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慕容玖還是來了,這是自暮云村回來后我第一次見他,他穿著一身紫色的衣袍,發(fā)絲簡單的被束在身后,雖然隨意,卻也是另一種風情。
我忽然間就想到了那日來找我的馮明月,也是一身紫衣,此時想來,他們倒是不一樣的般配。
再見我,慕容玖的眼里已沒了往日里的溫情,且眉目間還帶有一絲的困惑,他開口,聲色里盡顯疲累:“太子妃身體如何?”
我微微福身:“已經(jīng)沒事了。”
他冷哼一聲:“倒是好的挺快。”
我一楞,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這般態(tài)度,他到底還是懷疑我了。
他見我不說話,徑直走到我的塌上坐下,然后如我平日里那般,拿起我放在那里的話本子隨意的翻著。
“原來太子妃喜歡這樣的故事?!?p> 他說著抬眸看我,狹長的雙眸之中,是毫不掩飾的嘲諷:“李代桃僵?倒是一個有趣的故事。”
他見我依舊無話,有些氣憤的放下手中的話本:“太子妃難道就沒有什么話同本太子講嗎?”
這是第一次,很正經(jīng)的,他在我面前自稱本太子?
看來這一次,我是觸及到他的底線了。
我眼眸垂斂:“我,臣妾不知太子殿下所謂何意?!?p> “不知道?”他忽然站了起來,幾步走至我的跟前,眼神陰戾,“你……”
他想說什么,但終究還是什么都沒有說,他看著我,眼眸暗淡,似是在忍受著什么。
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我們就這樣站在彼此的對面,不發(fā)一言。
良久,慕容玖開口,聲色喑?。骸拔铱梢匀淌苣阋磺泻鞣菫?,但是絕不允許你離開!”
說完,他也不等我回話,就越過我快步的離開了。
他一走,阿蘿就走了進來,她顯得很緊張:“太子妃,太子他……”
“你出去!”
我沒有轉身,背對著阿蘿,所以我不知道她此時的表情,可是我是真的累了,這是這三年來第一次,我感覺到無助。
蘇長離,阿蘿,十七,甚至是十一,我曾經(jīng)身邊最為親密的人,如今我已是半分都看不透。
阿蘿走后,寢殿里又恢復到了之前的寧靜,我知道今日以后,在這東宮,我怕是舉步維艱了。
哪怕是頂著慕容愔的臉,可是試問這世間,誰又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想要假死離開自己呢。
更何況,他還是一朝的太子。
于是我又被禁足了,這一次,慕容玖連皇后娘娘都不讓來看我。
我每日待在椒陽宮內,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發(fā)呆,連看話本子的心情都沒有。
十一同我說,那日我昏迷后,慕容玖就到了,他們將十七制服后,發(fā)現(xiàn)了那個掉在地上的藥瓶。
所以他才知曉我要離開的事情,在那之前,他可能僅僅只是以為這是一次想要爭寵的行刺,畢竟十七是北蘇人,而且我在昏迷之前,十七對我的態(tài)度,很是客氣。
他定然以為,就算這場遇刺不是我安排的,也勢必是同北蘇有關系的。
但是攤上那顆假死的藥物就不一樣了。
然后接下來慕容玖只要派人到北蘇一查,那么有些東西,自然就會浮出水面。
北蘇廣平王的紅顏知己,那是整個鳳皇城都知道的事情。
有些東西哪怕藏得再深,但只要有心,還是能查出一二的,而我這個假公主,怕也是自身難保了。
而這一切,蘇長離,你知曉嗎?
你費盡心機走這一步棋,如今棋差一招便是要滿盤皆輸,更有可能還會搭上我的性命,你可曾后悔,后悔將我送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