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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戰(zhàn)魂

第6章 生與死哪個重要 三

永恒的戰(zhàn)魂 二間房 3160 2019-07-15 14:18:53

  “想當年那,我在武當山....”

  “在武當山哪樣?”

  他悄悄的將腦袋伸到兩個人中間。

  嚇了兩個人一跳,吳道子眼疾手快,劍在離他脖子三公分的位置堪堪停住。

  “呀!”他故作害怕的尖叫。

  “我的哥,您老能把劍拿走嗎?我這六斤半還想在脖子上待會?!?p>  “哦?!眳堑雷映殡x寶劍,并入鞘。

  “連長你怎么來了呢?”張一德雙手插在衣兜里問道。

  他瞇著眼睛,笑嘻嘻的問道:“我怎么就不能來呢?”

  張一德如同便秘了一半,臉上的褶子能夾死一打蒼蠅:“沒說不能來嘛?!?p>  “剛我跟他們幾個說的話沒聽到嗎?”

  他看向我們。他怒了,撿起土塊扔向我們?!翱词裁纯?!”

  我跳腳閃躲,土塊還是打在我腿上,我低頭撫摸被打的地方嘶嘶哈哈,他們都低頭假裝投入工作。

  “看到了嗎?知道他們在干什么呢嗎?”

  兩個人往我們這邊看過來,塵土飛揚中的我們彎腰撅腚。

  我假裝的指著:“大有,你把那塊平整一下。武洪江,你去把那個沙袋裝上,世玉,你去,你繼續(xù)吧?!?p>  孫大有轉(zhuǎn)了一圈,指著地面:“班班班..班長,哪哪...哪塊?!?p>  我瞪他,他閉嘴。

  于是那邊傳來聲音。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大俠,你本該純潔,卻藏了污垢,你本該方正,卻沒有菱角,再跟這個老好人混下去,我擔(dān)心你的劍就被磨平了?!?p>  吳道子看了看憨笑的張一德,沒說話。

  我也曾經(jīng)夢想仗劍天涯,如今只能茍活于世,我期盼死亡,卻又畏懼死亡。

  王翦殺氣騰騰的推開他往下一地點。

  我們嘿嘿的樂。

  武洪江用手攏著身邊的浮土,形成一個不大不下的土包,拿出三根樹枝插在上面,假裝大聲的嚎哭:“一德啊,一德,我又來看你了。去年的今天你走了,你老婆孩子我?guī)湍阏疹櫤煤玫?,你在下邊安心吧。??!?p>  張一德陰沉著臉走到武洪江的身邊,看著土包說道:“兒子啊,又給爹上墳來了。”

  武洪江蹭的站了起來,作勢揮舞著拳頭,我趕忙攔下。

  夠不到張半仙的武洪江大聲的嚷嚷“你爹了個腿?!?p>  張一德哈哈大笑:“老天啊,兒子不孝,你快把他收走吧?!闭f著背身離去。

  武洪江不甘示弱“張一德張一德,你兒子姓武了,我給改名字了,叫武大郎?!?p>  那邊傳來爆喝打斷了兩個人的隔空對罵。

  “誰讓你點火的!”

  “沒,沒有?!?p>  王翦咚咚的踩滅了地上的火“知不知道,有多少支槍指著這里,指著你腦袋,你不要命啦。當鬼子大炮還不夠準是不是。你想害死他們嗎?”

  “我沒有沒有?!币宦暊庌q顯得軟弱無力。

  “再有下次我斃了你?;玩意。干活干活!”

  我們不在看,我能聽的見,他又在那邊嚷嚷了,嚷嚷的聲音一次高過一次,他不停的訓(xùn)斥著每一個人,我們無力反駁,他說的對。我們照做。

  山下的小鬼子也是燈火通明,人影綽綽,也沒見到我方大炮給他們來那么一下。不是不想,而是夠不到。

  我嘆息,我繼續(xù)掙著口袋,候世玉一鍬一鍬的往里裝著沙子。

  我們累的攤到在壕溝里,東倒西歪。武洪江在不跟張半仙對罵,他們沒有罵的力氣。

  候世玉早就睡著了,他嘴里說著夢話“我整死你?!薄拔艺滥恪!焙呛?,他笑了。他笑的開心,笑的真誠。

  這種笑也只能在他的夢中看到。

  我再也支撐不住眼皮,天黑了,我睡著了。

  一聲聲吼叫將我吵醒?!伴_飯啦,開飯啦?!?p>  老吳老李一如既往的敲擊飯桶招呼眾人。

  飯不在是看清人臉的稀飯,而是帶著粘稠的稀飯,稀飯里切碎的不知名的菜葉,翠綠翠綠的,散發(fā)這淡淡的清香。

  王翦抓過我的衣擺,用力的擦兩下筷子。

  我目瞪口呆著看著他:“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擦?!?p>  他用筷子敲打著我的衣服:“當你這干凈啊。用你是給你面子。來一碗。”他沖老吳說道。

  我郁悶的扒拉飯,呼哧呼哧的往嘴里送,我將郁悶化作流食吃進肚子。

  孫大有將腦袋扎進碗里,舔著掛在碗壁的粘稠,感覺嘴角有一粒米飯,他抓起來送到嘴里,看著我呲著板牙。

  王翦走到我跟前,推我一下,示意我往邊上一點。

  “天大地大,哪容不下您的屁股,您非要跟我擠一塊。”我說。

  他一邊扒拉飯一邊說道:“我喜歡你,小石頭。喜歡你知道嗎?”

