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姐夫林承殷
許清蓮離開王府時,燕文昊派了侍衛(wèi)送她,那人正是林承殷,許清蓮極不情愿,再三推辭,燕文昊卻意外地異常堅持,許清蓮不想在王府門口與他多做糾纏,無奈只好同意了,反正她是坐在馬車?yán)铮c林承殷至少還隔著一道布簾。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睿王府位于離皇宮最近的臨安街,離許清蓮所住的新言街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再加上還要途經(jīng)最為繁華的宣武大街,眼下正是華燈初上,宣武街正熱鬧的時刻,所以整個路程大概需要半個時辰。
許清蓮百無聊賴地斜倚在車壁上,腦中又浮現(xiàn)出燕文昊看自己的眼神,其實她什么都明白,只是有些事情在自己心里始終是個越不過的坎兒,如果他們之間不曾有過那一段荒唐,如果她自己現(xiàn)在依然清清白白地待字閨中,或許他們之間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局,可是眼下自己卻只能對他的熱情視而不見,對他幾次三番說出那樣傷人的話,有些事情,既然你沒打算繼續(xù),還是盡早表明態(tài)度,不要給人根本不存在的希望才好。
許清蓮正想得入神,馬車卻突然一個急剎車,許清蓮措不及防,身子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不受控制地向下?lián)涞?,雙膝硬生生磕在堅硬的木板上,那一瞬間傳來的鈍痛讓許清蓮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驚叫。
車簾立馬被掀開,林承殷高大的身軀探了進(jìn)來,見許清蓮姿勢不雅地跪坐在車板上,一臉的痛苦神情,林承殷來不及細(xì)想,身子卻先一步行動起來,林承殷鉆進(jìn)車?yán)?,一把撈起了許清蓮,將她放到了座位上,手一伸就要掀開許清蓮的裙擺查看她的膝蓋。
許清蓮被嚇得不輕,趕緊一手抓住他欲行不軌的大手,一手緊緊按住自己的裙角,緊張道:“你做什么?。 ?p> 林承殷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多么的魯莽,收回手,低聲解釋道:“我是想看看你傷得怎么樣,你,很痛嗎?”
許清蓮壓下驚怒,不悅道:“我沒事,但你剛才的行為也太失禮數(shù)了,念在你是出于好意的份上,我暫不追究,但請你往后切莫再如此行事!”
林承殷低著頭半跪在許清蓮面前,車廂狹窄,兩人挨得極近,林承殷甚至聞到了許清蓮身上談?wù)劦那逑悖煌瑒e的女子身上濃厚的脂粉味,許清蓮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似是皂角的清香混合了她自身淡淡的體香,像是青草又像是松露,總之是種讓人聞了很舒服的味道,林承殷迷醉在了這淡淡的幽香里,連剛剛許清蓮所說的話半字也未聽進(jìn)去。
許清蓮見他像個木頭似的愣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中厭煩,提高了聲調(diào):“林承殷,你做什么,還不出去?”這回許清蓮是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想維持了,連名帶姓地喚他。
林承殷回過神,聽她這么對自己說話,心中居然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像是高興,對的,是高興,自己的名字從她嘴里說出來原來是這種感覺,是從什么時候起,他不想再當(dāng)她的大姐夫,不想再看她對自己客氣疏離的模樣?自己這是怎么了?
林承殷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嚇了一跳,慌忙起身鉆出了車廂。
許清蓮見車簾再次被放下,車廂里只剩自己一個人了,這才呼出一口氣,自己剛剛一時沖動,對著林承殷口氣不善,還直呼他姓名,話一出進(jìn)口,許清蓮就后悔了,自己這樣也太不理智了,古代人對名諱這種事是很看重的,自己和他本就關(guān)系尷尬,還這樣直呼其名,不管別人聽到了會怎么想,至少林承殷本人應(yīng)該是不會舒服的,就算當(dāng)場與她翻臉也在情理之中,還好他剛剛只是表情凝重什么話也沒說便出去了,要真和他吵起來,那場面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馬車很快又緩緩動了起來,許清蓮心神不寧,也空沒去關(guān)心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沒有去問為什么車子會突然急剎車。忍著雙膝陣陣的刺痛,許清蓮坐在車?yán)镏挥X得時間漫長得不像話。
好不容易挨到馬車再次停住,車簾外傳來林承殷低沉的聲音,“清蓮成衣鋪到了?!痹S清蓮如釋重負(fù),想要起身出去,雙腿一動,膝蓋頓時像被針刺了一下,許清蓮咬住后牙槽,咽下差點(diǎn)脫口而出的痛呼,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小心翼翼地鉆出車廂。
