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端坐在馬上,箭在弦上,箭頭對準白凈面皮的中年人,將弓緩緩拉開,“你竟敢冒充我大炎禁衛(wèi),壞我大炎清白,既然你選定了風水寶地,本皇子這便成全你?!?p> 說話間,強弓已逐漸拉滿,下一刻羽箭將會離弦射出。
便在強弓如月的那一刻,林晨手指瞬息微微一動,不知何時夾在指尖的一枚小刀片割在了弓弦上。
“繃……”
弓弦斷裂,林晨的身子在馬上猛地一閃。
如此情景,落在白凈中年人眼里正是弓弦不堪承受重力,在拉滿之時崩斷的樣子。
他正全神以待準備躲過即將到來的這一箭,然后伺機殺掉面前的大炎四皇子。
誰知竟然天送良機,四皇子弓弦竟然崩斷,只余空手,再無兵器。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他幾乎沒有多做考慮,下意識地刀面一拍馬股,坐騎猛地一竄,瞬息拉近了與林晨的距離。
與林晨相距十米之時,此人身形飄忽而起,踏著馬背向前騰空一躍,手中刀幻出重重刀影襲向林晨。
林晨所做的種種假象,正是為了麻痹對方,贏得最佳的時機。
那人身形剛一騰空,林晨手中立刻出現(xiàn)一只強弓,箭搭弦上,射出一箭。
隨后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
連射五箭之后,林晨施展煙羅無影步,踏著馬背向后飄躍,身體滯空后退之時又是連射三箭。
如此情形,正如當日在石林之外射殺那名武者。
白凈面皮中年人身在空中無法借力,只能運起元力,用兵刃撥打羽箭。
林晨的化境穿云連珠箭,豈是一般弓手可比。距離又近,力量狂暴,所射位置都是心中所想。
那人撥開一枝,卻無法撥開射向其他部位的另一枝。
林晨的第九箭搭在弦上,卻沒有射出。
此時白凈中年人肩部、腿部、前心各中一箭,跌落在草地上。
他右手鋼刀拄在草地上,半跪著望向林晨,左手指著正從容走過來的身影,想要說些什么。
“你……你……”
兩個你字斷續(xù)出口,后面的話還沒有出口,支撐身體的鋼刀猛地一歪,此人身體隨之仆倒在地。
受地面一壓,射在心口那枝羽箭從后背又刺出長長的一截。
林晨過去,腳背一掀將此人翻過身來,在其懷里摸索了一番。
當手中觸及一塊牌裝物體時,他臉上露出欣喜神色,掏出來一看,果然是身份令牌。
上面刻著云形圖案,與得自老者身上的一樣,都是出自大晉國迷云教的。
林晨將其揣在懷里,有了這個東西,這些人的身份就可以確定,大炎禁衛(wèi)的臟水也可以澄清了。
至于懷里的其他東西,林晨略看了一下,里面除了銀票還有幾件玉飾,一并送進了系統(tǒng)空間。
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林晨翻身上馬,向官道戰(zhàn)場處飛馳過去。
那邊不知戰(zhàn)況如何,穆凡他們是否把最后一人拿下。
如果還沒結束戰(zhàn)斗,自己該如何出手。
林晨喜歡單打獨斗,沒有別的旁觀者,那樣才能最大限度發(fā)揮穿云連珠箭的威力,隨時從系統(tǒng)取箭,連珠而發(fā)。
像之前在官道上,自箭壺中取箭,速度慢了不是一星半點。
奔行不過一二里的路程,遠遠地林晨望見自官道戰(zhàn)場方向一騎飛奔而來。
其身后相隔不遠,三四十騎緊緊追趕。
從黑壓壓的服飾上,林晨很容易辨別出正是黑甲衛(wèi)。
那么前面身著褐色甲衣的是什么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林晨握弓在手催馬迎了上去,更近了一些,從容貌上可以看出正是與穆凡交手的最后一名兇徒。
