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葉飛抬到房間后,蕭易何便被趕來的沈玉請去到杜鵑園吃酒,沈蕭清也被謝夫人給拽了去。
在聽說了虎膽銀槍趙畢是被蕭易何趕出江南后,沈玉欣喜若狂:
在幾天前聽說了趙畢要來紹興之后,他這些天都沒睡好覺,一直在為此事發(fā)愁。一是擔心自己不是趙畢的對手,若是招牌被砸了那他的一世英名也就毀了;
二是即便打贏了趙畢,自己也將元氣大傷。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十年一度的江南世家名門大會,他還得代表沈家去挑戰(zhàn)其他世家,保住這四大世家的稱號。
如今趙畢已經(jīng)被蕭易何打敗,攔在了紹興城外,他可以高枕無憂、專心準備這世家大會。
“三年前,青武榜上,蕭少俠排名第五,那趙畢排名第三。江南世家大會之后就要公布新一期的青武榜,到時候蕭少俠的排名必能再進一步,真是可喜可賀?!鄙蛴穸酥票Φ馈?p> 蕭易何無奈苦笑。在他看來,若是葉飛公開實力和身份的話,那排名肯定是在他之上;這幾年五行內(nèi)力之風興起,其中想必也會出幾位少年高手。
如此算來,他真正的排名應是不進反退,只能勉強留在前十。
想到這,蕭易何心里很遺憾。自九個月前來沈家比武招親空手而歸之后,他荒廢了半年以上的時間。而其他同輩的高手每日都在進步,于是他就這么被遠遠甩開。
所以,這次江南世家大會之后,他一定要好好閉關(guān)修煉,爭取在下一個三年的青武榜上重返前五。
至于前三的名次,他可就不敢奢想了。像梯山十二宮的孟九、陰陽派的陸遜,以及神刀門的女刀客楊依依都是年紀輕輕的天才怪胎,如今又多了一個橫空出世的葉飛,真是想想都覺得擠。
至于趙畢?三年后已經(jīng)過了青武榜上榜的年紀,進的是高手榜。
“女兒啊,為何不敬蕭少俠一杯酒呀?此次若不是蕭少俠仗義出手,葉飛怕是兇多吉少了?!鄙蛴裉嵝焉蚴捛?。
沈蕭清眉頭一皺。相公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自己卻在這給人敬酒言歡,真不知道父親和母親是怎么想的,這不是讓蕭易何看笑話?
“不用不用,”蕭易何連忙揮手,“舉手之勞而已。”
“這哪是舉手之勞,蕭少俠謙虛了,對手可是那虎膽銀槍的趙畢吶!”謝夫人臉上堆著笑,同時在暗地里地踢了沈蕭清一腳。
無奈之下,沈蕭清只能起身,給蕭易何倒上一杯酒。蕭易何欠身去迎,兩人四目一對,心中又是一陣說不明道不清的感受。
吃了一陣后,蕭易何才離開了沈家。謝夫人執(zhí)意要沈蕭清親自去送,沈蕭清不肯聽從,便獨自返回了桃園。
回到桃園,春桃和沈蕭華在葉飛的床邊哭哭啼啼地說著什么,沈蕭清覺得難受便到院子里的亭子坐下。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后,她趴在了亭子的石桌上。因為葉飛的事情,她這兩天幾乎都沒合過眼。
一想到葉飛滿目蒼夷、體無完膚的模樣,她身子止不住地發(fā)抖,默默流淚。
沒多時,沈蕭清突然抬起頭來,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起身離去。
她騎著馬出了沈家,飛快地趕到紹興成東的那間破屋。
她下馬的時候,蕭易何正好背著行囊從屋子里出來。
看見是她,蕭易何怔了一會,然后叉手道:“沈娘子,你怎么來了?”
沈蕭清從身上掏出幾錠銀子,道:“還是一樣,救急不救窮?!?p> 適才她是想到早上在街頭包子鋪乞討一事,知道他囊中羞澀便送錢來了。如果沒有錢,蕭易何怕是連杭州都到不了。
“呃,這?!笔捯缀为q豫。
“如果蕭公子介意,就寫張借條吧。”
蕭易何笑了笑,接過了沈蕭清的銀子,道:“蕭某一定記在心上,下次見面一定會還。對了?!?p> 蕭易何從行囊里抽出葉飛的簫,道:“這是葉兄的,剛才走得匆忙,把它給忘了。”
“他的簫居然還在?!鄙蚴捛褰舆^了葉飛的簫。
“這,”蕭易何又想了想,“這簫本是葉兄托我交給他人的,只不過如今他已經(jīng)沒事了,就不用由我轉(zhuǎn)交了?!?p> “是給清音坊的秦姑娘吧?”
蕭易何眼波流轉(zhuǎn)了一下,道:“看來沈娘子都知道了?!?p> 沈蕭清不屑地笑了笑,隨后問道:“蕭公子接下來要去往何處?”
“揚州江寧等地,那江南名門世家名冊還未完成。不過最后一定會去蘇州,代表我們書院出席名門世家大會?!笔捯缀蔚?。
“好,那就在此別過,將來世家大會上見?!鄙蚴捛骞笆值馈?p> “嗯!”
當沈蕭清上了馬,將要離去之時,蕭易何突然喊道:“等等,沈娘子?!?p> 沈蕭清回頭,驚訝地看著他。
蕭易何嘴角抽搐,憋了好久后才說了一句“后會有期”。
沈蕭清一笑,也說了句“后會有期”后便騎著馬離去。
她離開時的嫣然一笑,已經(jīng)永遠地記在了蕭易何的心頭。
當沈蕭清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后,蕭易何走到那間破屋的門前,用頭往那木門上連連撞了幾下!
“蕭易何,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不就是一句話嗎,有那么難開口嗎。虧你天天在書院里跟別人爭辯真理、學問和國事,夸夸其談,口若懸河,怎么在姑娘面前就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出口。”他一邊撞著門一邊說道,都快哭出聲了。
上次離開紹興城,葉夫人找到他說了葉飛和沈蕭清和離之事,當時他很生氣,主要是為葉飛感到不平。
可那天葉飛都親口跟他說了和離之事,他也多少知道些沈蕭清的心思,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再隱藏自己的心意。
當初若是自己早點跟師父說明自己的心意,在沈家比武招親之前上門提親,說不定沈蕭清就已經(jīng)是自己的妻子。
如今又有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他還是沒能開口。
其實他是想告訴沈蕭清——我蕭易何愿意等你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