踩著已擺好的小馬扎下了馬車,許清蓮的臉上冒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林承殷站在車旁看得一清二楚,卻強(qiáng)忍著心中翻涌的情緒,一言不發(fā)。
許清蓮站穩(wěn)了身形,對著林承殷輕福了一禮,低頭不敢看他的表情,語氣平靜道:“多謝了,請慢走!”說完頭也不回地進(jìn)了自家商鋪。
林承殷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許清蓮離開的身影,見她腳步略有些不穩(wěn),想必是膝蓋處傷得不輕,她明明已經(jīng)疼得滿頭是汗了,卻強(qiáng)忍著一聲不吭,倔強(qiáng)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意。
林承殷不禁又想起了當(dāng)初她跪在許府大堂振振有詞的模樣,或許就是從那開始,她就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了烙印,不管怎么說,自己都是對不住她的,想要對她負(fù)責(zé),卻被她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寧愿自己拋頭露面來養(yǎng)活自己也不愿與人共侍一夫,她這種驚世駭俗的行為讓自己又驚又怒,驚的是她一個深閨女子不僅想法令人咋舌,能拋棄富貴獨(dú)自生活的勇氣更是可嘉。怒的卻是她寧愿選擇如此艱難的一條路,也不愿接受自己的誠意,他林承殷在她眼里就這么不值得依靠嗎?她一個弱女子憑什么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所以當(dāng)時自己的心情是憤怒大于愧疚的,才會聽從了岳父大人的建議,任由她自生自滅。
可后來自己終是冷靜下來,想到她一個人在外獨(dú)自生活定要受苦,而這一切皆是因自己而起,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該因了一時惱怒便推卸自己的責(zé)任。
所以在許清蓮離開許府搬進(jìn)那個小院的第二日起,林承殷便在暗處偷偷保護(hù)她,可是自己當(dāng)時在皇宮當(dāng)差,并不能時時刻刻在她身邊,好在一開始許尚書也派了兩個侍衛(wèi)暗中保護(hù)她,至少白日里自己是可以放心當(dāng)差,到了夜間自己便在她家周圍巡視,直到雞鳴破曉才返回宮中。
這種嚴(yán)密的保護(hù)顯然是必要的,特別是在許清蓮開始做成衣買賣之后,她一個妙齡女子,長得雖不是傾國傾城,卻也眉清目秀,明眸皓齒,如此毫無戒備地出入各大商鋪,在市井之地流連,自然會引起不少流氓地痞的注意,自己不知在暗中解決了多少對她意圖不軌的登徒子,直到再也沒人敢明目張膽地打她的主意,自己這才松快了一些。
可漸漸地,林承殷發(fā)現(xiàn),許清蓮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聰慧能干,自己是親眼目睹了她如何一步步將那個破舊窄小的店鋪發(fā)展到如今這個家喻戶曉,生意興隆鼎鼎有名的清蓮成衣鋪的。在此期間她也并非一帆風(fēng)順,也遇到過不少的困難,好幾次林承殷都以為她會放棄會妥協(xié),可沒想到她總能在逆境里堅強(qiáng)不屈,找到突破口,一次次過關(guān)斬將,披荊斬棘,如今她所獲得的成功,在林承殷眼里,都是她應(yīng)得的,她值得擁有眼前的一切,值得擁有更美好的未來,在以后會有一個配得上她的人,守在她身邊,疼她愛她,給她幸福。而那個人,林承殷自私的希望會是自己,可事實上,那個人并非是自己,從許清蓮對自己的態(tài)度上自己明顯感覺到了疏離和厭惡,原來自己在她眼里,還不及她店里的伙計,至少她會時常對著他們笑。而自己呢?要是有一天她對著自己露出笑容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林承殷人生中第一次嘗到了情愛的滋味,酸甜苦辣樣樣俱全,這是和許茹梅之間都不曾有過的強(qiáng)烈情感。特別是林承殷在這一刻終于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后,心臟狂亂的跳動,幾欲突破胸腔,林承殷再次看了看許清蓮消失的方向,那種酸澀之感更為清晰,林承殷摸摸了有些涼意的臉頰,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意識地流下了眼淚,林承殷慌亂的用手呼嚕了一把臉,轉(zhuǎn)身躍上車沿,用力甩了一下馬鞭,受驚的馬兒發(fā)出一聲尖利的嘶鳴,接著便發(fā)狂般四蹄齊動,帶動著沉重的馬車如離弦之箭一般猛地向前沖了出去。
不眠夏日
作者:感情戲還是內(nèi)心戲好寫一點(diǎn),對手戲真的好難!哭唧唧。 林承殷:嗯?我為什么會哭? 作者:這樣不是顯得你愛得比較深嘛。 林承殷:單相思愛得深有什么用?我不要面子的嗎? 作者:嗯,你不要! 林承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