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shí),正殿內(nèi)。
紫金香爐中裊裊生出青煙。
黑袍的長老走回主位,望向此刻站立在原處的蕭渙。
“若無事,弟子便退下了?!笔挏o冷淡地道,說完便欲退下。
“你站住。”黑袍長老板著一張臉,嚴(yán)肅地道,“你也不小了,也到了該成親的時(shí)候了?!?p> 蕭渙止住腳步,背對著閉上眼,“我現(xiàn)在不想考慮這些。”
“這可由不得你,我覺得水琴這丫頭就很不錯(cuò),我們?nèi)A清素來和天門山莊也有些來往,你們又是從小一起長大……”
“爹!”蕭渙突然一聲怒喝,轉(zhuǎn)過身來,漆黑的雙眸盯著主位上的人,華清派掌門蕭峰?!拔抑话阉佼?dāng)妹妹?!?p> 蕭峰銳利的目光似穿透了他,冷冷一笑,“我想是為了剛才那丫頭吧。”
蕭渙瞳孔一縮,似被說中了心事。“我……”
“誰都可能,但你與她,絕無可能!”蕭峰凌厲地道。
蕭渙心頭一震,抬眸,“為何?小師妹也是華清弟子,而且還是清崖師尊的……”
“正是因?yàn)槁迩逖?,你們才沒有可能。”蕭峰似想起了久遠(yuǎn)的事,目光停滯,嘆氣道,“當(dāng)初,他帶那丫頭回來時(shí),就明確囑托過,不許任何人對那丫頭動(dòng)半分的心思。這么多年來,那丫頭一直是他的圭臬,反正……這事免談!”
“可是師妹是一個(gè)活生生的人,她有她自己的想法!”他回道,毅然決然地轉(zhuǎn)身而去,“反正這是我的事,無需你的干涉!”
“你!”蕭峰氣極,一拍扶手而起,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逆子呀逆子!”
昏暗的環(huán)境,帶著一股淡淡的潮濕干草味。
嘶——
她點(diǎn)亮了一個(gè)火折子,將燭臺(tái)點(diǎn)亮。
他們的影子隱約在地面跳躍,周遭的事物也逐漸清晰起來。
“這是地窖,平日里放一些藥草和酒,師父很少會(huì)過來,你放心,這里很隱蔽,一般人發(fā)現(xiàn)不了?!彼氐溃晦D(zhuǎn)頭,發(fā)現(xiàn)他就站在她的身側(cè),距離之近顯得有些曖昧。
她不動(dòng)聲色地往一邊挪了挪,這個(gè)人身上的氣息很不尋常,她靠近他總是內(nèi)心有些惴惴不安。
“躲什么?”他低低一笑,伸手撫摸她的發(fā),“你怕我?”
“你別想多。”她冷冷地回道,便走到一邊,在一些布袋中翻找,那里面放著些平日里她采到的藥草。
他打量著四周,一身黑袍,高大的身軀似融入了陰暗之中。
他自顧自在一堆干草上半躺下,一只手撐在額邊,懶懶地望向她的方向。
明明是隨意地動(dòng)作,舉手投足之前卻又莫名地優(yōu)雅高貴。
她將幾株藥草扔向他的位置,然后起身又倒了一些藥酒過來。
她將東西放在他的面前,然后站起來,低頭看著他,“藥我已經(jīng)放在這了,你自己處理吧?!?p> 他撇了一眼面前的東西,冷冷一笑。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拉,她不由得一個(gè)踉蹌跪在了地上,臉面對他的面近在咫尺,他詭異的紅眸似要將她吞噬。
“幫我上藥?!彼蝗葜绵沟氐?。
“自己沒手嗎?”她忍道。
“何況,何況……”她撇過腦袋,不去看他此刻的表情,“男女授受不親?!?p> 她甚至都沒有給師父上過藥,不對,師父是不會(huì)受傷的,她在想什么呢,怎么能想讓師父受傷……
“小丫頭,若是本尊死了,你可就拿不到解藥了。”他邪邪一笑道。
洛云初一驚,頓時(shí)惱怒,卻又無可奈何。
“好,我?guī)湍闵纤?。?p> 他看著她的臉羞紅的跟桃似的,霎時(shí)覺得頗為有趣。
衣袍解下,強(qiáng)壯健碩的身軀出現(xiàn)在眼前,上半身的肌肉線條勾勒出男人完美的身材。
他的后背和胸前皆有血淋淋的傷口,還有一些舊傷留下的還未褪去的疤痕。
她將藥草搗碎小心地抹在了他的傷口上,然后用白紗布纏起來。
“丫頭,你這是哪兒學(xué)的?為什么你和那些華清弟子不太一樣。”他看向少女,還有些稚嫩的臉龐,雖算不上傾國傾城,但秀色可餐,楚楚可憐的大眼睛似乎含著水波,白嫩的臉蛋抹著紅暈,忍不住讓人想要咬一口。
“什么不太一樣!”洛云初瞬間炸毛,手下的力道頓時(shí)加重,“我就是華清弟子好不好?!?p> 他疼得眉頭一皺,隱隱有些不快。
“只不過,我不與他們一同住在弟子房,而是一直和我?guī)煾缸≡谝黄穑蠖鄶?shù)功夫都是師父教我的,這些也是師父教我的?!?p> “你師父?”他挑了挑眉,“洛清崖嗎?”
“你怎么知道我?guī)煾福 彼惑@,手下的力道頓時(shí)又加重了幾分。
“嘶?!彼菚r(shí)眉頭一皺,一把將她抓到了身前,“小丫頭,你若再下手這么重,小心我殺了你?!?p> 她小雞啄米似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被松開了。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彼值?,“你怎么知道我?guī)煾???p> 他眼眸瞇了瞇,看不清里頭的情緒,他懶懶一笑,“沒想到,他這樣的人,還有人愿意為他說話。”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這樣的人。”她小臉一皺。
“小丫頭,他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彼?,傷口已經(jīng)都包扎好了,他穿上的衣服,便又慵懶地倒在了干草上。
“你胡說!”她氣不打一處來,這廝果真不是什么好東西,還誣陷她的師父,她師父溫潤如玉,如同天邊的白月光,怎么可能不是什么好人。反倒是這個(gè)人,一看就一身壞水,煞氣重。
她只盼著早點(diǎn)拿到他的解藥,然后讓他早點(diǎn)去死。
“別想了,你的想法全寫在臉上了?!彼谀切∠局従彽?,“你拿不到解藥,也殺不了我?!?p> 她咬了咬牙,轉(zhuǎn)身離去,身后的人緩緩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