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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笙歌繁華燼

第八十六章 鞭笞

暮色笙歌繁華燼 雨落芊芊下 2014 2019-09-24 14:47:18

  那如果他放棄復(fù)仇,不再做傷天害理的事,上天是不是就會愿意給他一個機會,給他一個能夠觸手可及的幸福。

  他,只要祈縉。

  如此,就足矣。

  夜色下,男子的身影顯得有些寂寥,身后抱著劍的侍從亦步亦趨的跟著,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會離得太遠(yuǎn)。

  ……

  “喂,說你呢,干什么呢,你~”

  一個穿著一身軍衣的兵卒長正揮舞著手中長鞭,無情的在那些本就衣不蔽體的男男女女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劃痕。

  每個人都面色泡的浮腫,卻依然手下不停地干著活,搬磚的搬磚,運石的運石,腳上磨出的血泡,在污黑的雨水里漂浮。

  冰冷的雨水敲打在臉上,打的秦歌睜不開眼睛,但她不敢停下手里的動作,只能拼盡力氣,一塊又一塊的搬著磚,她知道,兵卒長就在身后虎視眈眈,在這些人眼里,沒有男人女人之分,有的就是犯人。

  而她現(xiàn)在,就是其中一個。

  每個人都忙忙碌碌的干著手中的活,沒有人敢停下來,到了這種地步,他們已經(jīng)不怕死了,死對于他們來說,倒更像是解脫,但他們害怕生不如死,是的,他們害怕兵卒長手里的鞭子,冰冷的猶如柳樹枝狠狠抽在身體上的觸感。

  啊,不,柳樹枝多溫柔啊,只是會見血而已,秦歌的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但她眼里有笑,似乎是笑出的淚花,這鞭子一下去,幾乎能要了人半條命,卻還不讓人死,要比柳樹枝厲害多了。

  因為那一鞭子是真的疼,銘心刻骨的疼。

  看了不遠(yuǎn)處同她一樣,用力干活的沁筠,也是使勁了力氣,在用力掙扎。

  她與沁筠就像是被拋棄了,但沁筠還有祈縉可以信仰,那她呢?她又有誰可以依靠?

  那名眼神溫柔,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閃爍的男子,用她從未見過的冰冷擊碎了她的夢。

  嘩啦一聲,如同玻璃,碎成了滿地的殘渣。

  “笑什么笑,神經(jīng)病?!?p>  突如其來的一鞭子就揮在了秦歌的身上,將本來就孱弱的她鞭笞在地,嘴角緩緩流出一絲血跡。

  “手底下都麻利點,不許偷懶~”

  兵卒長戴著雨帽,長長的帽檐下是一雙冰冷沒有感情的眼睛,不再去理會倒在地上的秦歌,他凌厲的呵斥著眾人,好像剛才的一鞭子就是他的殺雞儆猴一樣。

  早就習(xí)慣了這樣的猝不及防,秦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艱難的從臟污的雨水里爬了起來,繼續(xù)搬著磚頭,從這一頭,遙遠(yuǎn)的搬去那一頭。

  她眼里的笑意更深了,雨水順著她的臉龐流的更加歡快了,從她的脖頸里滑落,將整個衣衫浸透。

  她的表情在其他人的眼中就像是個瘋子,沒有人去理會她,都低著頭沉悶的去做自己的事,在這個下著暴雨的天,冷意滲透了每一個角落。

  無情的雨水似乎沒有止境一樣,不停地拍打在地面上,發(fā)出了令人難以忍受的聲音。

  “怎么回事?這里一向干燥少雨,今天這雨下的還挺大,還沒停?”

  幾個卒長敲打的累了,就坐在小棚里磕瓜子聊天去了,只剩下幾個小兵還在雨中監(jiān)督著那些犯人們。

  一個兵卒長望著不停下著的大雨,百思不得其解的問。

  “這天氣嘛,誰能猜的透,不過這次這幾個新來的運氣不錯,若是像往常一樣的暴曬,只怕他們幾個早就沒命了?!?p>  身邊一個卒長吐了嘴中的瓜子皮說。

  “也是,這次送來的一批,有好幾個都是細(xì)皮嫩肉的姑娘家,說是在宮里犯了大事,被罰下來的丫頭…”

  “是嗎?這也沒聽宮里出什么大事?。俊?p>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得罪了哪路貴人,被貶到這兒來的?”

  “可是有公主在,誰敢這么公報私仇???”

  “公主每日忙著那么多事,又不可能整日圍著這些瑣事轉(zhuǎn),總會有些疏忽,這才給了那些人啊,可乘之機!”

  “算了,說什么呢,宮里的事,豈是我們這些人能隨意置喙的,指不定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來,真是多虧了這場雨,不然那幾個丫頭怕是撐不住這些天?!?p>  “哎,我說,你也真是的,每次都看見你下手那么狠,畢竟是姑娘家,你就不能手下留點情啊你?”

  一個臉上有疤的兵卒狠狠地給了身邊坐著的兵卒一個后腦勺巴掌,幾乎將他的頭都要磕在桌上了。

  那兵卒只是一直磕著瓜子,不曾參與過他們談話。

  這一巴掌,打的他快吐血了要。

  他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怒不可遏的瞪著打他的那人,兇狠的說:“王勝,又是你,你他媽是有病吧你,你打我,他們都是犯人,我教訓(xùn)他們只不過是為了他們干活能夠勤快點,我這樣做有什么錯我?”

  “不好意思啊,手重了些,再說了我又沒說你有錯,就是希望你能人性化一點,人家好歹是幾個姑娘,瞧你下手那狠樣子,恨不能把人一鞭子抽死一樣,你就不能稍微留點情面嗎?”

  “情面?我跟她們有什么情面好講的,既然來了這里,那就是犯過事的,不往死里弄她們不錯了,還指望著我能網(wǎng)開一面,告訴你,不可能。”

  “哎,我說你這人,越說越來勁了是不是?你自己心里陰暗,說的倒挺冠冕堂皇的,還挺像那么回事?我倒是看你像是經(jīng)歷過什么被女人騙過,所以才這么痛恨這些女人,非要將她們狠狠折磨不可啊,你?”

  像是被戳到了痛點一樣,那兵卒破口大罵道:“王勝,你他媽給老子閉嘴,老子做什么,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跟你有個狗屁關(guān)系,你最好以后別在老子面前說這些,否則,老子跟你沒完?!?p>  說完,男人怒哼一聲就拿了鞭子氣沖沖的出去了。

  “他怎么了?一個大男人,發(fā)這么大火,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

  那臉上有疤的兵卒長聳了聳肩,對著男人的突然發(fā)火一臉茫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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