林晨看清了此人,此人也看清了林晨。
出入意料的是,此人看到林晨時,竟然沒有倚仗武力橫沖過來,而是一帶馬頭偏離了一些角度斜刺里逃去。
林晨微覺意外,似乎以對方的修為境界應該不會害怕自己,而且他也沒有理由不過來順路斬殺一個大炎國的四皇子。
如此念頭快若驚鴻一閃而逝。
他手上卻是催動坐騎斜著前去攔截。
不要說此人參與屠殺百姓,就是憑他看到自己放箭這一點也是不能放其安然離去。
雖然箭射得準的大有人在,但林晨也決不能給他們留下任何聯(lián)想的空間。
林晨連續(xù)催動坐騎,兩匹馬很快拉近了距離。
看看彼此相距不過百米,已到了有效射程。
后面的黑甲衛(wèi)距離更遠,根本看不清自己如何射箭。
手中強弓拉開,林晨連射三箭,這三箭的目標都是那人坐騎,馬的目標比人大,更容易射中。
快速奔行之中,三箭落空兩箭,倒有一箭卻是射中馬頸。
那馬受了箭傷,嘶鳴幾聲腳步慢了下來,任憑馬上的牟姓頭領如何催打,卻也不復有先前的速度了。
林晨靠得更近,三只羽箭接連射出,每只箭相隔一段距離封住那人的前路。
“噗……噗……”
出乎意料的是,那人竟未離鞍躲避,三箭中竟有兩箭射到他的身上。
一箭射在胳膊上,一箭射在肋部。
巨大的穿透力,射在肋部那枝羽箭竟穿透褐色甲衣刺入體內半尺余深。
那人身中兩箭,在馬上顛簸了幾下終于脫鞍滑落到馬下。
林晨手中箭瞄著側臥在草地上的這名兇徒,放緩馬速慢慢靠近。
這人看著林晨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神色,揀起身邊的鋼刀在頸間一抹。
一蓬鮮血飛濺,鋼刀隨著胳膊平摔在地上,人也緩緩仰面倒下。
頸肩的鮮血奔涌而出,染紅了一方綠草。
可惜少了一個活口!
林晨端坐在馬上,沒有復仇的痛快感覺,反而更多了一些憤怒。
不一刻,隨后追來的黑甲衛(wèi)到了近前。
“副統(tǒng)領……”
領頭的是都尉黃秉,他看到林晨招呼道,“副統(tǒng)領可無恙?”
“我沒事,穆統(tǒng)領受傷了?”林晨掃了一眼來的諸人,沒有看到穆凡,便知道情況不妙。
“是”
黃秉嘆了口氣,“穆統(tǒng)領中了此人一掌,但沒有什么大礙。”
林晨點點頭,朝著馬下尸體一指,下令道,“搜身”
黃秉應了一聲,仔仔細細在其身上搜了一遍。
搜到的物品被人拿到了林晨面前。
林晨翻看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令牌,禁不住眉頭皺起。
之前從白凈中年身上可是搜到了令牌的,此人修為境界應該還在那人之上,也應該是個大有身份的人。
而且,似乎這些人非常自信,并沒有避諱把身份令牌隨身攜帶。
事情不應該這樣啊!
實際上林晨猜測的所謂自信卻是有著些許偏差,這些人攜帶著身份令牌,除了自信以外還因為他們之間并非全部相識,令牌也是彼此碰頭時確認身份的憑證。
林晨在地上掃了一眼,又看了看四周,對黃秉道,“以此處為中心,十五丈范圍內仔細搜索,凡有可疑之物全都搜集,如果沒有找到身份令牌,順原路仔細搜尋。”
說著話,他又朝遠處那匹孤零零的戰(zhàn)馬一指,“那里還有一具尸體,一并帶回去。”
黃秉恭敬領令,指著搜出來的銀票等財物,“這些東西?”
“交由穆統(tǒng)領賞賜給兄弟們……”
隨著話音,林晨已催馬去得遠了。
“謝副統(tǒng)領!”
齊整的歡呼聲在他身后遙遙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