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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興東漢

第九章 洞明澄澈

振興東漢 雁回還 2209 2019-07-08 17:08:35

  涿縣集市,下午時分,集市那些胡商已經(jīng)走了七七八八,時值三月,北方的天還不是很長,若走的慢了,怕是趕不上今日的夕食。

  崔博人小腿短,在前緩緩走著,張表亦步亦趨跟在后頭,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未知張表家中情況如何,可悉說否?”崔博問道。

  “仆…”張表頓了一頓,似乎難以開口。

  崔博轉(zhuǎn)過身來,微微一笑:“呵呵,張兄不愿說也不妨事的?!?p>  張表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我本是河間鄚縣人,先祖為漁陽郡吏,延平元年鮮卑犯漁陽,先祖從漁陽守張顯,追殺胡狗,遇伏,歿于塞外。先父為邊郡屯長,延熹九年,鮮卑侵犯邊境,先父戰(zhàn)死?!?p>  張表顯然不愿意回憶這段往事,其表情猙獰復(fù)雜:“我痛恨鮮卑,使我家道中落,使我與幼弟成了孤兒,幸而得遇崔公,否則我兄弟二人早已餓殺?!?p>  “我幼弟今年十歲,名郃,在其兩歲之時,先父歿,或許一無所知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不必像我一樣背負著血親之痛。若非有他,我早就應(yīng)征入伍,盡殺胡狗?!睆埍砭瓦@么一直說,崔博傾聽。

  “我一身武藝皆系家傳,先父去后,更是日日不廢練習(xí),只待報父之仇。崔公云,害吾父者,置鞬落羅?!睆埍砦站o拳頭,手上青筋爆起,骨頭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我死不足惜,然我弟尚年幼,我死后其必?zé)o所倚。我弟聰敏,或可光大我家?!碧岬剿艿軓堗A,張表表情暫緩,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果不其然,崔博露出微妙的笑容,張表所言他已知之。早在前幾天,張表以雙腿硬抗馬上賊酋,斬其首級,崔博就留了個心眼,在私下悄悄問過崔鈞。

  在崔家,無論從人馭者護院管事廚子,都有留底,不知的是張表竟與鮮卑有此深仇大恨。

  是張郃還是張合,崔博無從得知。同名同姓者也不是沒有,張郃哪里人氏,他還真的沒有留意過。

  是真的,崔博血賺,是假的,崔博他也不虧。他現(xiàn)在父母雙亡,有車有房,要錢有錢,要糧有糧,多個人對他來說不過是多一個人吃飯而已。

  若無崔博,在張郃長成之后,張表應(yīng)該會去參軍,以報父仇,但似乎沒有成功。拋開種族,血親復(fù)仇都可以記錄在史,若是張表成功,必會在史書上留下一筆,以他和張郃的關(guān)系,也會被人熟知。

  “張兄…”痛失血親,崔博也曾經(jīng)歷過,他無法勸其大度,經(jīng)歷不同,一時也不知如何勸慰。

  “逝者已矣,待張兄之弟及冠,我同張兄一道殺鮮卑狗,成驃姚之業(yè)!”鮮卑猖獗,常為禍患。崔博也從他從大父崔烈那兒聽說過,代郡本就是邊郡,戶口也少,鮮卑也是屢次寇犯代郡。

  試問誰又能對著手下從人許諾,云要共報血仇?

  “唯!”此番話說到張表心坎里了,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張表也算是崔博來到這時代,見過最猛的那一號,別的那些子猛將他終究是是沒見過活體。

  所以為了自家生命著想,崔博是打心眼里想讓他跟著自己。

  而且張表才21歲,或許還有成長空間,一切都說不準,暫且不提。

  崔博進了臥房,把門閂死,又查看了一番那崔鈞留下的仆役資料。

  記錄張表那幾片櫝,崔博反復(fù)看了幾次,關(guān)于一些基本資料,與他說的倒是大差不差。

  只是這個名為張郃的人,確實是抓住了崔博的心思。

  名將養(yǎng)成?

  emmmm,看起來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

  待用過夕食之后,天色已然有些昏昏,這時代沒啥娛樂項目,崔博只得早早睡了。

  挑燈夜讀?不存在的!這一世他可不想再近視。

  畢竟這具身體,還是幼年期,入睡的也快,很快崔博就入了夢鄉(xiāng)。

  ……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火不是我放的!”崔博夢見自己被jc叔叔帶走了,理由是放火,又驚又懼,猛然從床上彈起,撫著胸脯。

  “呼…原來是一場夢?!贝薏┛傆X得哪里不對頭,下體有些難受,往下一摸,嗯?濕答答的…濕答答的。

  “崔二!崔二!上水上水,我口甚渴。”崔博靈機一動,福至心靈。

  不大一會兒,崔二奉上一盞熱水,崔博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嗯,開始操作!崔博急于建功,不動聲色把水撒到自己身上。

  “啊~~~~”

  據(jù)說當(dāng)時二里之外的人們都聽到了崔博的尖叫,停下腳步贊曰:“此子好大音聲,必然前途無量也!”

  當(dāng)崔二張表等人破門而入之時,只見一名幼崽在榻上,捂著下面哀嚎:“痛殺我也!”

  只有崔二知道適才發(fā)生了什么,以八十邁的速度狂飆至伙房,提來一桶涼水——嘩嘩嘩,全數(shù)澆于崔博身上。

  崔二伏于地上,頭如搗蒜,家中少君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給崔郎照顧好,今日崔鈞剛走,就出了差錯,他那能不驚懼害怕嘛?

  崔博躺在榻上,眼含淚水,仿若失魂,口中念念有詞:“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嗚呼,我下輩子的幸福,沒有了…沒有了。”

  崔博心里只有后悔,想剁了自己的一雙手,我年幼,尿個床不是很正常嘛!

  “啪啪啪…”崔博不斷扇自己耳光,讓你手賤讓你手賤!我打我打我打!

  “速延醫(yī)來,另外給縣中那個道士叫上!聽說此人符水活人無數(shù),或可救崔郎?!笨吹酱薏┓路鹬行耙话?,諸人都傻眼了,好在張表是個有主見的角色,當(dāng)機立斷吩咐下去。

  符水…?崔博肝兒一顫,也顧不上疼痛,從榻上彈起,思緒如翻江倒海:難道此時太平道已經(jīng)大行其道了嗎?

  亂世將至矣!崔博內(nèi)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惶恐,但他也沒阻止張表,他想先見見太平道之人。

  不足兩刻鐘,一名青衣道人便在家仆的帶領(lǐng)下走進崔宅,此人青袍絲履,仙風(fēng)道骨,一片好風(fēng)采。

  此人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沒有頭系黃巾,不知其為天師道耶?為太平道耶?眉頭一挑,計上心頭,哪門哪派,一試便知。

  只見那崔博于榻上效仿王司徒故事,高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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