婉拒,以不知陛下有何安排為由。

  這讓何綏很失望。自己人知自家事。何氏表面看著光鮮,然而內(nèi)里早已千瘡百孔。

  家族上下,除了大兄何嵩用度節(jié)儉些外,從掌家的何岐到自己和兩個弟弟,都是奢侈之人,承繼了父祖愛食之性,每餐用度不下萬錢。

  若不是父祖官位顯赫,一來有皇室賞賜,二來有叔父在時,留了一手,接納了一些商客賄賂,允其等借勢買賣,然后進(jìn)獻(xiàn)部分紅利,家產(chǎn)早就成了窟窿。

  就是這,自己父親在時,為補(bǔ)用度,兩次貪墨官家資產(chǎn),后被發(fā)覺彈劾,丟官罷免。

  如今自己是何氏最顯貴之人。不得不為家族考慮。昨日就有以往商客登門求訪,說起這事。

  他還在納悶,今早在朝堂之上就見到旨意決定下來。這幫商客消息還真是靈通,如同聞腥的貓,老早就聞到味兒了。

  他本意是賄賂王延,看能不能全權(quán)拿下易市夜市買賣,然后自家主持。他雖不懂這買賣上的事,但又不傻,能讓大商客們這么著急,肯定有豐厚利益可逐。

  就算自己做買賣不成,也可招攬一些商客,替自己做事?;蛘吲c之合作,紅利收豐厚點。都比過往搭橋牽線那點毛頭小利強(qiáng)。

  可惜,王延油鹽不進(jìn)。還好現(xiàn)在陛下不知道自己謀劃,給自己送來這個機(jī)會。

  何綏隨即又道:“其實依臣之見,不只是胡商,洛陽本地商戶、近周州郡商客,都可以招攬一些。他們勢大財粗,對易市和夜市的紅火會很快起作用?!?p>  司馬熾附和著點點頭。開口道:“何卿可有此番人脈?”

  何綏聞言,心中大喜,忙不迭點頭,應(yīng)道:“不是臣自夸,臣何氏一族久沐天恩,得皇恩浩蕩,逐利小民還是識得臣家這副招牌。再者,臣等家族上下又好美食,與商客來往居多,于其中,名聲漸顯,多少能說上話?!?p>  司馬熾猛一拍手,“很好!得何卿之助,此事必成一大半。既然卿有心,那就勞卿居中搭橋牽線,襄助朕舅父一臂之力。可好?”

  何綏連忙答道:“臣定全心全意為陛下辦妥此事!”

  心下大石落下,有了陛下金口,王延肯定不敢再推脫。自己勢必可以促成一些事情。

  這下,何綏更加殷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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