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千里江南,到處鶯歌燕舞,桃紅柳綠,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在臨水的村莊,依山的城郭,到處都有迎風(fēng)招展的酒旗。到處是香煙繚繞的寺廟,亭臺樓閣矗立在朦朧的煙雨之中。
江南風(fēng)景好!
林漠漠就在煙雨樓,吃著新鮮的鱸魚。江南的風(fēng)景實在太美了,魚的味道實在不錯,呼吸著雨后清新的空氣,林漠漠實在想高聲放歌。他就真的唱了起來,他覺得心里痛快極了。
林漠漠就是這樣,他想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沒有做過的事,他就想做一下。如果他感覺累了,他就干脆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
他想喝酒了,三更半夜他也要敲開酒館的門。他有時候突發(fā)奇想,于是,他頭朝下,腳朝上,就倒著喝酒。
有時他很勤快,有馬賊搶了鎮(zhèn)上居民的財物,他追幾十里地也要奪回來。有時他又太懶了,他甚至忘記自己上次洗澡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有時候他可以在煙雨樓吃著知名的鱸魚,也會在路邊的小店吃著廉價的食物,因為沒錢結(jié)賬,被店小二兇狠地趕出來。
有時候你去城里最大的青樓,可以見他半個月不出來,有時候你又根本找不到他的人,仿佛這個人從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有時,他對什么都感興趣,沒做過的事情他一定要做。有時,他又對什么事都不感興趣,只想一個人手撐著頭,翹著腳靜靜地躺著。
有時他覺得自己交友甚廣,朋友實在是很多。有時他又覺得自己只有兩個朋友,一個是他的劍,這就是一把很普通的劍。他甚至忘記了是在哪個鐵匠鋪請人打造的。他就那樣隨意地別在腰間,但是這把劍卻讓許多人吃盡了苦頭。
他還有一個朋友,就是酒了。他從不喜歡一個人喝酒。有時他會去山寨找土匪喝,有時去衙門找官差喝。有時去武林世家找公子哥喝,有時隨意找個販夫走卒喝。
現(xiàn)在他卻是一個人,所以他想找一個人陪她喝。然后他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在人群里唱過歌,說做就做,他就唱起來了。
眾多食客見了都?xì)g快地笑了,他見人家笑他,他也對著別人笑。他舉起酒杯,就對眾人道“干杯”。
然后他發(fā)現(xiàn)在一旁角落,坐著一個年輕公子,那人面若冠玉,唇若涂脂,明眸皓齒,英挺俊美。桌子上擺放著一把劍,那劍通體寶石雕飾,十分精美。再見她卓爾不群,從眼神里看得出是孤傲之人。
林漠漠不覺來了興致,他再一打量,不禁笑了。那人喉結(jié)平平,耳朵隱約有針孔大小的孔洞。分明是個女兒郎。
林漠漠只覺有趣,女人與男人的特征都太明顯了。女人無論怎么扮作男人,身上的女性氣息都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他聽說有人女扮男裝能瞞過眾人,他只覺得不可能。
他打量了那人許久,那人自然早已覺察到了,冷冷看了林漠漠一眼。林漠漠卻對他揮手打了個招呼,咧開嘴笑了。
那人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林漠漠就端起酒,干脆去那人桌子上,他就那樣坐了下來。
他撐著頭看著那人笑,說道“兄臺,萍水相逢,一起喝一杯怎么樣?”
那人面目表情,冷冷道“我不喝酒,我也不想跟你喝酒?!?p> 林漠漠就自己喝了一杯,笑道“等你哪天想喝酒了,請我喝一杯怎么樣?我隨叫隨到?!?p> 那人已不再理會林漠漠,仿佛對面坐著一個瘋子。他自顧自地吃飯,夾了一口菜。他吃東西的動作很慢,也很優(yōu)雅。
林漠漠又笑了,開口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住哪里?做個朋友怎么樣?”
那人已不耐煩,手握劍柄,怒道“我不認(rèn)識你,也不想跟你做朋友,你再說一句話,我就殺了你!”
