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笙逼迫著御醫(yī)去醫(yī)治一個死人,甚至在極怒之下還殺了一個御醫(yī)。
他每日只知道守著衛(wèi)酈,連續(xù)罷朝七日,最后是賀丞相帶著文武百官死諫才把白落笙逼去上朝。
這樣的白落笙仿佛成了一個行尸走肉,他們害怕那個殺伐果決的冷酷帝王,但更害怕現(xiàn)在這個無情的君王,似乎一不小心他就會拉著這個他所不在乎的世界下地獄。
衛(wèi)酈恍如一個局外人看著這一切,白落笙的下巴已經(jīng)冒出了青灰色的胡茬,即使這樣依舊掩蓋不住這個男人清冷雋然的臉。
他歷經(jīng)沙場生死,臨敵不亂,風(fēng)雨不懼,有著滿身桀然不屈的傲骨??善@樣一個人,把一顆心輸給了自己,叫百煉鋼化作繞指柔。
衛(wèi)酈的胸口涌出的是陣陣酸澀與苦楚,連空氣中也彌漫著絕望,糾纏得人呼吸遲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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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衛(wèi)酈的身體輕輕地放入玉棺之中,白落笙只覺得自己死過一次的心再次被烈火灼燒成了齏粉。
重重地蓋上玉棺,白落笙命人封上冰宮的門。
這里本來是前朝用來儲蓄新鮮食物的地方,白落笙不喜歡奢靡所以開朝后廢棄了這里,白落笙把衛(wèi)酈的身體放在這里,待自己死后……死后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吧。
衛(wèi)酈的靈魂看著白落笙離去,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這一切,琉璃說的對,白落笙于天下百姓而言很重要,云鳶山林的萬千生靈已經(jīng)夠無辜了,沒必要再多添一些,她現(xiàn)在只想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去消耗最后一條性命。
靈魂融入身體,衛(wèi)酈再度睜開眼睛,不舍地看著玉棺,最后消失冰宮之中。
白落笙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碧桐苑,宮人們正在按照御醫(yī)的吩咐把可能染上瘟疫的東西燒毀,白落笙沒有阻止,留下來的物品也只是徒添寂寥,留不住的依舊是留不住。
白落笙本想離開,卻似有感于地看向已經(jīng)點燃的火堆,只是一眼,卻讓白落笙心神大駭,火焰慢慢地裹住一個木雕,身體先于理智地把手探入火中把木雕取了出來。
“陛下!”宮女看著白落笙瘋狂的舉動大叫了起來,白落笙卻恍若未聞地看著手里的木雕。
木雕雕刻的是衛(wèi)酈的臉,可是也可以說像極了他的小丫頭,木雕會隨著樣貌的改變而改變,如果他的小丫頭還活著,她的木雕會有著什么樣的相貌?
目光往下移動,白落笙看見了木像腰間的紅線,頓時連呼吸也忘記了,他顫抖著手把貼身帶著的木雕拿出來。
兩個紅絲木像一碰到一起,那兩根紅線像是突然變活似的游走起來,游走到木像的手腕處最后變成紅線將他們綁在一起,白落笙揉了揉眼見,一眨眼的功夫那紅線就不見了,原來在腰上的一圈紅也不見了。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白落笙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著,一邊的宮女有些害怕,看到走來的賀蘭芝像是見到了救星,“參見貴妃娘娘,娘娘,陛下他……”
賀蘭芝揮了揮手示意宮女繼續(xù)去燒東西,走到白落笙隨便看見了他手里的木雕,心頭一涼,他知道了,他終究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