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突然間一陣著急的聲音打破了落日下的平靜。
沈蕭清立即下床,推開窗戶一看,發(fā)現(xiàn)是她母親身邊的一名婢女。
“小姐,不好了,門口來了好多世家的家主,說要為了死去的兒子們向姑爺討回公道,老爺和夫人都快攔不住了?!辨九?。
“我知道了,馬上過去?!?p> 沈蕭清回頭時(shí),葉飛已經(jīng)下了床。
“相公!”沈蕭清嚇了一跳,“你醒了?!?p> “娘子,還是我親自去會會他們吧。岳父大人有時(shí)太愛惜自己仁義名聲了,因此失了一個(gè)名門世家該有的威嚴(yán)?!比~飛道。
“這。”沈蕭清顯得為難。如今葉飛在江湖上的聲望應(yīng)該超過了她父親沈玉,可這里畢竟是沈家,他父親還是一家之主,她很擔(dān)心兩人因此起了矛盾。
“娘子,你不跟我一起去嘛?”
沈蕭清先是木楞地?fù)u頭,然后點(diǎn)頭。
兩人來到了門口時(shí),門前已經(jīng)是劍拔弩張。
那幾位世家家主帶了數(shù)十名打手過來,刀槍棍棒弓樣樣都有,將沈府大門圍得水泄不通;沈家的武師們也不甘示弱,也紛紛拿出了刀劍。
“那姓葉的來了!”李家家主李鶴最先看到了葉飛。
沈玉回頭,愁眉苦臉道:“你們兩個(gè)此時(shí)來做什么?快回去,別添亂!”
“沈玉,你這是要包庇你家女婿么?虧你平時(shí)滿嘴仁義道德,看來都是假仁假義!”李鶴怒斥。
葉飛從沈玉身邊走過,然后一把奪去左手邊一名武師的劍,冷笑道:“既然大家都是江湖中人,那就廢話少說,按照江湖規(guī)矩來解決?!?p> “什么江湖規(guī)矩?”
“輸?shù)?,躺下!贏的,站著!就這么簡單!”葉飛舉起手中的劍。
知道葉飛在世家大會技壓群雄,不少世家家主往后退了兩步。
“沈玉,這可是你的意思嘛?想要和我們這些世家都過不去?”陳家家主問道。
葉飛不禁冷笑一聲,道:“虧你們還自稱武學(xué)世家,不靠拳頭說話,總想靠仁義說話。早知如此,當(dāng)初趙畢殺來紹興的時(shí)候,我就不攔著他了,瞧瞧你們這些人,哪里像是個(gè)習(xí)武之人,倒是像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
“你!”
“我怎么了?當(dāng)初令郎們見我勢單力薄,以為我好欺負(fù),想殺了我嫁禍給我妻弟,讓我沈家身敗名裂,故才會死在我手中,那存粹是自作孽不可活。”
“還有,令郎們仗著有諸位撐腰,胡作非為,無法無天,遭此劫難,實(shí)屬活該。望諸位回去之后,好好告誡家中其他小輩,莫要再欺凌弱小,無事生非,否則我葉飛見一個(gè)殺一個(gè),見十個(gè)殺十個(gè)!”
說罷,葉飛將手上的劍扔到前方,插入到李鶴面前的青磚之中,隨之劍嘯大作,將所有圍著沈府的人嚇退了好幾步。
“還有一事,我沈家好歹也是四大世家,也算是紹興武學(xué)的臉面,容不得你們?nèi)绱朔潘?,下次若再敢在門前鬧事,格殺勿論!”
葉飛放下狠話之后,那幾家世家的家主們面面相覷,都不敢再說話。
見氣勢被葉飛壓下來后,李鶴很不服氣,便上前說道:“姓葉的,別以為你?!?p> 突然間劍光一閃,李鶴被葉飛一劍封喉。
眾人大驚失色。
“我說過了,不容他人造次!”葉飛冷道,眼中泛著殺氣。
等到葉飛放下劍后,其余世家的家主們立馬帶著打手們離去。
“葉飛,有話不能好好說么,非要弄出人命!”沈玉苦著臉道。
“岳父大人,沒看到他們都刀劍相向了么,非要等到門前血流成河你才想到出手?堂堂名門世家,怎能容忍他人如此放肆,若是連此種魄力都沒有,你讓江湖中人如何看待你沈家?”葉飛反問。
沈玉很不高興,一是覺得自己才是一家之主,如何治家不需要?jiǎng)e人來教;二是葉飛是他的女婿,從輩分來講,葉飛對他說這番話是大不敬。
可如今葉飛的地位已經(jīng)今非昔比,況且指不定就不是他的女婿了,他不再敢對他多有苛責(zé)。
在回桃園的路上,沈蕭清默默地跟在葉飛身后,一言不發(fā)。
葉飛知道她心里有意見了,而且還是跟他相反的意見,為了避免爭執(zhí),所以也就沒理她。
說到底,他只是不適合沈家罷了,就如當(dāng)初他不適合做花間派的掌門一樣。
他一直想要看到一個(gè)快意恩仇的江湖,然而總是無法避免那長輩有序、尊卑有別以及阿諛奉承的那一套。
想到這,他懷念起了在昆侖上的那段日子,雖是冰天雪地,人跡罕見,但好在逍遙快活。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么昆侖山的先輩們總想要得道升仙,其實(shí)只是厭倦了這世間的紛爭,找個(gè)高深的借口說服自己隱姓埋名罷了。
回到桃園,再亭子里坐了一會后,沈蕭清終才開口,“相公,剛才你把我嚇著了。”
“向來都是我怕娘子,難得娘子也有怕我的時(shí)候?!?p> “不過回來的路上我想了想,相公這么處理也挺好的。”
“我還以為你又要怪罪我了。”
“自己的相公怪罪幾句又如何!”沈蕭清哼道,“對了,相公,春桃走了,我們總得有個(gè)人服侍。晚上相公去找張管家吧,親自去挑幾個(gè)自己看上眼的丫鬟?!?p> “若是我喜歡上了能收來當(dāng)小娘子嘛?”葉飛問。
沈蕭清臉色一沉,“那算了,還是我親自去挑吧?!?p> “小心眼?!比~飛嘀咕。
“你說什么!”
葉飛笑了笑,然后說道:“娘子,我想過兩天回一趟杭州的家。前些日子我給舅舅寫了信,要他到杭州見我,估摸著這時(shí)候人已經(jīng)在杭州的家里了?!?p> “相公你又要走了呀?!鄙蚴捛迕碱^一皺。
葉飛點(diǎn)頭,然后握住沈蕭清的手,“不過這次我想要帶你一起走。如今你還是我的娘子,是不是也該回去看看了?”
“好呀。”沈蕭清紅著臉答應(yīng)。
“把玄一劍也帶上吧,屆時(shí)直接從杭州出發(fā)去武當(dāng)?!?p> 到了夜里的時(shí)候,吹了好一陣簫,葉飛便躺到了書房的榻上。
那只是一張硬木榻,不僅小而且沒有舒適的床鋪。
不過,對于習(xí)慣了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他而言,倒不算多大問題。
當(dāng)他快睡著的時(shí)候,沈蕭清突然搖醒了他。
“娘子?!彼悦院乜粗蚴捛?。
猶豫了半晌后,沈蕭清道:“相公,這榻睡得不舒服,還是到樓上睡吧?!?p> 對于此種要求,葉飛完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于是便和沈蕭清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