林漠漠笑道“就算你要殺我,總該告訴我,你是誰。因為就算我死了,去陰曹地府報道,總要知道我是被誰殺的。”
那人顯然脾氣不好,作勢就要拔劍。林漠漠趕緊捂住嘴,搖了搖手,表示“我不再說話就是了?!彼瓦@樣看著那人。
那人只覺無奈,示意跑堂的伙計,結(jié)賬。
林漠漠笑嘻嘻道“我身上沒有帶銀子,不如把我的賬一起結(jié)了,下次我還給你就是。否則我只怕要被掌柜的打破頭?!?p> 那人果然把林漠漠的賬一起結(jié)了,恨恨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要再跟我講一個字,否則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而且,我也不想再看見你?!?p> 林漠漠驚慌道“沒有舌頭就沒辦法說話了,不能說話那就真的比死了還難受。但最起碼你得告訴我,你是男人還是女人,我總該知道哪天我朝思暮想的那個人是男是女。否則,我天天想著的人,是一個男人,那就好笑了”。
林漠漠只覺有趣,這個人雖然很冷漠,但至少幫他結(jié)賬。有些人表面笑臉相迎,只怕就沒這么大方了。
那人不再理會林漠漠,走下樓去,林漠漠就跟著。那人只覺無奈,怒道“你這人只怕是有毛病,不要跟著我,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
林漠漠笑嘻嘻道“大路朝天,我走我的路,又豈能說是跟著你。這樣,你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立刻消失?!?p> 這筆交易在他看來,覺得很公平。
那人聞言,怒道“端木柔!現(xiàn)在你知道了,請立刻給我消失?!?p> 林漠漠聽了,笑嘻嘻道“聽起來果然是個女孩的名字,像你這么美麗動人的女孩,穿男裝根本無法掩飾你的美。”
端木柔別了他一眼,只是不說話。
林漠漠接著道“我該怎么稱呼你,木柔?”
端木柔忿忿道“端木是我的姓,柔是我的名,”
林漠漠撓了撓頭道“你不說,我還以為你姓端呢,那叫你小柔?阿柔?柔柔?算了,我看還是叫木柔好聽,水木清華,柔情似水,你看多好?”
端木柔實在受夠了“閉嘴!”
林漠漠只好閉嘴,揮了揮手,表示回見。
江南,綠柳鎮(zhèn)。
綠柳鎮(zhèn)有許多商客過往,是江南重鎮(zhèn),這個鎮(zhèn)上可說是民豐富足。鎮(zhèn)上不遠(yuǎn)有座山,名叫烏山。烏山有個山寨,叫烏云寨。烏云寨的寨主人們都叫他‘白羊’,這當(dāng)然不是真名,也很少有人見過他。
白羊也不像羊那么溫順。白羊慣于刀口討生活,手上一把金絲大環(huán)刀,不知道沾了多少血。烏云寨的手下也都是一幫亡命之徒??看蚪龠^往商客和鎮(zhèn)上的莊院和民居為生。
綠柳鎮(zhèn)的居民對白羊跟烏云寨可謂是恨之入骨。官府也多次往烏云寨剿匪,可是烏云寨已有了氣候,且山寨易守難攻,官府多次剿匪不力,無功而返。
這也讓烏云寨更加猖獗,多次劫掠鎮(zhèn)上居民的財物。于是,鎮(zhèn)上的鄉(xiāng)紳,大戶人家秘密商議,召集百姓一起,出錢請“賞金獵人”格殺白羊。
鎮(zhèn)外,山村。
一群年紀(jì)不大的小孩圍著一個人,歡快地叫道“謝謝柔姐姐送吃的給我們?!?p> 端木柔此刻笑得很燦爛,笑得跟那群孩子一般。這些孩子的父母都被土匪,山賊所殺。土匪進(jìn)村,本是什么都搶。
村民們已活不下去,早已受夠了,殊死搏斗...然后就留下了這些孩子,這些孩子的命運也不知會怎樣?
