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夏琳看向她之前順手放在桌上的素描圖:
“你報的繪畫專業(yè)?”
“嗯,因為以前我就喜歡寫寫畫畫,后來我自己到這邊上高中,瞞著他們偷偷報了幾個美術培訓班。”
夏琳一聽,覺得有些驚奇:“然后你就考上美院了?”
“嗯。”李美瑩點了點頭。
“那很好啊,說明你在繪畫方面有天賦???為什么你父母……”
夏琳提出的問題,讓李美瑩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才說道:“或許他們一開始就看的比我更遠,我忽略了繪畫專業(yè)的就業(yè)前景?!?p> “那你現在?”
看到夏琳關切的眼神,李美瑩苦笑著:“我不想在找父母要錢,在這邊的一個美術培訓班,先找了份兼職?!?p> “聽說這邊房租便宜,還允許養(yǎng)狗,剛好離培訓班又近,我就搬到這里來了?!?p> 聽到李美瑩之前那番話,夏琳的臉微微一紅。
她連忙端起一杯水,借這個動作來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
夏琳可沒忘了,自己前段時間還蹲在家里當伸手族。
桌上的兩女談話時,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地毯上,某個身影一直在豎著耳朵偷聽。
見兩人的對話陷入僵局,盧洋扭頭看了一眼李美瑩,隨后轉向一旁的夏琳。
“哎?”
“怎么了?夏琳姐?”
“哦,沒事。”
夏琳撇了一眼旁邊趴在地上的狗,她嘆了口氣,收回視線:
“對了,美瑩,那你當初為什么非要選擇畫畫呢?只是因為喜歡?”
“嗯,喜歡,我拿起畫筆的時候,很容易沉浸進去,感覺就像是能觸摸到另一個世界。”
這話讓夏琳,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寫作這段時間,有時候她也會有這這樣的感覺。
想到這一點,她一句話脫口而出:“既然喜歡,那為什么不繼續(xù)堅持下去?!?p> 盯著夏琳的眸子,李美瑩突然捂起了臉,聲音帶著點哭腔:
“我不知道怎么面對他們,不知道該怎么堅持下去……”
聽到話語后傳來的哽咽聲,傻子都知道她這是在哭。
這一哭,猝不及防。
“你別哭??!”
不止夏琳感到手足無措,連盧洋都沒想到,這個平日看上去很陽光的女孩,內心居然隱藏著這么一個心病。
盧洋趕緊用心里話,告訴夏琳:
快告訴她,如果她是害怕辜負了父母期望,那我可以給她指一條明路。
“你還懂這個?”夏琳驚訝看向他。
你別管我懂不懂啊!你總得先把她安撫下來再說啊!
“那個,美瑩,你先別哭,我倒是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這句話話,讓對方的抽泣愣是一停。
見李美瑩紅著眼眶,含著期盼的眼光看向自己,夏琳心里一慌。
別看我?。?p> 我哪知道什么畫畫的出路?。?p> 想到這里,她悄悄轉過頭,一時間怒火中燒。
這死狗,居然跑去吃狗糧了!
見夏琳撇過頭半天不說話,李美瑩眼中的光彩,也越來越暗淡。
“夏琳姐,你是不是為了安慰我才說這話的。”
“啊哈哈,怎么可能,你別瞎想,等等啊?!?p> 面帶尷尬,夏琳眼神一厲,走到正一個勁埋頭苦吃的身影面前,手一伸,提著他脖頸的皮毛,把狗給拎起來。
喂!你干嘛!
被打擾了吃飯的盧洋,可是相當不爽。
不過,另一個被放了鴿子的某人,卻是更加不爽。
“你要是再不把這事解決了,我就把你燉了,你信不信?!?p> 盯著近在咫尺,那張猶如在寒冰上雕琢的玉顏。
盧洋心中一寒,身子一縮,弱弱回復:
我想東西時,也很費腦子的,再加上剛才沒吃飯……
“是嗎?”夏琳突然展顏一笑,“那你想不想,吃頓紅繞狗肉來補補身體?”
惡魔!
此刻,這是盧洋對夏琳的新增標簽。
見他終于老實了,夏琳笑著抱住狗,坐到剛才的位置上。
一邊擼狗,一邊說:“美瑩,我有一個想法?!?p> “你有沒有考慮過,畫一個故事?!?p> “畫一個故事?”李美瑩沒聽懂這話里的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把文字描述轉化成景象繪畫出來?!?p> 李美瑩一聽,搖了搖頭:“沒試過?!?p> 這個回答讓,夏琳皺了下眉頭隨即舒展開:“這樣吧,我先描寫一個片段?!?p> “如果你看了之后,覺得能夠畫出來的話,那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份合適的繪畫工作。”
“嗯!”李美瑩重重點頭,她能感受到對方是真想幫助自己。
……
過了一會兒,夏琳將手中的筆停下來。
差不多寫有兩百多字的紙張遞給過去,李美瑩接過一看:
一人負劍,立于山巔,青衫風動,斜日西沉。
忽有一獸,披鱗帶甲,身高千尺,盤山而起,是為通天蟒。
山巔之人,名日韓真,目視兇獸,且毫無畏懼。
一人一獸,四目相對。
獸欲吞人,人欲斬獸。
通天蟒欲張饕餮之口,韓真揮手輕吟。
劍出!
三尺青鋒出鞘,傷其口,欲斬其首級。
而區(qū)區(qū)莽獸豈肯伏首,以力勒毀盤踞之山。
山石碎,韓真無落腳之地,御飛劍而行,立于空。
……
“那個,御飛劍而行是什么意思?”
看到一半,李美瑩一臉懵逼的發(fā)問。
夏琳低頭,瞅了一眼這條趴在自己腿上的狗。
得到盧洋的回復,她才笑著看向李美瑩:
“你可以理解成……那個人是被劍帶著飛,或者踩在劍上飛?!?p> “哦?!?p> 李美瑩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繼續(xù)看下去:
通天蟒張其口,毒瘴紛飛,遮天蔽日,欲掩人耳目,借此逃離。
韓真皺眉,以袖掩住口鼻,御劍沖入毒瘴。
片刻后,毒瘴忽起忽落,進而散去。
千尺兇獸倒于地,韓真毫發(fā)無損,拭去劍上血跡,便御劍西去。
……
看完這兩百字后,李美瑩想了想,跑到陽臺,拿出一疊白紙和畫筆。
當著夏琳和盧洋的面,就在餐桌上畫起來。
起初,一人一狗還不太在意。
可沒過多久,當李美瑩用素描的畫法,將大概的格局一勾勒。
整個景象,就有了一種呼之欲出的感覺。
一山,一人,一蟒,就跟盧洋臨時想出來的這個片段中所描寫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