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羽靠著石榴樹,眼神在時天周遭流轉(zhuǎn)。
時天站立在他的對立面,也看著他。
兩人目光相互觸及,卻是毫不避讓。
只是經(jīng)羽忽而埋下頭,而后抬手扶著太陽穴來。
“我不想見到你,你走吧!”
時天一雙鹿眼不由得睜大,“我又招你了?”
“不是,是你把我的記憶擾亂了,我腦子里還有了緣大師的所聞所見,我現(xiàn)在,不知道該怎么和你交流……”
經(jīng)羽繼續(xù)埋著頭。
時天眼眸一垂,心中念及此前了緣交換過經(jīng)羽的記憶,這才有些愧然起來。
只是眼下了緣讓她做的事情,她又不想要就這么落空。
“關(guān)于你的記憶,我知道是什么情況,但是需要你跟我去找老大來說明,所以……”
“所以你們在害我,你們?yōu)榱艘患褐?,盜取了我的記憶,還把你們不用的記憶給了我?
時天,你雖是我恩公,可是你們?nèi)糁皇菫榱诉_到目的而不顧他人,那么你們同那些惡人也沒什么區(qū)別?!?p> 經(jīng)羽雖然還撐著額頭,可是他慘白著一張臉,卻是表情冷漠。
時天張口竟是說不出多的話來。
“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吧!
無顏村一行,你故意裝作鬼怪嚇唬我,后又與我同榻驚嚇我一番,最后知我體弱卻仍是讓我與那些邪魔做抵擋,從一開始,你們對我所行都是有目的的?!?p> 時天聽著這話,腦子倒是糊涂了。
此前故意嚇唬他,倒是不假,可是后邊知他體弱還讓他與邪魔對抗什么的,她是半分不知的。
連她怎么回來的都不記得了的人,怎么可能知道這些?
時天看著經(jīng)羽,只覺得他這會兒神經(jīng)了。
“你是來算舊賬的嗎?經(jīng)羽,我今日只是希望你能同我去院里一趟,這是老大點名要請你的。
目的只是為了護送一件寶物,你既然不愿意,那便算了,我也不強求。
對于你所謂的目的理論,我承認我嚇唬你是有目的,是為了渡靈人的能力盡快被激發(fā)。
不過我聽你的意思,似乎是以為我們另有所圖,看來我們也并非一路人,你不幫忙我自己也能去解決這些事情。
告辭?!?p> 時天也是把這些話都聽進去了。
她對于了緣一行人是十分尊重的,雖然聽起來稱謂隨意,可是打心里她是十分喜歡他們的。
對于這樣的目的陰謀論,真假她都不會信。
說罷,她瀟灑轉(zhuǎn)身。
只是她腳步還在那拱形門前,正要邁出,卻是聽著身后一聲“撲通”,她腳下一頓,又聽著棋練大喊道:“少爺,少爺……”
她這才轉(zhuǎn)身看去,經(jīng)羽此時已經(jīng)倒在了石榴樹下,身體癱軟,像是水做的一攤泥。
時天只咬牙看著那地上的經(jīng)羽,棋練在那頭已經(jīng)是大喊著“來人?。 ?p> 倒是見著周邊陸陸續(xù)續(xù)的出現(xiàn)了一些奴仆,紛紛著急著扶著經(jīng)羽去了一處廂房。
沒等一會兒經(jīng)夫人和經(jīng)老爺也不知道從那處庭院中趕來了。
見著時天也只是頷首示意,而后便去了經(jīng)羽被扶進的房間里。
時天也懶得繼續(xù)留下。
就算留下,她也不見得能得到什么好的答案。
她腳下小碎步挪動,終于腳尖還是朝向了經(jīng)家大門的方向去了。
一路冷著臉回去了蘭香院,后門一開,時天便去了廊亭下,坐在那倚欄桿處,粽子立著尾巴在她身邊掃來掃了去。
時天也無心其他,那池塘中的魚兒游的很是小心,似乎隨時在關(guān)注著粽子的行蹤,生怕自己被抓住一般。
時天發(fā)呆了一會兒,那后門才又是一開,喬老三灰布的外衣外又罩著一件青綠紗衣,他背手走進來。
倒是一眼便瞧著了時天。
摸著胡子,他倒是嘴巴一咧。
“怎么了這是,小家伙今兒個怎么這么焉皮兒呢?
是誰又招你了,還是你去招人家,人家不理會你?。俊?p> 喬老三坐下,與時天隔著一顆小柱子,倒是挺關(guān)切的問著。
時天此時整個人都坐在廊亭倚欄處,雙手抱著膝蓋,后背便是靠著那棵小柱子的。
她半邊臉埋在膝蓋處,只微微露出一半臉來,看著表情甚是不喜。
“你說我平生招惹多少姑娘啊,好不容易招惹一個男人,還是個體弱身嬌的男人,偏偏他還愛答不理的,真是讓人挫敗?!?p> 喬老三聽著這話,又是一笑,那胡子遮擋著,倒是看不出笑意多深。
只是聽著語氣都帶著笑意。
“我當(dāng)是什么事情呢,不過是經(jīng)羽那小子造的事??!
我也是剛才才聽著萍兒說了,這不,你前腳剛離開經(jīng)家,我就去了嘛!
這會兒經(jīng)家那小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來蘭香院的路上了?!?p> 喬老三說著,順帶撩撥了一下兩側(cè)的頭發(fā),連帶著下巴都揚了起來。
時天這才立馬抬頭,然后歪著腦袋,看去小柱子后方的喬老三。
“老三,你沒騙我吧?
你這會兒才出現(xiàn),真的是去經(jīng)家請經(jīng)羽了?”
“唉,怎么是我們請他來呢?這是經(jīng)夫人求著我說,一定要讓經(jīng)羽在院中留下,我這才勉強著答應(yīng)了。
所以,這小子一來,咱們可以隨便折騰的,只要他沒有覺醒,什么都好說?!?p> 喬老三一臉雞賊,還朝著時天一個大挑眉。
時天頓時一臉會意,但是卻又立馬放下腳,然后坐正了身子,只微微側(cè)頭看去喬老三。
“可是經(jīng)羽這家伙,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怎么可以看出來他到底覺醒沒???
而且,剛剛我同他說了兩句,才知道他如今已經(jīng)知道老大取他記憶的事情了,怕是以后有些……”
一想到這事兒,時天就頭疼。
這后遺癥啥時候不倒騰出來,偏偏是現(xiàn)在。
搞的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愧對經(jīng)羽的樣子了。
倒是喬老三笑的一臉無謂。
“你說這話之前,我還不知道怎么分辨,但是現(xiàn)在我知道了。
存有大哥記憶的那位經(jīng)羽是沒有覺醒的,所以他若是覺醒了,自然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只要,我們不隨便提起就行?!?p> 時天有些懷疑的看去喬老三。
“你確定嗎?這能不能行啊?”
“等他到了就知道啦!”
正說著,那門便是被人敲響了。
時天和喬老三頓時一個對視。
兩人的笑容也逐漸放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