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書意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回頭朝卷云看。
卷云這一路安安靜靜,不問也不答。
元書意正想著將她交給高景行處理呢,這倒好,只讓她自己過去,那她不是還得再留著卷云?
元書意又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行。
卷云這個丫頭心思深沉,又是沖著高景行來的,多留一日都不知道有什么麻煩。
打定主意,元書意朝卷云說道:“你先回去吧,帶個話給桃依,就說準備準備,大爺回去用晚膳?!?p> 不讓人跟去,帶他出來見就是了。
果然,聽到高景行晚些會過來,卷云也沒說什么,福了福身子就回去了。
“少夫人,這人您是從哪里找來的?”松秀自然認得卷云身上穿的是高家的丫鬟衣裳,但這個人怎么會來到高家做丫鬟?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啊。
“是廖媽媽帶來的,”元書意也不傻,松秀的神情她也不是沒瞧見,分明就是認識,但她也不能戳破,“不是說大爺急著找我嗎?咱們走吧?”
松秀收回心思,喏了聲帶元書意走了。
這一走,就走了一刻鐘。
元書意一邊走一邊四處看,只見這直廊越走越多岔路,東拐西拐廊邊漸漸被不知名的綠植圍了個結實,再回頭看,她已經記不清回頭的路了。
“松秀啊,還有多遠?。俊痹獣鈴男渥永锍槌隽伺磷硬亮瞬令~頭的細汗,她當真是沒想過這個院子會這么大。
元書意暗暗決定,這地方往后沒啥急事打死她都不來。
“少夫人,就在前面?!彼尚闾种噶酥盖邦^的一扇垂花門。
元書意跟著松秀走出直廊,跨過垂花門,再穿過一片濃密的灌木,踩上松軟的草地,沒幾步就觸到了水面。
“這……”元書意停住了腳,往前看。
從腳下往外延伸,是一整個湖面。
一根根粗壯的松柏散落在整個水面上,光線在其中穿梭交錯,影影綽綽之間樹影遍地。
“前面就是舊書房,少夫人,這邊走?!彼尚懵氏茸呱涎矍暗那嗍u上,回頭對元書意道。
元書意驚詫之中看了看腳下。
這是一段長滿青苔的青石磚條小徑,不遠處連接了一座秀氣的拱橋,再往后就是一棟兩層的古樸小樓矗立在水中央,松柏包圍之間只能窺見個大概輪廓。
太不可思議了。
元書意揉了揉眼,確定了真實性:“咱們院里還有這樣的地方?”
這個地方簡直就像個隔絕塵世的原始森林,居然會在京城的宅子里看到,何止是意外。
“這是大夫人在時讓工匠修建的,后來這里就留給大爺用了。”松秀沒有隱瞞,如實答了。
大夫人?是說高景行的親娘?
關于高景行的親娘,元書意知道的不多。印象來源也是族譜里記載的一小段和桃依的口述。
但都只是知道大夫人是高景行的親娘,高佑知的原配,這個人生卒年份和來歷身份生平事跡統(tǒng)統(tǒng)沒有。
也是奇了怪了。
想了想,元書意還是問出了口:“大夫人,很喜歡這樣的?”
松秀看了元書意一眼,又朝那座小樓看了一眼:“大夫人是南蠻人,這里是照著大夫人的家修建的,少夫人快走吧,我只能說這么多了?!?p> “好的?!痹獣庖膊辉贋殡y他,抬步走了上去。
踩在軟軟的青苔上,還有些不真實感,領頭的松秀以為她不敢走,有些著急的往那小樓看了一眼,糾結間開口了:“少夫人,您要是不敢過來,我去讓大爺來接您進去。”
“不用,”元書意收回心神,一步一步堅定的踩過了青石磚條,走上了磚石拱橋。
站在橋頂,往遠看,能在松柏之間看到高府府墻,還有墻外的江河垂柳。
來往游船里絲竹樂器聲聲陣陣飄然而來,站在這兒聽著,一片悠然自得。
她在橋欄邊停駐片刻,啞然一笑。
這地方倒是很適合做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