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然全神貫注地盯著,問了句:“這是什么東西?”
暗一道:“牽魂絲。”
“哦?”一聽這名字便覺不妙。
暗一:“一種類似于控制傀儡的絲線,由蠱蟲帶入人體內(nèi)。蠱分母蠱與子蠱,子蠱埋絲,此人便會做出與攜帶母蠱之人相同的動作,說出相同的話?!?p> 宴文然危險地瞇了瞇眼,“破解之法是什么?”
“殺了攜帶母蠱之人。”
宴文然點頭,垂眸不語。
暗一接著道:“之前有人在暗處控制那個宮女,我趁其不備把他殺了。”
宴文然:“這么說,你手頭又多了只母蠱?”
暗一搖頭:“屬下試過,宿主死亡,母蠱便不能存活?!?p> “原來如此?!毖缥娜恍α诵Γ凹热挥衅平庵ū悴浑y?!彼粗狄涣季?,沉吟片刻,忽然道:“孤欲讓你現(xiàn)身于世人眼前,你可愿意?”
暗一怔了怔,試探道:“殿下要我換個身份?”
宴文然點了點頭,看著他的眼,緩緩道:“孤記得你曾說家人皆死于仄荒人之手……你可想要手刃敵人?”
暗一沉默良久,鄭重地叩首。
“身為暗衛(wèi),便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自作主張……”他說著,語氣中居然含著些微哽意,“但若殿下愿給我這個機會,暗一……仍永世效忠于殿下?!?p> 最后一句,他像是思考了許久,卻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效忠一無所有——可即便是這份效忠,也是早就給了宴文然的。
所以,只道了句“仍”。
宴文然忽然覺得眼中一酸。她擺擺手,“起來吧?!?p> 暗一仍跪了許久,才緩緩起身。
“你原來叫什么名字?”
“葉釗?!?p> 宴文然溫言笑道:“去吧,換身衣裳。從今日起,你便恢復本名了。”
“是?!?p> 宴文然又想起了什么:“只是,你還要再等一段時間?,F(xiàn)在不是開戰(zhàn)的時候?!?p> 暗一——此時改叫葉釗了。他應了一聲,又疑惑地抬眸:“既然如今尚不開戰(zhàn),殿下為何要屬下這就改變身份?”
宴文然好笑地搖搖頭:“你做了暗衛(wèi)太久,即便換上便衣,也與尋常人太過不同了。孤總得給你段時間適應?!?p> “這……”葉釗搖了搖頭,“屬下到時候再適應便可。殿下如今處境危險,屬下還是留在殿下身邊保護……”
宴文然不等他說完,抬手示意他停下。
葉釗看著宴文然。
宴文然笑道:“孤不信你可以馬上適應……你若非要證明,便立刻去適應給孤看。”
葉釗怔愣下來。
宴文然寫了份手諭,遞到他手中,“去換身衣服,拿著這個找簡冉?!?p> 葉釗半跪下來,道:“是?!?p> 說罷,閃身離去。
宴文然輕呼了口氣,瞧瞧外面的天色。現(xiàn)在還是下午,太陽斜斜地照著,想來過不久天色便會逐漸暗沉下來。
她走出去,閑庭信步地走向錦華殿。
嗯,是時候去找找白璟的麻煩了。
……
宴文然到時,白璟正斜斜靠著美人榻看書。
長發(fā)散落,一只手支著頭,另一只不疾不徐地翻著書頁。
見宴文然來了,他似乎有些驚訝?!暗钕略趺磥砹耍墒怯惺裁词旅??”
“無事?!毖缥娜淮鬼⑺?,眸中劃過的些許驚艷被很好的壓下。
“在看什么書?”她找了個椅子坐下,隨口問道。
“一個話本罷了。”白璟半坐起來,眼神亮晶晶的?!暗钕孪肼??”
宴文然點點頭,“說吧。”
這下白璟來勁兒了,津津有味地講了起來:“說是許久以前,有一個進京趕考的書生……”
一個故事講完,太陽已西斜。
宴文然竟讓他講出些困意來,不由好笑地搖搖頭,逼自己清醒一些。
白璟對宴文然的心事毫無所覺,反而還挺高興,不時和宴文然搭幾句話。
畢竟這幾天宴文然都不太搭理他。
今天卻看他舞劍,還過來找他聊天。
……
深秋的一日過得很快,天色很快暗沉下來。
白璟把窗關上,回頭見宴文然仍沒有要走的意思,開玩笑道:“殿下今日不走了?”
宴文然點點頭:“嗯?!?p> 白璟似乎愣了片刻,之后又很快反應過來,點點頭笑道:“好啊。”
兩人已經(jīng)不是頭一次同床共枕,早已輕車熟路。
待外面夜色濃深時,二人已經(jīng)洗漱完畢。自動自覺地躺在床上,各占一邊。
中間留著好大一片空隙,宴文然忽然想到,這么長時間,每次自己與他一起睡時都刻意避開他,他竟然不覺得奇怪?
宴文然忽然伸手碰了碰白璟。
白璟還沒睡著,轉過身來,道:“殿下?”
宴文然有千般話想要問。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你病的那日,和我說過幾句話?!?p> 白璟明顯僵了僵。
他笑得有些不安:“臣妾……說了什么?”
宴文然道:“……你喜歡孤?!?p> 白璟驟然像是松了口氣。
宴文然看著他,忽然附身過去。
白璟怔怔地看她。
宴文然盯著他的眼睛:“孤一向不愿強人所難。你大婚那日似乎對孤有些排斥,孤便自此之后一直沒碰你……既然如今你親口說了喜歡孤,那便圓房吧。”
“!”白璟驀地睜大眼。
……
二人僵持了一會兒,宴文然伸手去扯他衣服。
白璟一把握住宴文然的手腕,眸色幽深地看著她。
宴文然冷冷地望回去。
分明是極其曖昧的姿勢,二人之間卻無半分旖旎。仿佛兩只獵豹,緊緊盯著對方,僵持不下。
沉默半晌,白璟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勾唇笑道:“殿下這是……知道了?”聲音低沉清越,任誰聽去都知道,這是位年輕的少年。
宴文然也微微一笑,眼中冷色不減?!安谎b了?”
白璟松開了她的手。
宴文然好整以暇地坐起。
白璟也半靠著墻壁坐了起來。他垂下眸,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終于動了。
宴文然全神戒備,等他露出真正的意圖。
誰知白璟卻沉默著把被子蓋在她身上,按著她的肩膀讓她躺下來,又翻身下床去。
宴文然疑惑道:“你……”
白璟轉過頭,食指輕輕抵在宴文然嘴角。眸色深沉,看不出他是個什么心情。
“殿下不喜歡男子吧?”他問了一句。
不待宴文然開口,又兀自笑道:“我也不喜歡。”
“可我喜歡殿下。”
說這句時,他眼中分明已沒有半分笑意。
宴文然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這是個什么意思。
良久,白璟嘆了口氣,輕輕說了一句:“……睡吧。”語調(diào)輕的像妥協(xié)。
說完這一句,白璟為宴文然掖了掖被角,轉身走了出去。
夢行曉
咦?我好好的古言劇……怎么變成魔幻了QAQ(小小聲:牽魂絲啥的……都是哪個世界的東西啊啊啊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