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怨甚么他人不懂
“是,一塊雕有雄鷹的硯臺?!?p> 小賊期期艾艾的開口,聽聲音,還是個少年。
不過,這樣的一塊硯臺......
林殊抽了抽嘴角。
“找硯臺,你來臥室找?“
小賊縮了縮脖子,沒敢說話。
“說!”
“我,說的是真的,但是委托人說這塊硯臺是一件寶貝,我見到的人都將寶貝藏在了自己的臥室里,所以......”
小賊囁嚅著,在林殊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噤了聲。
“坐下!”
林殊敲了敲床側(cè)的花紋,看見小賊不安的坐在離自己最近的椅子上,微垂眼睫。
自己確實(shí)有這樣一個雕有雄鷹的硯臺。
那是自己小時候,皇帝賞下來的。
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大部分知情人都在皇宮里。
“你跟我來!”
林殊站起來。
小賊驚恐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不要?dú)⑽?!?p> 林殊停在小賊面前,伸手扯掉了小賊的蒙面巾,果不其然看見了一張驚恐的臉。
不過,這張臉倒長得挺好。
林殊漫不經(jīng)心地繞著那張面巾,似笑非笑的盯著小賊。
“爺有這么殘暴?”
“你,你不是一直保持著紈绔的形象嘛!”
林殊彎了彎眉。
這小子還算機(jī)靈。
“問你個問題,你來自哪個門派?”
“我們是個小門派,說了你也不知道,問什么?”
“那你是怎么拜入這個門派的?”
“......”
“回答!”
林殊扯緊了蒙面巾,笑著看著小賊。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嘿呦,還會耍小聰明!
“那爺只能把你交給表哥了!”
林殊一臉遺憾的開口。
小賊一張俊臉頓時扭曲。
天下人誰不知道,永寧小侯爺?shù)谋砀缡悄莻€年輕有為的慕容將軍!
要真落在慕容將軍手中,自己不死也要掉一層皮。
“我是孤兒,從小被掌門收養(yǎng)的!”
小賊的聲音極小,要不是林殊聽力好,怕是聽不見。
林殊掃了一眼小賊,站直了身子。
“起來,跟爺走!“
“哦!”
小賊跟著林殊從房間走出去,從偏僻的地方走到了隔壁房間。
在小賊訝異的目光下,林殊親自將這個房間的窗戶都鎖上,然后,拿著鑰匙走出了門。
“你老實(shí)在這里待著,要是敢做小動作,爺直接將你送給表哥!“
小賊點(diǎn)頭,表示明白。
林殊轉(zhuǎn)身準(zhǔn)備關(guān)上門,突然又伸頭進(jìn)來看著小賊。
“你叫什么?”
小賊突然有一種想笑的沖動。
“楚姚!”
“哦!”
林殊問到了名字,收回頭去將門鎖了。
隨后,大搖大擺地回了自己房間。
大字形的將自己臉朝下癱在了床上,林殊嘆了口氣。
這又是哪個哪個神仙給自己從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來的麻煩呀!
整個一傻白甜少年!
翻了個身,林殊臉朝上。
這都是什么事??!
這廂,林殊漸漸熟睡,外面,針對這群紈绔的流言越來越多。
一家偏僻的酒樓二樓,包廂中。
“陰險!”
韓云斐的手狠狠砸在了桌面上。
在他對面,紈绔們罕見的集齊,密密麻麻的或坐或站。
“他們這樣做,究竟什么仇什么怨!”
韓云斐掃視著對面眾人。
眾人皆沉默。
“我去找阿殊!“
韓云斐猛地站起身。
紈绔們忙上前拉住韓云斐。
“云哥,別去,阿殊早已經(jīng)吸引了絕大部分的注意力,我們還是別去給他找事了!”
“是啊,云哥,我聽說我們幾家的老頭子已經(jīng)在今天早朝的時候,當(dāng)著陛下的面,公然指責(zé)了阿殊,阿殊現(xiàn)在肯定不好受!“
“都是我們的錯!”
“讓阿殊休息休息吧!”
被眾人拉住的韓云斐眼神凌厲的瞪著拉住自己的人,哼了一聲,甩開了他們。
“何秋,這件事因你們而起,但是明顯是針對我們這個團(tuán)體,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每天都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的呆在家里,等這件事情過去再出來!”