端木柔的父母也是在她還小的時候,被土匪殺了。但幸好,她師父收留了她。她師父是南水湖,云岫庵的了塵師太。
師父教她劍法,撫養(yǎng)她長大。師父心慈人善,常引她向善。但她還是毅然決然成了一名賞金獵人。
賞金獵人這個職業(yè),可稱的上是最古老的職業(yè)之一。賞金獵人領(lǐng)官府的懸賞,或是雇主的傭金,殺人為生。賞金獵人與殺手又不同。
殺手只要拿錢,任何人都可以殺,這是他們的職業(yè)操守。賞金獵人則不同。更多的是替官府捉拿或格殺一些通緝的要犯,或是替鄉(xiāng)紳村民殺水賊土匪。
他們每次行動獲得的收益不小,但卻是危險性很高的一個職業(yè)。畢竟,那些逃亡的悍匪要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山賊,都不會是好對付的。
但是為了生活,很多人不惜鋌而走險。
白羊的人頭,值五百兩銀子。五文錢就可以買一斗米,一兩銀子可以買兩百斗米。五百兩銀子,足夠養(yǎng)活一大群人了。
這很誘人,端木柔就上了烏山。高收益伴隨著高風(fēng)險,為了生活,很多人都愿意冒這個險。
前不久,也有幾個勇士要殺白羊。后來,他們的頭顱都沒有找到。
端木柔穿一身勁裝,她已來到烏山,已能看見烏云寨。她在必經(jīng)的路上,翻身躍上一棵大樹,她在等待時機。
最好的時機,當(dāng)然就是等白羊出現(xiàn)。貿(mào)然攻上山寨,無異于羊入虎口。她在等,她很有耐心。白羊不會輕易下山,一般下山劫掠的事,自然不會他親自動手。
她就這樣等,不知道過了幾天,有一路鏢車正要通過這里。山寨里望風(fēng)的人自然發(fā)現(xiàn)了,早已攔路擺了荊棘條,這意思是在說留下貨物。路邊也早已埋伏好了寨中好手,隨時準(zhǔn)備上去將走鏢的人斬為肉醬。
放荊棘條的意思,走鏢的自然也懂。其中為首一人上前拱手道“小的張大洪,請貴地寨主出來通話,這趟鏢是青龍山的二爺點過頭的。”
端木柔聽說過青龍山的二爺,是這一代最有威望的綠林人物。其中一人上前答話道“這趟鏢保的什么,看樣子押了不少貨物。”
張大洪恭敬道“都是細(xì)軟瓷器,送往山東,請大爺行個方便,通融則個”。
有人早已稟報給了白羊。很快白羊帶了人下了寨來,端木柔眼睛一亮。
白羊生得五大三粗,一只眼睛已瞎,用布蒙著,一看就是兇狠的主。張大洪早已恭敬地拜了拜,請求放行。
白羊不屑道“放行倒是容易,貨留下。烏云寨最近收成不好,我兄弟都好久沒喝酒吃肉了,這些我烏云寨就笑納了”。
張大洪一聽也急了“這趟鏢要運往山東,若是沒有按時交貨,我鏢局的聲譽將毀于在我手上,請寨主通融一下。來時已拜見過青龍山,二爺也點過頭了?!?p> 白羊已不耐煩了,冷哼一聲道“把貨留下,人可以走,我已說得很清楚。”
張大洪見狀,也握緊了刀。押鏢的鏢師本就是練家子,都有些身手,這種劫掠貨物的山賊,他們也并不是第一次遇到。
烏云寨的人也都是亡命之徒,也不知誰喊了一聲“上!”兩伙人就地展開了拼殺,山賊刀口討生活,走鏢的也是慣走江湖。
兩伙人殊死搏斗,頓時慘叫連連,血流遍地。那些鏢師身手也都不弱,張大洪一口寶刀更是虎虎生風(fēng)。已劈倒不少山賊,兩伙人奮力廝殺。
端木柔還在等。
白羊已搶先出手,持刀劈向張大洪。張大洪已奮戰(zhàn)多時,力戰(zhàn)群匪。此時一個冷不防,白羊的刀已迎面砍下。他生生避開,耳朵卻被一刀削中。只剩一根筋沒斷,耳朵掛在那里,頓時鮮血染紅了脖子。
張大洪狂叫一聲,撕下耳朵,一口吞下,奮力迎戰(zhàn)白羊。
端木柔見機,如一只飛燕一般,掠下樹來,拔劍刺向白羊。這一擊她等了許久,張大洪與白羊在纏斗,此時出手,是她最好的機會。這一擊必中。
然后她就刺穿了白羊的心窩,白羊恨恨地看著她,不甘地倒下。
張大洪見有人出手相助,奮戰(zhàn)之中,向端木柔投來感激的神色。張大洪剛一分神,一把劍就從背后刺穿了他的心窩。
好快的劍!
