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萍兒見她眼神朝著枸骨樹那側(cè)看去,也跟著眼神瞧去。
便輕聲說道:“那黃衫女子言說自己是村中唯一的村民,大哥正同她詢問呢!”
這般的解惑,卻是讓時天更加疑惑了。
“唯一的村民?這是她自己說的嗎?”
時天頓時起身朝著陸萍兒問道。
問的有些著急,語氣聽來更是怒沖沖的,陸萍兒倒是頓了一下,微微怔住,倒是段也伸手替陸萍兒擋了一擋。
“小天兒,不要急躁。”
段也一向書生風范,玉扇在時天的肩頭點了一下,時天便感覺神清氣爽了一番,這才有些懊惱的又坐了回去。
她坐下,卻又立馬站了起來,回頭看著那坐著的東西,卻是不知道他們?nèi)ツ募宜褜淼囊话哑颇镜省?p> 那木凳雕刻的紋理都明滅不清了,而且她剛剛坐下時明顯感覺凳子搖晃了一下。
也正是這搖晃讓她有些受了驚嚇,所以才站起來了,
她眼神中又帶著些歉意看去陸萍兒。
“萍兒姐姐,此前我已經(jīng)同你們說了。
這村中百十來號人,各個穿戴都是各式衣服縫補而成。
而且多數(shù)都是女人,各個姿色不凡。
那黃衫女子先前掌著銅色的大煙桿子,還襲擊過我的。
如今倒好,她一句這村中只她一人,老大怎么還就信了呢?”
剛剛那般沖動的問話,便是因為她心中念著這事兒。
陸萍兒這才搭著段也得手臂,走到時天跟前。
“小天兒,你真當大哥不明白事理啊!
三哥也說了,這黃衫女子和大哥頗有淵源,兩人之間的因果還是由他們兩人自己解決的好?!?p> 時天這下腦子更是轉(zhuǎn)不過彎來了。
“老三說他們之間頗有淵源?
這事兒聽著怎么這么不靠譜呢?我得去問問?!?p> 時天也就這點好了,哪怕之前受了多大的傷害,若是有其他什么新鮮的事情,她可以立馬就忘了,然后轉(zhuǎn)頭好奇起其他事情來。
她披著陸萍兒給的外衣,倒是步子生風。
喬老三剛剛見她醒了,又因為說要抽她嘴巴這事兒被發(fā)現(xiàn),此時已經(jīng)蹲去了老遠的地方,一個人喝起了酒來了。
時天朝著他走去,那衣袂翩飛,倒是頗有一番大俠的氣勢。
喬老三的眼神正盯著那樹下的兩人,口邊正灌著酒,忽然感覺側(cè)邊一處風聲絕絕,他隨意朝著時天過來的方向瞟了一眼。
倒是又回頭繼續(xù)看去了緣那方。
只是沒等片刻,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察覺到了剛剛的不對,這才又看去時天。
一見時天朝著自己的方向過來,他著急的連酒壺塞子都未蓋,便起身朝著外邊跑去。
“老三,我就問你個話,你別跑啊……”
時天看著喬老三那如風的動作,也是立馬開始追了起來。
一邊追著還一邊喊著。
喬老三在前頭跑著,也是十分的有心計,專門繞著那廣場外的隱青石板路跑,好歹不那么硌腳。
時天跟著在后邊追,倒是發(fā)帶飄飄,披著的外衣也是衣袍獵獵。
喬老三跑著,雖然酒壺蓋子未曾蓋上,可是他腳步輕盈,如隨風而行,竟然也沒有灑出一滴酒來。
倒是時天跟在后頭,雖然看著威風堂堂,卻是聽著腳步踢踏。
時不時為了加速,朝著那墻角踢上一腳,便見著那墻面煙塵灰飛。
也不知道時天追著喬老三幾十個來回,只聽她開始在后邊吁吁氣喘,喬老三倒是逸然不少,甚至還想要在前頭一邊喝上兩口,一邊歇下來等她。
“老三,你等等我啊……”
“我剛剛隨口一說,誰讓你當真了,還要來追著打我,讓我等你,那是不可能的?!?p> “誰要打你啊,我都說了就是有問題想問問你的?!?p> 時天氣喘著說道。
喬老三卻是腳下不停,微微回頭道:“有問題問我,明白著是要抓到我,質(zhì)問我為什么那么想抽你一嘴巴吧!
我才不信你的話呢!有本事你追上我,再來問吧!”
說著喬老三便飛快的跑開了。
時天累到想撞墻,見著喬老三這般的不明白她的心思,她索性便停下了。
然后直接往那隱青色的石板上一坐,開始用著小拳頭捶打起腿來了。
倒是喬老三還以為自己依舊被追著,莫名奇妙的跑了一個圓圈,然后突然看到在他前邊的時天一臉的疑惑。
“小家伙,你,什么時候跑這么快,居然在我前邊停下了???”
時天繼續(xù)捶腿,用著很是不屑地眼神看他。
這么看來老三好像不是很聰明的樣子?。?p> 她搖搖頭。
“我是上一圈沒跑了,專門在這兒等你呢!我就想知道老大和那個黃衫女子的事情,不是問別的?!?p> 時天一邊捶腿,這才有機會把自己想了解的事情說出來。
喬老三本來都準備繼續(xù)往前了,結(jié)果聽著這話,立馬又退了回來。
“你剛剛說啥?”
