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十分具有靈性,配合著他的一舉一動,祈宸彎腰閃躲,羽箭就從耳邊輕輕擦了過去,他甚至好像聽到了箭頭在耳旁呼嘯的聲音。
祈宸還來不及有其他反應(yīng),緊隨著從林子里鋪天蓋地射來飛箭,猶如零落的雨水,密密麻麻,令人閃躲不及。
祈宸的眉頭都擰成了結(jié),拿著弓箭左右抵擋起來,但是白馬體型龐大,不易閃躲,很快腿上就中了一箭,在原地開始狂躁了起來。
祈宸眼疾手快的一只手使勁拽住韁繩,另一只手還在抵擋著空中飛來的雨箭,但似乎并沒有什么用,白馬瘋狂的甩動著身體,時不時的高揚起脖頸,想要將身上的人甩下去。
祈宸很快就敗下了陣來,被狂甩了出去。他來不及爬起來,只能一邊倒退,一邊用力甩著胳膊抵擋迎面而來的雨箭,沾滿了一身的灰塵,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
一團團黑影在密密的叢林里來回穿梭,若隱若現(xiàn)。
“父王…”就在緊要關(guān)頭,祈縉率人找了過來。
祈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一個勁的往后倒退有些狼狽的祈宸。
還有一個勁的直撲向他面門的雨箭,祈宸的形勢看起來十分危急,不容樂觀。
她連忙沖了上去。
“父王,您沒事吧?”
祈縉上前將祈宸扶了起來。
身后緊隨著的一群侍從飛快的站成了一個包圍圈,將祈縉和祈宸圈在了里面保護了起來。
祈宸搖了搖頭向祈縉示意自己沒事,看祈縉一臉擔(dān)心,接著道:“縉兒不要擔(dān)心,父王真的沒事?!逼礤吩缫呀?jīng)精疲力盡到了極點,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起來。
一陣詭異的笛聲突然開始在林子里慢悠悠的回蕩起來,所有人一開始都沒有察覺,慢慢的就頭暈?zāi)垦F饋?,祈縉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命令眾人捂住了耳朵。
只是笛聲詭異非常,直擊人心,眾人不受控制的開始互相攻擊了起來,場面一度陷入了十分混亂的局面。
祈縉起先運氣抵擋了一陣,隨著寒毒的慢慢發(fā)作,腦子也開始暈暈沉沉起來。
此刻,從密林深處涌上來無數(shù)的蒙面黑衣人,手舉著刀劍,為首的黑衣陰沉沉的說了聲“上頭有令,重傷就好,別把人弄死了?!蹦侨汉谝氯耸盏搅酥噶睿杆俚貨_向了人群。
黑衣人們一眼看過去不是祈宸,就會心狠手辣,手起刀落,絲毫沒有任何顧忌,就像是冷血的殺人機器,瘋狂的在人群中屠戮了起來。
祈宸早已經(jīng)耗盡了力氣,被一個黑衣人盯上,一刀被砍了過去,祈縉的眼前陷入了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zhuǎn),根本不知道祈宸正面臨著什么。
祈宸虛弱的根本沒有辦法擋住黑衣人強烈的攻勢,噗嗤一聲,就只聽見了刀劍劃破他胸膛的聲音,甚至連縉兒還在口中沒有發(fā)音,就被一刀砍暈了過去。
祈縉的腦子暈的厲害,就像是腦海里一直回蕩著的魔音,在用力的摧殘著她的意識。
看著直撲向她面門的刀劍,體內(nèi)的寒毒令她虛弱無力,直冒冷汗,祈縉雖有心提劍抵擋,卻還是提不起力氣。
眼看著刀劍就要砍了下來,祈縉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砰…”只聽耳邊突然乍現(xiàn)一絲聲鳴,是刀劍被格開的聲音,祈縉手扶著額頭,微微搖搖頭,使勁的想要睜開眼睛去看,神智稍微清明了些,才勉強看見了身前為她擋劍的男子。
男子如清風(fēng)明月,驟然出現(xiàn)在眼前,像一道光一樣,在此刻照亮了她的心田。
“你來了,先去救父王,他…”
還沒說完,祈縉就體力不支順勢倒在了男子的懷里,君煜軒看向懷中的祈縉,眼神微微閃爍,猶如夜晚中的燭火一樣忽明忽滅。
“公子,現(xiàn)在怎么辦?”
冷桀看向君煜軒問。
鏗鏗鏘鏘的刀劍聲就在耳邊,場面混亂不堪。
“格殺勿論?!币粋€陰沉沉的聲音傳來。
君煜軒抱著祈縉已經(jīng)走遠了。
“是?!?p> 冷桀知道君煜軒一旦決定的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即使是自己的人,只要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他也絕不會手軟。
冷桀手一揚,身后的一群黑影衛(wèi)就如一道道光電,只聽見林間傳來一陣陣的慘叫聲,鮮血飛濺,仔細看,密林之上已經(jīng)是黑紅黑紅的一片。
不一會兒功夫,黑衣影衛(wèi)就重新聚合在了一處。整整齊齊的跟在了冷桀的身后。
密林里一直有個操控全局的黑衣人,見到形勢大變,趁無人注意,立刻隱身而去了。
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林子的笛聲不見了,一切也已經(jīng)恢復(fù)成了原來的平靜。
只是樹葉凋零之處,已經(jīng)滿地都是尸體。
一場圍獵,就這樣在這場驚變中草草收場。
天色已經(jīng)變得昏暗,屋內(nèi)燭火搖曳,窗簾也在隨著風(fēng)輕輕晃動,床上的女子至今未醒過來。
君煜軒此刻的心情極其復(fù)雜,他沒有想到自己僅僅是離開了一會兒,祈縉就會被卷了進去。
因為他的一時大意,竟然讓她陷入了危險,一想到,差點就會失去她,他的內(nèi)心就幾乎是崩潰的。
他輕輕撫摸著女子的青絲,面前女子的面色蒼白,看起來十分憔悴。
君煜軒眼神里充滿了懊惱與自責(zé),慢慢輕吻下女子的額頭,開始為他的及時趕到而慶幸不已。
“阿罌,我向你保證,以后絕不會再讓你有一絲一毫的危險?!本宪帉χ了械呐右蛔忠痪涞馈跋嘈盼?。”
他盯著女子的目光深情又溫柔,好像月光一般柔和,灑滿了光輝。
若是被攬月樓的其他下屬見了,絕對會被嚇一大跳,這樣的君煜軒,氣場完全變了,猶如一個陷入了愛情的少年,真摯而又熱情。
這在攬月樓的所有人心目中,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也只有冷桀知道,君煜軒陷的有多深,他從最初的不舍變成了如今這般深愛,所有一切冷桀都有幸的成為了這場感情的見證者。
秦歌,沁筠還有一眾隨從都跪在崇明殿門外,一直不敢起身。
而重傷的祈宸也一直在被眾多御醫(yī)搶救之中,和祈縉一樣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牢房里慕容霆望著天窗外一角的暗藍天空,手中緊緊的捏著一方秀帕,神情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