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暴雎就是個貪財好色下三濫的爛人,可偏偏他不怕死,是天生的暴徒、罪犯,但并不高明,只是最低級的那種。
剩下的問題他說與不說,勞不肆認為都不重要,因為勞不肆相信,他知道的東西并不多,暴雎知道的那些無非只是幕后之人想要讓勞不肆知道的。
因為,沒有哪個有頭腦的人會把關鍵的部分告訴暴雎這種人,更別說讓他參與其中了。
而眼下暴雎的狀態(tài)可能并不適合繼續(xù)接受審訊,他可能會因為自己的狂躁暴怒而暴斃。
當然,本來也沒有留著他的必要,只是在血魔方弄死他這種人,不僅會臟了手,還會臟了地方。
于是,詭娘命人將暴雎丟進了魔國西南面與賈國接壤的血霧森林之中,至于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只是,那血霧森林里的嗜血魔又怎么可能放過任何一個流著熱血的活物呢。
勞不肆他們還在行刑室里,因為郗蕪好像還有話要說。
“你…”
郗蕪抬眼時,與勞不肆目光相接,她有些回避,畢竟以前都是用鄙夷的目光看他,如今竟莫名有點佩服他,她一時間還適應不了這種轉變,甚至連他的名字也有點叫不出口。
“你與我對賭那日,你指了一個擲骰子的人,那人的裝扮,和他口中所描述的那個人一模一樣?!?p> “對啊…”
經(jīng)郗蕪這么一提醒,勞不肆也想起來了,他當時雖說只是隨意一指,但其實也并沒有那么隨意,因為當時情急之下,他總覺得人群中那個人有那么一點眼熟,所有才指了他,不過事后他并沒有過多的去在意這一點。
“郗蕪,你這么一說吧,我想起來了,我當時就覺得那個人有那么一點眼熟,現(xiàn)在想想吧,我還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p> 勞不肆聳了聳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可轉念一想,他記憶起那人的裝扮,又說到:
“不過,我記得他的裝扮,那個裝扮其實并不簡單,那是折翼城眼商獨有的裝扮,食裔族往來折翼城很多年,這一點我可以肯定?!?p> “我當時覺得你贏得太過順利,便懷疑他是個老手,可能和你有什么關系,于是派人查了他?!?p> “那你查到什么了嗎?”
詭娘也有些好奇,竟還有她不知道的人物出現(xiàn)在魔國。
“和你說的一樣,他正是折翼城的眼商,名叫李鐫,來魔國做生意,帶來了一些折翼城特有的食物,賺取了不少血月珠,據(jù)說來血魔方那日擲完骰子,他就離開了,是坐船走的。”
“坐船?”
魔國雖說臨海,但在魔國可沒有船坐,勞不肆想了想,推測到:
“魔國雖說緊靠咬噬灣,離琴港也不遠,但這里并沒有渡口,看來他是自己有船,偷偷上岸的?!?p> “這很正常?!?p> 詭娘笑笑,心笑他一個游旅的食裔族,竟不知偷渡這回事。
“除了折翼城,幾乎所有來魔國的其他國家的人,都是偷渡上岸,畢竟,誰也無法穿過那片血霧森林啊?!?p> “你…難道不是嗎?”
郗蕪突然對他是如何抵達魔國這件事很感興趣。
“當然不是,我們是從咬噬灣直接上岸的?!?p> “他來魔國之前,去了咬噬灣…,還和暴走羅力成了朋友…,你不是也見到了鯨人魚羅力嗎?”
詭娘向郗蕪解釋著勞不肆的行跡。
勞不肆心想,“朋友”二字真不好說。
“不過當然,我們從咬噬灣出來也準備了船只,因為要從魔國去賈國,還是得走水路?!?p> 郗蕪疑惑,問到:
“你接下來,要去賈國?”
“是的,我將重新踏上族人的旅程?!?p> 郗蕪明白他想要救出族人,其他五國或許能成為他的盟友,若真到那一日,她與魔國定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只是還有很多事態(tài)并不明朗,一切都還是未知。
但眼下魔國的事卻很迫切,郗蕪欲言又止。
“郗蕪,可是還有什么疑慮?”
郗蕪輕輕搖了搖頭,她很清楚,月虧之事,如果對方隱藏起來不再有所行動,便很難繼續(xù)追查下去,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加強防備,扼斷魔源的供給,等對方自己露出馬腳。
“只是如今惺膳堂沒有了行刑人,我擔心會引起魔人的不安和騷動?!?p> 郗蕪雖然帶著面紗,可從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擔憂。
“魔人是這片大陸上最弱小的異種,因為弱小,所以他們才更愿意舍棄魔力之源換取靈智,這也是我來魔國的使命,還他們一片自由和平的家園…”
勞不肆還是第一次聽郗蕪說這些,他更加覺得眼前這位著裝仙風道骨的姑娘分明就是一位閃閃發(fā)光的神女。
“我會幫忙尋找新的行刑人。”
詭娘認為這更是她的義務。
“放心吧郗蕪,我身邊就有一位完美的行刑人,在你們找到新的行刑人之前,我會先留下來,我在魔國也還有沒有找到的答案?!?p> 勞不肆微笑著,自信的說到,因為他早就想好了人選。
“勞小子,你說的完美的行刑人,不會是你自己吧?郗蕪之所以會用暴雎這種人,完全是因為他的刀法實在了得,而且對于魔人的身體結構十分熟悉,可以說整個魔國都找不出第二人?!?p> “一個狠厲且很懂解剖的屠夫?!?p> 勞不肆冷不丁的總結了一句。
“要知道,刀法不夠快,魔人可能是會喪命的,就說紅蛛魔人那肚子,瞬間剖開,將蜃水快速吸出之后,那傷口差不多就已經(jīng)自行貼合了,你知道那得有多快嗎?切菜的速度可是行不通的,你要說你爹勞烙朔刀法了得我信,可要是你…”
詭娘還真是毫不掩飾的懷疑勞不肆的水平。
“我的刀法嘛,其實也沒你們想的那么差,不說有我爹的真?zhèn)?,但我這手速一定得到了他的遺傳。”
勞不肆覺得皮一下很開心。
“但我說的不是我自己?!?p> “那是誰?”
詭娘和郗蕪都很好奇。
“熊吉,就是那個胖乎乎的熊獸人,他是七獸族的專職庖廚,刀工一流,幾百斤那么大的鱘魚眨眼間就能切成薄如蟬翼的魚片?!?p> 勞不肆夸張的比劃著鱘魚的體型。
“熊獸人?我有聽說過,七獸族的熊獸人世代都是庖廚,他們敏捷有力量,刀法又快又穩(wěn),而且憑借獸人天生的直覺,他們可以精準的判斷出血管的位置,骨頭的位置…”
詭娘不愧是情報收集專家,她了解的可比勞不肆知道的多多了。
“郗蕪,我認為可以。”
詭娘看向郗蕪,郗蕪點了點頭。
“但他會答應嗎?”郗蕪問到。
“那就要看我的了,我去找他?!?p> 勞不肆一臉壞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