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午夜,眾人在“島”上穿行,引路的弟子雖然帶了燈籠,但亮度實在有限,看不清周圍什么景色。于是這兩個小家伙清楚的感覺到了九重天與陸地上面最大的區(qū)別——那就是沒有電。
星河還能適應一下,因為她和母親生活在西南邊陲,再加上他母親心血來潮的愛好,“意外”地去人跡罕至的山野“生活”那么一兩天,還是偶有發(fā)生的。
但天水自小在杭城長大。別說杭城的富饒繁華,就是他們程門的規(guī)模,也是算得上首屈一指的豪門大院,別說夜晚燈火的問題了,程宅之內(nèi)各式花園,造景用的各種路燈,都是徹夜不滅的。在如此烏漆墨黑的一片中,僅靠著那一抹小小的光暈,就這么深一步淺一步的前行。天水心驚膽戰(zhàn),牢牢拽著星河的胳膊。
好不容易走到大殿。天水和星河暫時被安頓在偏殿里。偏殿內(nèi),簡單的起居用品一應俱全,一個屋里橫豎放著兩張床榻,一張書桌。這全得益于正一教偶爾會在業(yè)界舉辦各種會議,大殿兩側(cè)的偏殿偶爾住個十幾二十個人不成問題。
牽鳥的弟子先是有禮貌敲了敲門,然后推門進來。他端著一個盆,肩上搭著一條毛巾,“我是蘭溪,你們叫我蘭溪師兄就好。這是熱水和干凈毛巾,我今天在隔壁守夜,有事可以叫我?!?p> 兩個女孩稱了謝,蘭溪放下便出去了。
奔波了太久,即便心里有著太多的不安和害怕,二人一開始相互偎依作伴,訴說著種種心酸不適,但倦意逐漸襲上眉頭,不自覺慢慢沉沉睡去。
“……兩人遭難……天資也瞧著不錯……自然是贊成……”
“……收入門派我們自然……后續(xù)養(yǎng)育……”
星河迷迷糊糊聽到大殿傳來低聲議事的聲音,迷迷瞪瞪的睜開雙眼?;璋档臒艄鈴膫?cè)窗朦朦朧朧的照進來,天水已經(jīng)醒了,蹲坐在床邊,落寞地若有所思。
星河爬過去,趴在天水耳邊,悄聲道“姐,他們說什么呢?”
“商量我們的去處呢?!?p> 星河豎起耳朵,果然聽到“叫我看,靡歡身為女子,女子帶女子最為合適?!币粋€陌生的聲音說。
大殿上,兩排加上主坐,一共九個位置,占滿了五個。主坐之上自然是身為掌門的莫秋真人,東首坐著老頭子弗學,西首坐著一個頭發(fā)略長,有些自然蓬亂,極富藝術(shù)氣息的男人,西二坐著一個板寸,看上去極富震懾力(即十分兇悍)的精瘦男子。這二位分別是休嘆和不恚(hui 四聲),加上外出的靡歡和年少即不幸殞命的罔去,剛好七人。
這七人都是前掌門座下的弟子。
正一道的前掌門,是一個學識大于功力的高知人士。
此人名叫周策,一生淡泊名利,座下徒弟都是在修真界內(nèi)慘遭門派之爭殃及的孤兒,一生整好收了七個徒弟。
為什么說“整好”呢,且看周掌門給他的弟子們?nèi)〉拿郑?p> 名字的第一字,以否定字“莫、弗、休、不、靡、罔、無”為首;
名字的第二字,“秋”同“愁”謂之悲;“學”謂之欲;“嘆”謂之驚;“?!敝^之怒;“歡”謂之喜;“去”謂之懼;“念”謂之愛,各取“七情”中的一意。
意寄徒弟們看破紅塵紛擾,早得大道。
周策本意原本無意掌門之位,卻在正一道艱難之際臨危受命,也靠他極高的智慧和不爭不搶的心態(tài),使正一道躲過修真界內(nèi)無數(shù)門派殃滅的一劫。
在他執(zhí)教期間安穩(wěn)度日之下積攢的“財富”,也讓此原道家中的一支,在近一個世紀內(nèi)發(fā)展為修真界的泰山北斗。
不過這些都是周策死后的事了,他老人家殞命之時正值各家動蕩之時。各大門派都在尋找洞天福地避難呢。
于是就有看官要問了,周策取名就取名唄,你叫個不喜、不怒、不哀、不樂……的,既方便又好認。
但這個周策呢,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就是比較文藝,直白的字,他非不用,非要找些模糊的、意有所指的。由于他這個性格,不僅讓各位看官費神,還讓作者大人絞盡腦汁……
言歸正傳,不恚剛提出,讓靡歡收兩個女徒的建議,受到了其它三人的反對。
“不恚師弟此言差矣。靡歡雖身為女子,但她性格執(zhí)拗。先不說讓她照顧兩個孩子是否會安適,自從發(fā)生了之前的事,靡歡當眾發(fā)誓此生不在收徒。如若提議她收徒,豈要逼她違背當日誓言,此舉不太妥當。”休嘆語速略慢,聲音冷清,有條不紊的說。
不恚不以為然,“她那個誓言發(fā)的本就荒唐了些。我們這些老東西收些徒弟也是為了給自己的老年生活找點事做,免得垂垂老矣沒有徒弟繞歡膝下,豈不落寞?!?p> 但是此話說的有些決斷,大家都不約而同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掌門,莫秋掌門可是一個徒弟也沒收過呢。
“看我做什么,我還年輕呢,你們這些老家伙才需要人照顧?!?p> “咳,”站在弗學身后的蘭溪圓場道,“要不等靡歡師叔回來問問她再說?此番同行我看她對兩個孩子甚是關切和照顧,說不定她本身也有收徒的意思呢?!?p> 坐在東二的無念翻了個個兒,繼續(xù)擺弄手里的東西,絲毫沒有參與討論的意思,不過大家也習以為常的無視了他。
“不用等她回來,”弗學哼了一聲,“這兩個女娃聰慧又機敏,我收了。”
“嘁,”不恚一臉嫌棄“說的好像人家倆小姑娘看得上你糟老頭子一樣?!?p> “哎你說誰糟誰老!”弗學一掌排掉座椅的扶手,站起來。旁邊的蘭溪“嘶”地吸了一口涼氣,這下可好,他們執(zhí)教司又要賠一把椅子了。
“這里面就你年級最大,你說誰糟誰老……”不恚不甘示弱,用剛剛好大家都能聽清楚的聲音嘟囔道。他身后一直提著燈籠的小哥也是一臉頭痛的揉了揉額頭,在指縫里的目光和正在“牙疼”的蘭溪苦笑著接頭了。
兩個加起來兩百多歲的男人作勢就要打起來……
“我愿意!”
突然殿內(nèi)傳來一嬌滴軟糯的喊聲,大家聞聲望去,不知道什么時候兩個姑娘休息的偏殿門大敞,一個小丫頭拿著一把大劍作勢就要沖過來,另一個一摸一樣的從門邊探著半個身子死命拽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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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薅一點讀者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