白羊已死,烏云寨怎么會還有這樣的高手?
他很想回頭看看是誰殺了他,可惜他回不了頭,他就倒了下去。
端木柔見那人凈面無須,仿佛一介書生。鏢師們見張大洪已倒,無心戀戰(zhàn),皆負(fù)傷奔逃。
那人也看見了端木柔,竟然拱了拱道“在下烏云寨白羊,一名落第書生,還未請教?”
原來他才是白羊,本來就很少有人見過白羊。土匪并不是獨眼龍,也不是兇神惡煞,虎背熊腰的模樣,卻是一介書生。
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事,意想不到就會掉以輕心,掉以輕心就可能會要命。
端木柔恨恨道“取你首級換賞金?!?p> 說完,持劍向白羊刺去。白羊早早避開,手下的人早已殺紅了眼。此刻見到端木柔,都不要命一般沖向端木柔。這些土匪本就是亡命之徒,此刻拼死一擊,其勢不小。
端木柔劍法雖然精妙,但終究是女孩。她奮力殺了幾名土匪,已漸漸覺得體力不支。她倉促應(yīng)戰(zhàn),已被逼到山邊,退無可退。
此刻,白羊出手了。
白羊也在等待機會,他武功雖然不弱,但他從不身先士卒去冒險。他看出來了,現(xiàn)在,是他出手的最好機會。
端木柔就看見,白羊的劍向她刺來。她此刻被其他土匪纏住,已無余力招架白羊這一劍。
她突然想到了死亡,也感到了絕望。仿佛一個溺水的人,在等待死亡。
白羊的劍卻停了,他失手把劍給扔了。然后捂著嘴,吐出兩顆門牙,滿嘴都是血水。
白羊當(dāng)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掉兩個門牙,門牙是被松果打落的。松果當(dāng)然也不會自己把別人的門牙打落,松果是林漠漠發(fā)出的。
白羊已看到了林漠漠,眼睛里盡是驚慌與憤怒。端木柔也看到了林漠漠,眼睛里卻滿是歡喜與崇敬。
只因她看得出白羊武功不弱,而白羊當(dāng)然不會輕易讓別人打掉牙齒。但現(xiàn)在他牙齒已被打掉。
人總是這樣,有人看見你歡喜,有人看不慣你,不可能人人都愛你。
林漠漠已經(jīng)來到了端木柔身旁,笑嘻嘻道“我說怎么都不見你人,原來你在這里跟人打架?!?p> 端木柔瞪了他一眼道“你總該看出這些是殺人不眨眼的土匪,還有心思開玩笑。”
林漠漠看了看白羊,笑道“我看他像個書生,莫非是你欺負(fù)人家讀書人?!?p> 端木柔只覺無奈。
白羊竟然滿面笑容,上前對林漠漠拱了拱手道“在下白羊,不知道閣下怎么稱呼?”
他的“閣下”兩字剛說出口,自袖口里發(fā)動機關(guān)。接著幾枚飛針向林漠漠打來。林漠漠此刻正抱著雙手,一臉得意洋洋地等著對方恭維,根本沒注意到白羊手上的動作。
端木柔已看到了,頓時驚得花容失色,失聲道“小心!”
