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沙啞的想呼喊出喉音,依舊半點也宣泄不出。
就在艾倫渾身不得勁的時候,光源仿佛被憑空捏造而出般,明晃晃的出現在艾倫的前方。
不管有多詭異,黑暗終于過去。他悠長的吐納出一口氣,這口氣憋的有點太久了。
在那種漫長的黑暗里,粘稠的濃黑與被緊盯著的暗影,讓他幾乎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被緩慢地溶解蠶食。
一座繁復紋理的青銅門,阻礙著前行的路徑。
艾倫嘗試上前推開,彎曲發(fā)力,青銅門緩慢地轟鳴著離開軌道,與樞紐齒輪摩擦,產生尖銳的滋鳴。
當半個厚重的青銅門推開后,幽暗深邃的走廊里,終于有陰冷之風卷著塵埃飛濺,艾倫嗅著余灰,那么的真實。
背后的暗影使命已至般,在黑暗的浪潮中激起一片漣漪,留下艾倫逐漸恢復感官能聽到的詭異之聲。
重疊又隱約的笑聲,好似被熊孩子玩弄了。
青銅門后,他皺著眉眼望去,就像經常有人維護著這里,干凈的出奇。
而這條新的通道里,每隔十米就有一株不滅的魔法火焰燈,魔法的火焰并不是永恒不滅的,這只是平凡人類的夸大其詞,也算是對施法者的敬畏。
魔法造物本就新奇,它結合著施法者的煉金之術和死去幻想種生物的精華,不過,魔法燈之類的照明用具,只是施法者面向平凡人們之間最基本的特異非同之處罷了。
穩(wěn)定,不含冷熱,不影響外界干擾,燃燒恒久,也算是不愧對魔力造物了。
這倒是讓艾倫想起了一個過于熟悉又十分陌生的特殊地域,至于熟悉,那還要感謝‘傳火者’前輩。
這位先者,貌似誕生在一個夢魘般的世界。那里只有暗潮,遍地黑暗的爪牙,除了這位誕生的地方——傳火王朝。
出奇的意外,艾倫本想延續(xù)下去,記憶卻在后面斷續(xù)了很多,他不得知如何去那里,只知道這位傳火者遠離自己的家鄉(xiāng),跋涉出來一直堅守著自己的使命,追尋譯為‘薪王’的存在……
搖晃著腦袋的艾倫,決定先放下這個突感其來的想法。
不亞于之前黑暗廊廳的寂靜,回旋設計的通道蠻有意思,圓頂的天頂,潔凈光滑的地板,最終艾倫步入到了盡頭。
這可是視線在這個詭異之地真正能看到的盡頭。
視野的前方,看起來是個大廳,但更像是個廣場。
這里的魔法燈柱更加高大,每隔三十米豎起一根,散放出明暗不定的緋紅光芒,延伸向大廳的中央,那里才是引向艾倫的核心之處。
臨近前方,艾倫發(fā)現這是一個祭壇。
類血珀石材質堆砌成了三層樓高、鋪墊三十米方圓的祭壇,祭壇中央是塊凹嵌進去的長方形血池。
血池里面滿溢著血水,嘗試著用感知延伸向里面的深度,然而血水遭受高溫沸騰了般,蠕動間就把艾倫延伸過去的精神力蠶食一空。
視野出現了短暫的空白,艾倫臉色蒼白的回神。
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不同的時間階段下,接連被強行吞噬了體力和精神,這就是弱小而被強大所隨意剝奪的下場。
他緊握著的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里。
忽然血水滾滾,泡沫起伏,他留心的從牛皮口袋里拿出一根鋼鐵長劍,用一根普通的鐵劍刺進血池。
隨后就看到血水忽然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拖起,涓涓細流地緊緊纏繞裹住鐵劍。
而這根哪怕沒經過百鍛煉造過,也足以輕易殺死普通人的利器,經過不到三秒的時間,就變成一堆融化的鐵粉碎渣,然而好似又被嫌棄,翻涌的力量把這股格格不融的粉末清理甩出。
艾倫的臉色更加難堪,經過他的干預,血池越發(fā)澎湃濤濤,如此看上去就象是流動的血河,涌動中空氣散發(fā)出濃烈的血腥氣,這讓他不由自主地產生錯覺,似乎這是座永動機般的噴泉正永不停息地向外噴涌著淋淋鮮血!
艾倫抑制著心情,后退幾步,卻意外腳下砰到祭壇某處,啪嗒碎裂的聲響響起,倒是把艾倫驚疑了一下。
他查看契在祭壇邊上的兩塊尖銳石碑樣的東西。
抹去沾染的蛛網和塵灰,看樣子祭壇不但沒人清理,年代已經不短了。不過,在抹向右側的石碑時,他感覺指尖像被針扎過似得微微一痛,他連忙查看也沒有發(fā)現任何傷痕。
然下,碑刻的字跡竟然出奇的好認。
左邊的石碑刻下:
「你的生命早已與你孤獨一同,
走上無邊的寂滅,
在無盡的輪回中,
你注定飄零無助,
在虛無和迷惘中,
你自此恒古長眠,
夜魘哀泣,
暗月將息,
你的慘軀將隨之一起被黑暗吞噬,
并以殘渣的方式,
被永遠的遺棄。
被遺忘者——萊因哈特」
右側的石碑刻有:
「以上古先賢之名,
封印此愚癡叛逆,
以汝之殘骸,
鑄就永恒牢籠,
將汝之精神,
撕碎于無盡光陰,
緋月普照,
悖自然之理,
皆賜予汝無上平等之毀滅。
永眠君王——德古拉」
抹了一把額頭上不斷滲出的汗水,艾倫不僅覺得燥熱,還口干。
他終于知道,被不知的力量吸引而來,究竟為了什么。
靈光閃過,猛然間,艾倫隱晦的聽到過杰克所說的吾主永眠之地。
原來這就是【失落城堡】真正的神秘所在。
如果,真如杰克所說,沉睡其中的不是德古拉就是萊因哈特,僅有的三位原初血祖,起碼就有一位。
這下可樂大喝了。
咕嚕嚕。
異變突起,血池下的無底之口猛然卷起洪流漩渦,血平面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血池中的鮮血迅速消落,透過滾滾剝離的漣漪波紋,已經可以隱約看到一個巨大的方型黑質物體在不緊不慢地上升,看上去就是一樽棺材。
轉瞬間,血池已經行將見底,露出了浸沒無底洞似得的巨大之棺。
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層血漿,它們環(huán)繞在厚重之極通體如同鋼鐵澆筑的黑色棺材上,烙印下猩紅的紋理,以及一個緋紅之月的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