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沒出息地縮了縮脖子,趕緊搖頭呵呵一笑,“沒說,沒說,我什么都沒說?!?p> 文靜哼地翻了翻白眼,再度扭頭望窗外。
這時飛機提示音響起,提示飛機即將起飛,請乘客系好安全帶,收好小桌板。
張明碰了碰文靜的肩頭,“哎,快坐好,要起飛了?!?p> “哦,哦,哦,”文靜馬上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好,一雙小手緊緊地扶著兩邊的座椅扶手。
張明看著她就這樣的坐著,卻不見下一步的動靜??戳艘粫海瑥埫鲹溥甑匦α似饋?。
本來有點兒緊張的小文靜漆黑靈動的眼珠兒一轉(zhuǎn),嗯地斜眼往他那兒一瞪,“你笑什么?”
張明自然是趕緊捂住了咧開的嘴巴,不敢再笑她。因為小姑娘的眼神慢慢變得凌厲起來,要是還不知趣停止嘲笑她,下一秒她肯定會把他往死里整。
小男孩白她一眼,“要系安全帶!”
然后把手朝她那兒伸過去,拿起她椅子上的安全帶,啪地一下把安全帶的扣子系緊了。
“??!”小文靜沒見過什么大世面,有很多東西都沒怎么接觸過,難免顯得茫然不知所措??吹桨踩珟У目圩?,小臉蛋微微發(fā)紅。
小張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端正了,忽地再度望向她,“喂?!?p> 小姑娘正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聽到他的聲音,立即不耐煩地瞪他,“干嘛?”
“我?guī)土四?,你還沒說謝謝我哩?!?p> “哼,”小姑娘把頭扭過一邊,不理他。
小張明故作無奈地嘆了一聲,“我就知道你這人嘴硬,沒禮貌。”
“謝……謝!”
過了一會兒,張明還是聽到身邊傳來蚊子一樣的嘀咕。張明得意地斜眼瞥了瞥小姑娘,在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嗯哼。
文靜也斜眼瞅他,看到他眼里的提示,不是太有誠意地補了一聲:“張明……哥!”
張明立即得意洋洋地嗯地一下應(yīng)她。
啪——
張明還來不及笑,后腦勺感受到一個巴掌拍了過來。
“噢”張明撫著后腦勺,扭頭一望。
只見坐在他們身后的周嵐瞪著他。
“周嵐姐,你打我干嘛?”
“小孩子的,學(xué)什么不好?非要學(xué)金程的壞毛病,找著機會就欺負(fù)小姑娘!”周嵐一邊說一邊斜眼瞪了瞪身邊的金程。
本還葛優(yōu)癱地窩在座位上,金程冷不丁地被點名,立馬坐直,送女伴一記白眼:“沒事扯到我身上干嘛?我什么時候欺負(fù)小姑娘了?你別血口噴人!”
“你敢說你想過沒欺負(fù)我?”周嵐嘴上不饒人地說。
“我,我……”金程說了兩字,接收到周嵐凌厲白眼,不由自主地咕咚地咽了一口唾沫,差點就自己嗆著自己了。
“剛拉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心里打什么壞主意。是不是想給我來一個下馬威?好讓我以后乖乖地只聽你說的?嗯?”
“我,我,……”
“我知道你這人壞心眼。不過,幸好我也不是軟杮子!”
“是劉知新教我的!說要先給你一個下馬威,以后才不會整天氣我!”
坐在他們旁邊另一個過道的劉知新猝不及防地被點名,頓時僵了僵。
劉知新惱怒瞪他們一眼。旁邊的徐燕瑜冷眼瞄他。
他坐直了,又是無奈,卻非常意正詞嚴(yán)地道,“金程,別說了!基于舞伴之間的信任與相互的責(zé)任,我們算了吧!”
徐燕瑜聽了,哈哈一笑,給他一記白眼:“算你知趣!”
這個時候,飛機已經(jīng)起飛。
張明突然把一顆糖遞給小文靜。
文靜瞅了瞅他,“我不想吃?!?p> “飛機起飛,含在嘴里,可以緩解耳朵的不舒服。”
“不舒服?”小姑娘不解地望他,“我沒有什么不舒服?。俊?p> 由于這一場讓坐在他們后面的大人哭笑不得的聊天,居然碰巧地,成功地讓小文靜把首次搭乘飛機而應(yīng)有的不良反應(yīng)與緊張感都給忽略了。
飛機升空后,在空中翱翔,在茫茫云海里穿梭。
頭頂?shù)闹甘緹袅疗鹆丝梢越獍踩珟У奶崾尽?p> 張明說:“可以把安全帶解了?!?p> 文靜自己解開了腰間的安全帶,重新趴在窗戶上,滿眼驚艷地看著外面的云海,贊嘆地道:“真美!我們就好像在一堆一堆的棉花上一樣。”
文娟跟樊清坐一塊,而李泳虞則與張雍和坐一會。四個人坐在最后一排位置上。
嘖地嘴吧唧了一下,張雍和嫌棄地瞄了瞄身邊正在看資料的好友。
李泳虞的眼睛依然流連于手上的一堆文件,頭也不抬地對張雍和說:“你就別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了。別以為我想跟坐一塊,要是有選擇,我可是寧愿陪著媳婦的。怕你一個人沒有理,才過來陪陪你,免得你過于自閉!”
張雍和沒好氣地微微一哼,一言不發(fā)地頭枕在椅背,干脆閉上眼睛假寐。
“哎?!崩钣居菖牧伺乃氖直?。
他睜開眼。
李泳虞小聲地問他:“剛才張明給靜兒的那顆糖……是你吩咐的吧?”
張雍和的頭依然枕在椅背上,眼望著飛機艙頂,低沉地嗯了一下。
李泳虞嘆了一聲,把頭扭向文娟與樊清的那邊。他們四人的座位是在同一排,但各自在兩邊的舷窗位置,中間還隔著一排座位與兩個通道,所以距離不是太近。
文娟與樊清也在聊著天,但聲音很小,并不太聽得清楚。
李泳虞把頭擺正,把聲音壓得很低,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聲音對張雍和提醒道:“我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和感情別顯露得太明顯了。文娟的心思太細(xì)膩,這些天她已經(jīng)有點兒懷疑了?!?p> 張雍和輕輕一嘆,喃喃地道:“你們仨……殘忍啊……”
“人生不就是殘忍的嗎?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你們之間的緣分,大概早在十年前就已經(jīng)斷了。所以我還是勸你謹(jǐn)慎點,耐心點,悠著點。別太急了。太急了只會把一些人,一些事給逼得更遠了?,F(xiàn)在你有的唯一優(yōu)勢,只是比別——人——”
別人兩字故意加重了語氣,張雍和的頭在椅背上轉(zhuǎn)向李泳虞,看著他。
李泳虞繼續(xù)道:“更多了些能輕易接觸的機會而已。論勝算,你萬分之一也沒有。其實你……基本上已經(jīng)喪失了資格?!?p> 張雍和沒好氣地道:“你有必要說得這么坦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