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東門,江聞患拍馬出陣,威風(fēng)凜凜,身后五個方陣,每個方陣五百人,共兩千五百人,一片肅殺之風(fēng)。
所謂黑云壓城城欲摧,捕風(fēng)軍帶來的聲勢,便是如此。
“殺!”
江聞患一聲令下,旌旗揮動。
重甲方陣前移,羽箭方陣箭在弦上,云梯方陣云梯臨空,法修方陣吟唱土系法術(shù),刀兵方陣依次爬上云梯。
“且慢!”
聲音來自張永,經(jīng)過姜有道陣法加強,準確無誤的傳達到江聞患耳朵里。
旌旗再動,各方陣動作紛紛停下,令行禁止。
“你看”
如果說捕風(fēng)軍是一支黑云滾滾擁有雷霆之勢加持的肅殺之軍,那么此刻出現(xiàn)在城墻上的紅色之師便是一只鐵血猛獸。
獵人與野獸,生死之戰(zhàn)靠的不是身份,而是力量。
紅色之師和肅殺之軍,表面上看來,旗鼓相當。
“第五軍?!”
第五軍特有紅色甲胄,旌旗之上是一頭撲起姿勢的狼。
第五軍在赤州,怎么會?
怪不得張永有恃無恐。
第五軍搶占赤州是假,入駐延州是真。
莫非.....
江聞患想起一個可怕的假設(shè):千絕城要對青州動手。
人類區(qū)域,內(nèi)戰(zhàn)是大忌,人人得而誅之,千絕城絕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所以它在等。
以駐軍的名頭派出第五軍,誤導(dǎo)青州以為千絕城要占兩大糧倉,青州如有爭霸之心,必然跟子,拿下延州。
屆時,第五軍以奇兵打捕風(fēng)軍一個措手不及,還得了平叛的名頭。
如此一來,師出有名,不僅名正言順清除青州的勢力,還能在人類區(qū)域正名。
它,千絕城,才是人類區(qū)域的領(lǐng)導(dǎo)者,人類聯(lián)盟還是那個人類聯(lián)盟。
“好一條毒計!”
江聞患愈加相信當日烏鴉攔路之兇相,此行必有兇險。
隨后,捕風(fēng)軍鳴金收兵,入夜,分別有兩支小隊離開營地,一支往青州方向,一支往赤州方向。
晚飯時間,城主府。
飯桌上僅千相一和張永兩人。
“高,高啊”
張永比出大拇指,臉上全是安心的喜悅。
現(xiàn)在的情況與方案上寫的如出一轍。
“都是易兄的功勞”
方案都是易得失和江晚琴的寫的。
他只是負責執(zhí)行。
“后面的日子能如今日一般,就好了”
第一天,用上全部兵力,穿上第五軍甲胄,換上第五軍旌旗,狐假虎威。
他們不差人。
只要兩邊不交鋒,那就要等斥候分別從青州和赤州帶回切實消息,江聞患才會知道他們這支紅衣軍是假的。
用上信標屏障,要等到后天。
江聞患其實有些杞人憂天。
千絕城要動手,只要一道人類聯(lián)盟的命令,完全用不著等所謂師出有名。
不過,這也是他的性格使然。
太過相信所謂吉兇之算,便被這些雜學(xué)所累。
“會的,我們有這個實力”
千相一露出自信的大白牙,一副很可靠的樣子。
“算了,不想這些,這幾天因為這事,我都快抑郁了,都交給你”
張永似乎在經(jīng)歷中年危機,遇上點事情就緊張,然后引發(fā)失眠,茶不思飯不想。
從不考慮兒女情長的他,竟然在某天夜里破天荒的問管家,這個家里是不是缺一個女主人?
管家驚呆了,緊接著老淚縱橫,心想張家終于要有后了,不至于回歸黃土之時,無顏面去見老太爺。
第二天,管家特意聯(lián)系媒婆找了幾戶適婚人家的姑娘給張永挑選,張永大罵:大丈夫處世,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豈能為兒女之事浪費光陰?
此事便不歡而散。
往后的日子,張永時常想起家中多了那幾名女眷時候的場景,竟多次想入非非,清醒時,又大罵自己是不爭氣之輩。
張永覺得自己要廢了。
“別,年輕人做事,有前輩坐鎮(zhèn),才夠穩(wěn)重”
千相一又提到,延州是他張永的,一城之主怎能當甩手掌柜?
這么多人的性命捏在千相一手里,他心里也忐忑。
“少來,你也是副城主”
千相一攤手,表示:“你也知道,只是副......城主”
副字尾音拖得賊長。
“問你個問題”
張永索性不再爭辯,這是他們的城,爭來爭去沒什么意義,他打算換個話題。
一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
千相一做出請的姿勢。
“你怎么看待男女之事?”
千相一一副“你怎么問我”的表情。
照理說,年長的張永應(yīng)該比他更懂這個問題。
他并不知道張永至今未娶。
“我.....”
千相一要怎么回答呢?他也是個光棍吶
編一個吧。
“正常的生理行為和精神需求”
千相一想起上學(xué)時,老師關(guān)于男女之事的科普。
“啥?”
張永讀的書多為兵書,少有科普讀物方面的涉獵。
“簡單說,人類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他們相互吸引,相互依存,既可互為表里,也可肝膽相照”
“就像陰陽,既相斥,又相生”
張永終于從兵書的知識里總結(jié)出一套自己的理解。
“生理行為是天生的,就像人餓了要吃法,困了要睡覺;精神需求是后天形成的,比如沒喝過甜湯之前,人不知道甜湯是甜的,喝過之后,某一天想要甜的味道,就會想要喝甜湯”
“那么這種行為和這種需求被壓抑了,會怎么樣”
張永像一個身體不適的病人,細心仔細的了解自己的病因,以及問題的解決方法。
“緊張、疲勞、若有所失,內(nèi)心空虛”
“你怎么出汗了?”
“你怎么看上去很累的樣子?”
“現(xiàn)在是六神無主”
“你懷孕了?”
千相一每說出一個裝填,張永便表現(xiàn)出一種狀態(tài)。
事情已經(jīng)明了。
“我該怎么辦?”
張永慌了,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當年殺上城主府,或是與言隱爭雄,他都沒有半點懼色。
“找個合適的女人,額...大嫂...”
“我還沒娶的呢”
張永道出千相一的顧慮。
千相一并不是顧慮說出張永沒娶妻,而是顧慮張永娶了老婆,但是受了情傷,俗稱頭上一片青青草。
“哦,那沒問題了”
啪,張永一拍大腿,站起身來,喊道“管家,給我明天安排相親”
......
第三天,捕風(fēng)軍派出的兩支斥候小隊如期歸來。
統(tǒng)領(lǐng)營帳,供江聞患練功的木人樁啪的一聲爆開,隨后,江聞患披甲出帳,戰(zhàn)鼓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