  眾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了過來,我瞪回去。我試圖告訴他們跟他們想的不一樣。他們并不在意我的眼神,他們更樂于看到我出丑。

  “石頭,連長說喜歡你,你還不表個態(tài),要不今天就把事情辦了?!焙滤季S起哄的說道。

  郝思維,上等兵,民國二五年參軍,打過淞滬會戰(zhàn),參加過南京保衛(wèi)戰(zhàn),參軍以前是個商人,長期混跡于SH市的大街小巷,說商人是抬舉他,他只是個賣貨郎,火柴,肥皂,胭脂,香煙幾乎沒有他不賣的,他有商人之表,沒有商人之里,狡詐吝嗇。你別跟他借錢,他一毛不拔。

  “啷個,不得行,他是石頭,連長是剪刀,石頭克剪刀,石頭克夫,連長可不得行?!彼拇ɡ蠁虖V志勸阻著。

  他的兄弟花二子就在他身邊跟著附和“對撒,對撒。”

  我有些看不明白,昨天還懼怕王翦的這幫人,今天竟開起了他的玩笑。

  想來昨晚他們經(jīng)歷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而他笑呵呵吃著飯,全無生氣。

  他用筷子指著眾人“剪刀石頭布,虧你們想的出?!比缓笏D(zhuǎn)過頭對我說:“小石頭,他們說你克我,你說我要不要離你遠點。”

  我站起來,用不著你離我遠點,我自己滾遠點。

  回到我的防區(qū),我拿過我的7.92mm毛瑟不搶,仔細的清理里面的灰塵。

  一塊破舊的布條順著流線的槍管一直到頭,它以渾身黝黑,我扔掉它,輕輕的拉動槍栓,我抬起槍瞄準,槍口出現(xiàn)一個讓人生厭的臉。

  “小石頭,又見面了。”

  我移動槍口,我說:“您不是說要離我遠點的嗎?”

  “我命硬,不怕。”他說道。

  “擦槍呢?!彼麤]話找話。

  我給了他一個你瞎的眼神。

  “你這人真沒勁?!彼屏宋夷X袋一下。站起身整理下衣服背著手走了。

  他走到沙袋旁用力的踹了兩腳“這還得加固加固?!?p>  “看看你們干著活,屎都拉了,屁股不擦干凈?!?p>  “小胖子,摟你大爺干啥呢,過來過來?!?p>  我們依靠戰(zhàn)壕背斜面曬太陽,武洪江無聊的吐泡泡,他任由泡泡在嘴邊爆裂,口水濺滿了嘴唇。

  候世玉低頭用腳尖畫著各種形狀;

  孫大有透過拳頭看著太陽;

  吳道子盤膝而坐,如老僧入定;

  張一德拿著樹枝在地上比比劃劃;

  喬廣志半開著衣衫,花二子在他埋在他衣服里抓著讓人生厭的虱子;

  田虎看著蹦跳如猴的王翦;

  我們無聊。

  我們無聊是因為今天小鬼子沒有發(fā)動進攻,也不知道前兩天是傷亡太重,還是彈藥不足。

  這樣也挺好。

  嘩啦嘩啦,一陣響動傳了過來,我看到田虎,喬廣志,花二子紛紛站了起來,他們紛紛在敬禮。

  我定睛一看,不得了,我們營長上來了,跟在他身后還有五十多個明顯是穿新軍裝的兵,他們滿臉的茫然,不知所措。

  我急忙站起來,順手拿土塊將候世玉叫起來。

  “營長!”

  他示意我們放下手“都說了多少遍了。戰(zhàn)場上不準敬禮,你們想我死??!”

  我們急忙收回戳在太陽穴的手。

  “你們連長呢?”

  我們四下里看,終于在視野中發(fā)現(xiàn)了他的蹤影,他正快馬加鞭的往這邊跑,終于一度磕絆的來到營長面前。

  “營長,你咋來了呢?”他氣喘噓噓的問道。

  “王翦,你去那干什么?”

  “報告營長,檢查防務(wù)?!?p>  我的營長,國民革命軍第八軍第三師第7團一營營長張大雷,某軍官訓(xùn)練團畢業(yè),同期同學(xué)早已是團長,團副,而他依然是營長,主因他不喜阿諛奉承,更看不上眼前這個因裙帶上位的連付。

  “新兵送來了,你自己看著辦,別用你那愚蠢的腦袋都給我打光了。”說完他準備要走。

  王翦攔住了他的去路“營座,我三個排長全死了,手下九個班長就剩一個,你看是不是給我補充點?!?p>  張大雷沉下臉:“我給你補充,誰給我補充,我告訴你,淞滬一戰(zhàn)我軍陣亡中將軍長1人,陣亡師長、副師長4人,陣亡團長28人,陣亡營長44人,連排長無數(shù);南京....”

  說道南京,那是全中國所有人的痛,更是軍人的痛。王翦不用他在說了,明白了。

  學(xué)校培養(yǎng)的軍官已經(jīng)供應(yīng)不上死亡的人數(shù)。

  “要軍官沒有,你自己想辦法?!闭f完王大雷走了,五十多新兵默默的看著他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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