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酈醒來的時候,白落笙睡在了離床不遠的軟榻上。
衛(wèi)酈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低垂著眉眸安靜地看他。
她不得不承認,噩夢般折磨著自己的這張臉真的好看得緊,他睡著的時候少了些冷酷,依舊難言其霸氣狂絕。
衛(wèi)酈看得入神,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垂下的睫毛,白落笙突然睜開眼睛,一把把衛(wèi)酈拉入懷中。
“陛下……白,白落笙!”衛(wèi)酈用力一推,白落笙猝不及防摔下軟榻,看著衛(wèi)酈一臉楚楚可憐地看著自己,他既無奈又懊悔。
他伸手摸了摸衛(wèi)酈的頭,把她的頭推入自己懷中,“衛(wèi)酈,你還是不愿意答應我嗎?”
好像他從來沒有那么強烈的愿望,想要去得到一個人,卻又不想不擇手段,只需要以心換心。
“你找到你的誠意了?”衛(wèi)酈抬起頭,挑了挑眉,白落笙的手指在她的臉上摩挲著,最后掐了掐她的臉頰。
“陛下,這是我最后的底線,你若是連這些耐心沒有不如放手吧,我不想埋葬在你百花竟放的后宮之中?!毙l(wèi)酈這么說著,白落笙似乎聽出了醋意,莫名覺得歡喜。
“小沒良心的,野心不??!”白落笙低頭在衛(wèi)酈唇上啄了啄,怎么就忘記這是一只帶爪子的小野貓,可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縱著,那雙眼睛、那個脾氣、一顰一笑都那么像。
“該是加派人手了……”
衛(wèi)酈的頭靠著白落笙,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其實她還有另一個辦法,只要敗壞白落笙的帝王之運,她就不需要再害怕天道。
可是,錯的人是白落笙,與天下蒼生無關(guān),她不想做那種禍國殃民的妖姬,她狠不下心,只能自我安慰地說,再等等,再等等,等白落笙找到純黑色的花。
對于臣子而言,皇帝有了寵愛的女人,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況這個女人還沒有任何背景,翻不出半點風浪。
可是一旦寵得過頭了就難免會給他們產(chǎn)生危機感。
要知道如今后位遲遲未定,這要是落到哪一家頭上,整個家族就能夠躍然而上,成為京都最有權(quán)勢的家族。
白落笙如今對衛(wèi)酈寵到這個地步,臣子們自然按壓不住,想要出來護住自己的蛋糕。
白落笙坐在皇位上,冷眼看著底下爭執(zhí)不休的朝臣,眼里是衛(wèi)酈從未見過的淡漠狠戾。
“說完了?”捏了捏眉心,寒冷的視線一一掃過群臣,冷冰冰的聲音讓人看見白落笙冷酷的臉上那一抹似有若無的淡笑更加膽寒。
白落笙打天下的時候曾經(jīng)被敵軍圍困在一個山谷之中,他和手下僅有的五百兵力死守了五天五夜,他提著劍守在谷口,砍下每一個試圖進犯的敵人,尸堆把谷口掩埋了,身上的衣服被鮮血染成暗紅色,終于在第六天等來了援軍。
想到那伏尸萬里的場景,所有人后背一涼,爬山了莫名的恐懼。
再抬頭一看,白落笙已經(jīng)換了一個姿勢,手指輕輕敲打著龍椅的扶手,眼里的黝黑深邃發(f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