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大陸,人類區(qū)域。
延州,路陽鎮(zhèn)。
普蘭酒館,酒館分為兩層,二層樓服務修行者,一層樓服務平民。
二層樓上,一身跑堂裝扮的少年急匆匆地從樓梯口出來,他端著擺放茶壺地托盤,要去臨街靠窗的座位,座位上地客人叫得最急。
客人一襲泛著青絲光的白袍,腰間一條縫銀絲邊腰帶,頭發(fā)束起,長的溫文爾雅,談吐粗獷豪邁。
“這茶,他娘的不錯”
客人對少年說道。
少年約莫十六七歲,黑色短發(fā),相貌平平,皮膚白凈,身材偏瘦,端托盤的手上好幾道小傷口。
客人又倒上一杯茶,從懷里掏出幾枚銀幣,丟在桌上。
“賞你的,滾吧”
少年連忙把銀幣揣進兜里,抓得緊緊的,生怕客人后悔,再收回去。
“謝謝您”
少年又摸了一遍兜里這近一個月的口糧,心中歡喜。
“千相一,你傻樂什么呢,還有兩桌客人等著呢,趕緊給我干活去”
掌柜的從樓下傳來呼喚,千相一再次忙碌起來。
三個月前,一紙陣亡通知書送到千相一面前,通知書上寫著他的父親千恒的名字。
當時,千相一很平靜,沒有突然失去至親的痛感,放下通知書就去上學。
夜深人靜的晚上,千相一一個人回到家,打開昏黃的燈,在飯桌上放下打包回來的飯菜,坐下吃飯時,掃了一眼窗外,窗外燈照不到的地方,黑夜深邃的可怕,黑夜里慢慢堆砌出千相一想象中母親的模樣,千相一的母親早在千相一出生的時候就死了,死于難產(chǎn)。
黑夜中再出現(xiàn)父親的樣子,夫妻二人一人挽對方的肩膀,一人扶對方的腰,點點星辰作為他們的眼睛,在月亮的映照下,他們?nèi)绱嗣匀耍灾劣谇嘁豢吹冒V了,扒好得飯團沒有喂進嘴里,等到千相一被莫名得聲音驚覺回神,飯團掉落在飯桌上。
千相一有些惱怒,把飯團撿回碗里,下意識地看房間四周,空蕩蕩的房間寂靜無聲,他呆了三秒,這時屋外傳來也野狗的叫聲,聲音離得比較遠,一陣一陣的,千相一就這樣站著聽狗叫聲,一直到聲音停止。
千相一繼續(xù)吃飯,握勺的手擦到桌上的水漬,又停下摸自己的臉,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流過臉頰,滴在桌上,千相一抹一把臉上的眼淚在手上,感受涼涼的觸感,木訥的表情反射在房間一角的鏡子里,像極了一只不知所措的孤魂野鬼。
“孤家寡人和孤魂野鬼也差不多”
千相一自嘲,快速吃完飯菜,找了一些耗精力的事情處理,否則,今晚,他要失眠。
第二天,千相一請假了。
千恒作為一名烈士,千相一需要去辦理一些相關(guān)的手續(xù)。
修行者綜合事務中心,千相一順著柜臺的指引,找到相關(guān)負責人,辦公桌上的牌子寫著他的名字,叫陳禮。
“你好,我來辦理與烈士相關(guān)的手續(xù)”
千相一交上千恒的陣亡通知單。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兒子”千相一又拿出在學堂的入學證明。
“人類聯(lián)盟頒布的法案上顯示,你需要到十八歲,才能領(lǐng)取相關(guān)福利,而且,葉恒已經(jīng)陣亡,他的修行者俸祿從下個月開始停止發(fā)放?!?p> 千相一目前十六歲,最近三年,千恒一直在防線上服役,家里的開支全靠千恒的修行者俸祿支撐。
“不是,你再看看,父親為聯(lián)盟而死,我家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看的很仔細,等你到十八歲再來吧”
無可奈何,千相一只好拿上相關(guān)的資料回家,家里的收入斷了,他必須找出解決的辦法。
幾天后,千相一向?qū)W堂申請休學,來到商業(yè)街道碰碰運氣,他走進普蘭酒館,并且在二樓找到招呼客人的掌柜。
同時,陳禮也在酒館吃飯。
“那個小鬼,略施小計就哄走了,三氣貫通修士的俸祿加上烈士撫恤金,總共一百多枚金幣”陳禮說道。
“這么多錢!你要請客,不行,尋芳樓的客你也要請”與陳禮對坐的青年露出淫笑,轉(zhuǎn)而又變嚴肅“那個修行者叫什么名,會不會跟什么大人物扯上關(guān)系?”
“我查清楚了,叫千恒,沒什么勢力,就一個十幾歲的兒子”
......
千相一沒有繼續(xù)聽下去,紅著臉,怒氣沖沖地撲到陳禮身上一頓亂砸,二人抓住對方滾在地上,坐在陳禮對面的青年連忙起身,把千相一拉開,脫離纏斗的陳禮一陣無名火,本要下死手,看清楚是千相一,眼珠子一轉(zhuǎn),減了幾分力道,踩在千相一腿上。
“啊”千相一能聽到清脆的骨折聲,伴隨著劇痛席卷大腦,他抱著大腿邊喊邊在地上翻滾。
掌柜的一看要出人命,上前和解,好言相勸陳禮二人,并把受傷的千相一往醫(yī)館送。
醫(yī)館里,治腿的費用不低,千相一身上的錢不夠,然后掌柜的加了些錢,千相一的腿傷才沒耽誤。
等到千相一傷愈,千相一找到普蘭酒館,跟掌柜的提出以工抵債,掌柜的見他心誠,便留下他。
后來,掌柜的還給千相一介紹了另外兩份工作,千相一總算不用為生活問題擔憂,但是陳禮,千相一無時無刻不想殺死他。
時間回溯,千相一結(jié)束普蘭酒館的工作,要繼續(xù)趕往若蘭旅館進行第三份工作。
若蘭旅店對街有一棟兩層建筑,樓下一家糖果屋,樓上則住著住戶。
住戶本來是糖果屋的老板,但是陳禮高價賣下屋子。此時,陳禮順著屋子的窗戶,觀察千相一的一舉一動。
“三個月了,風聲差不多過去了,是時候弄死這個小鬼了”
陳禮陰狠的說道,摸了摸手上的疤,這道疤來自一個咬痕,當時千相一感覺有人拖他,一口咬在陳禮手上,疼得陳禮直哆嗦,要不是恰逢延州城的巡查組在路陽尋訪,陳禮早就一腳踩死千相一了,斷千相一一條腿實在難消他心頭只恨,而且,千相一也不可以活到十八歲。
“什么時候動手”屋子里還有一人,正是當初和陳禮一起吃飯之人,名叫張浪,兩人是同事,也是死黨。
“今晚,他離開旅店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