韓云斐說著,藏在袖子中的手已經(jīng)捏緊,青筋暴露。
“好!”
紈绔們一聽還可能有他們的事,忙不迭點(diǎn)頭應(yīng)是。
“不覺得這樣太窩囊了嗎?“
包廂門口,慕容羽款款站立,狹長的眼睛掃過這一屋的人,最后盯在韓云斐身上。
“你來做什么?“
韓云斐抬眸瞪了回去。
“我也不想幫你們!“
慕容羽走進(jìn)包廂,順手關(guān)住門。
“但是,那些人不該往阿殊身上潑臟水!“
韓云斐哼了一聲,緊握成拳的手卻松開了幾分。
慕容羽頂著諸位紈绔的目光,走到了桌前,淡然坐下,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將茶壺放回桌面上,慕容羽才看向走回來坐在自己對面的韓云斐。
“所以,現(xiàn)在告訴我,你們平時都會進(jìn)行什么活動!”
韓云斐捏了捏手,最終松開。
“雖然外界傳聞我們什么都會做,但是我們平時只是找一些奢靡一點(diǎn)的地方去尋找放松。我們從來沒有越過界,但是無論我們怎么解釋,世人只相信他們的判斷?!?p> 韓云斐靠在椅子上,挑眉看向慕容羽,眉間,桀驁和傲慢毫不掩飾。
“在他們眼里,紈绔,就意味著整日花天酒地,滿世界尋歡作樂,性格暴躁,草包一個!于是,我們成了他們期望的樣子!”
屋內(nèi)靜悄悄的,所有紈绔都低下了頭。
韓云斐眼中的譏諷幾乎化為實(shí)質(zhì),他微仰起頭,盯著沉默喝茶的慕容羽。
“你是慕容將軍的獨(dú)子,從小便是天之驕子,你又怎么懂我們的苦衷?我苦心苦力得到了一個光祿寺卿的官職,在世人眼中,我這個官職是陛下念及我們家庭的情分而施舍下來的。他們,什么也沒有做錯,卻承受著一個又一個黑鍋!阿殊那邊,因為怕功高,阿殊整日荒廢度過。”
“我們做錯了什么?”
慕容羽坐在那里,安靜的聽著韓云斐的指控,對韓云斐的指控,慕容羽并不想說什么。
說什么呢?
說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并不完全是自己有一個將軍爹?
還是說,阿殊并不像表面顯露出來的這樣是個碌碌無為的世家公子?說阿殊已經(jīng)在外布局多年,并且取得了相當(dāng)大的成就?
自己為什么有今日的成就?
慕容羽捧著茶杯,思緒一點(diǎn)一點(diǎn)飄遠(yuǎn)。
十歲的時候,他自己得了一匹小馬駒,高高興興的想去侯府帶五歲的她去看看,進(jìn)了侯府,便直奔舅母的院子而去。
哪成想,舅母的院門緊閉。
方十歲的他想了想,以為是她又因為闖禍被舅母關(guān)了緊閉,便悄悄翻過圍墻,想去看看她,逗她開心。
卻聽見屋內(nèi)舅母正在抱著她痛哭。
一口一個苦了你,丫頭!
幼年的他蒼白了臉,沒有驚動任何人,原路又翻了回去,徑直回了家。
永寧侯府目前唯一的孩子是個女娃娃!
已經(jīng)明白些事情的他已經(jīng)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yán)重性,回到家以后一言不發(fā)的回了自己臥房。
經(jīng)過這一遭,他慌張無措了很長一段時間。
索性他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傍晚,家里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
而吃過晚飯之后,他以困了為借口,早早把自己關(guān)在房中。
經(jīng)過一晚上的思索,他決定把這件事咽在肚子中。
第二天又如常的去找了她,去看了小馬駒,看著她滿臉明媚的笑容,他更是暗暗下定決心要把這件事爛在肚子中。
沒有任何一個人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
但是他卻始終是變了。
他開始變得沉默寡言,出去玩耍的時間越來越少,不是去練武便是在書房讀書。
管她也管的更嚴(yán),不再讓她出去跟著各家公子亂跑亂鬧,開始要求她上進(jìn)。
也是從那之后,為了能夠在阿殊身份暴露的時候自己可以護(hù)住她,他拼了命的訓(xùn)練。
這才有了享譽(yù)楚國的慕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