然后她就看到林漠漠揮了揮手。接著,聽到一聲慘呼,就看到白羊手捂脖子,脖子上已有血流出。
白羊眼睛睜得很大,顯得很悲憤。端木柔見狀,持劍挺身上前,結(jié)束了白羊罪惡的一生。
剩下幾名土匪見白羊已死,四散奔逃。林漠漠卻已出手,土匪們也都得到了應(yīng)得的懲罰。
善惡有報,終會來的。
林漠漠作驚恐道“剛剛多謝你提醒我,否則被針扎在身上,那滋味可真不好受?!?p> 端木柔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他又接著道“誒,對了,剛才你好像很緊張我。我也看到,你見到我很開心的樣子,說,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端木柔又恢復(fù)了面目表情的樣子,冷冷道“我知道你能避開白羊的出手,不必惺惺作態(tài)。而且你也休想要我感謝你,我會分一半銀子給你的,這是規(guī)矩,也很公平?!?p> 林漠漠道“什么銀子?”
端木柔回道“白羊的賞金值五百兩銀子?!?p> 林漠漠笑嘻嘻道“不好不好,五百兩分一半,那我豈非是二百五了。我做二百五也無妨,讓你做二百五,可就不美了?!?p> 端木柔只覺無奈。
林漠漠眨了眨眼道“這樣,你請我喝酒,然后再管我去你家吃住幾天。就當(dāng)一半賞金好了?!?p> 端木柔詫異地看著他道“你不是為了白羊來的?”
林漠漠笑道“白羊?我對他可沒有興趣。很明顯,我只對你有興趣?!?p> 端木柔看了看他,一身粗布衣裳,一根頭帶隨意扎住頭發(fā)。腰間一柄劍,看著就是在很普通的鐵匠鋪打造的。
這才仔細(xì)看了看他的模樣,見他身形挺拔修長,劍眉星目,明眸皓齒,瀟灑俊美。只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永遠(yuǎn)笑嘻嘻的。
端木柔道“你知不知道二百五,噢,二百多兩銀子意味著什么?你竟然不要?”
林漠漠笑道“要那么多錢在身上多煩,我還得小心它別掉了,又得時刻惦記著莫要被賊偷去了,你說多累?”
端木柔無言...
林漠漠又道“咦,依我看不如這樣。你缺不缺伙計?”
端木柔不解道“什么伙計?”
林漠漠回道“你呢,就做大老板,我呢,就做你的伙計。以后,你有生意了,我就幫你做打手。然后賞金歸你,你發(fā)我工錢,你看怎么樣。嗯,最好每天管我吃管我喝,名頭我都想好了,就叫賞金俠侶,你看怎樣?”
端木柔聞言,作勢就要甩他一個耳光,怒道“你最好離我遠(yuǎn)點,等我領(lǐng)了賞金,分你一半,以后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林漠漠還是笑嘻嘻,“哈哈,對了,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林漠漠,森林的林,沙漠的漠”
端木柔道“我看你該叫沙漠漠。”
自那天煙雨樓分別,林漠漠當(dāng)然沒有真的走,他一直在暗中跟著端木柔,他知道端木柔來了烏云寨找白羊。所以,他暗中出手,救了端木柔。
英雄救美本來就是討好女孩的好辦法,可惜端木柔卻并不吃這一套。
林漠漠只覺端木柔很奇怪,明明是女兒郎,卻偏偏扮作男子模樣。要知道女人往往都是迫不及待地展現(xiàn)自己的美,很少會隱藏自己的美。她分明是一個很友好、善良的姑娘,卻偏偏扮作這么冷酷無情的樣子。
端木柔覺得林漠漠也很奇怪,明明吃飯連賬都結(jié)不起了,卻不把幾百兩銀子當(dāng)回事。他的武功很高,為什么不去揚名立萬。他畢竟是救了我,我不該對他這樣無禮。
覺得奇怪,自然就有吸引力。男女的情愫本就是從吸引力開始的。
端木柔又想起了另一個男子,在她被地痞無賴欺負(fù)時,那人豈不是也出面幫過她。他是江南百里世家的公子哥,他也曾發(fā)誓要永遠(yuǎn)照顧她。
可是后來,他還是娶了龍家的千金小姐。所以,他恨世間薄情寡義的男子。
她干脆自己穿起男子的衣裳,只因為她覺得自己就可以照顧好自己,不需要依附男人而活。她越想越氣,竟然狠狠地甩了林漠漠一個大耳瓜子。
林漠漠竟然關(guān)切地問道,“哎呀,你的手這么嬌嫩,手打疼了沒?!?p> 端木柔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