“我說,我想知道老大和那黃衫女子的淵源深在哪里?”
時天一字一句的說著,喬老三一個飽嗝打出來。
正面朝著時天的面。
時天頓時閉眼閉氣面轉(zhuǎn)去一側(cè)。
“你是想問這個???你早說啊,害我跑這么久,來來來,這事兒說來可有點長了啊,而且,還能捎上你的身世一路呢!”
時天臉朝著一邊,聽著這話,立馬轉(zhuǎn)頭過來,一臉驚異,“這其中還有我的事兒?
你們不都說我是老大撿來的嗎?這意思是難道我是他們的……”
時天倒是睜大眼睛說著自己的猜測,卻是被喬老三一掌拍在頭頂上。
“說了平日里別總是去那些小館,街頭聽那些沒營養(yǎng)的戲折子你還不聽,這會兒倒是把這戲里的故事都杜撰到大哥身上了??!”
時天撅著嘴,伸手揉揉腦袋,一臉的委屈。
“那是你自己前言搭著后語,說的暢快,讓我不多想都不行?。 ?p> “就你貧嘴,走,去那邊待著,我同你好好說說。”
喬老三說著倒是朝著時天伸手來,時天這才一臉假裝不在意的伸手出來。
喬老三拉起時天,便去了那廣場臨近茅草屋的地方。
還尋了一處茅草屋的檐下,坐定了。
此時了緣同那黃衫女子似乎還在交談,時天是不知道兩人是得多有淵源,才能談天說地聊到這個時候。
她眼神很是郁悶的看著那黃衫女子的側(cè)影,才聽著喬老三“咕咚”喝下一大口酒,然后咂吧著嘴說道:“你看著那女子也是容貌不凡吧!”
時天雖然心里不想承認,可是當時見著人家第一眼的時候,她科室覺得那黃衫女子比易如柳都要妖艷好幾倍呢!
于是只得用鼻腔應了一聲,算作回答。
喬老三卻是“哧哧”的笑了兩聲。
很是不屑地模樣。
“笑什么?”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隳昙o還小,竟然連承認人家長的漂亮的胸懷都沒有,真是讓我吃驚??!”
喬老三說著,又是灌了一口酒。
時天用眼白瞧他,撅嘴道:“我只是覺得這和你要說的事情應該沒什么關(guān)系,所以跳過,你趕緊說說老大和人家的淵源??!”
喬老三看著時天那著急的模樣,也是不由得搖頭。
“行行行,你別拿那眼神來剜我,我告訴你就是了?!?p> 時天這才回頭,眼神盯著了緣那方向,耳朵卻是聽著喬老三的話。
“話說這十多年前,你還沒有出現(xiàn)在遇安寺,而我也還在遇安寺守著古籍書院的時候,這黃衫女子……應該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p> 喬老三說話帶著大喘氣,倒是讓時天跟著仰頭起來,然后聽著最后那句,她頓時面露疑惑。
“什么叫應該就出現(xiàn)了啊?
這出現(xiàn)就是出現(xiàn),沒出現(xiàn)就是沒出現(xiàn),干嘛還要用這樣猜測的語氣來說?。 ?p> “你別著急啊,我這不是沒說完呢嘛!
這也是我和大哥后來的分析,當時大哥在遇安寺中做的是殿前僧,整日在佛殿里誦經(jīng)修行。
我是散漫慣了,便被他說服著幫忙守著古籍書院去了。
那日天降大雪,我從古籍書院出來,便見著大哥正在雪色茫茫的佛堂外半蹲著?!?p> 喬老三說著,倒是頗有一副回憶當初的模樣。
“然后呢?老大半蹲著做什么呢?”
時天先是捧哏的人,連忙問道。
喬老三粗粗的呼出一口氣來。
“我也好奇?。∷跃妥哌M去瞧了瞧,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時天挑眉很是好奇。
喬老三捋著胡子,這才撇嘴道:“他面前竟是聚了接近十來只的錦白色老鼠。
他手掌攤著,掌心上擺著碎米粒,看著那些老鼠吃的歡實,他也跟著很高興?!?p> 喬老三說著這話時,語氣有些不敢相信的意思。
時天卻是一頓。
“佛門不殺生,若是見弱不幫,見死不救,大概他們也會覺得同殺生沒什么差別的吧?”
這倒是個很好的解釋,喬老三也不在意。
“這倒不是事兒,要知道這群家伙吃了大哥的零嘴,倒是就賴在了遇安寺里。
整日在佛堂前亂竄,大哥說教也不見得聽,只嘰嘰哇哇的叫著。
為此我還同大哥吵過幾句,后來我也懶得在寺里待著,便一路云游去了。
倒是沒等著一段時間,這耗子們竟是鬼使神差的自己離開了,連個招呼都沒打。
而正是那耗子們離開的當日,你竟然就被人遺棄在了寺中,聽大哥說,當日那黃衫女子便出現(xiàn)過,他做了許多猜測,才將那錦白色老鼠同女子聯(lián)系一起。
所以我說這黃衫女子早先就應該出現(xiàn)了,也是沒錯的?!?p> 喬老三倒是原原本本的說了究竟,時天卻是聽得迷糊糊的。
還很是不解的說道:“這就算是淵源極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