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鈞已經(jīng)醒來,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便喊道:“天樞呢,其他劍何在?”
六大名劍真正意義上的不知所蹤,他在天元城內(nèi)大鬧,楚辭淮就楚王朝目前的處境與楚辭鈞爭論不休,就算掘地三尺也勢必要找到六大名劍的下落,天一門百年壽誕慶典明天就要如期舉行,一時間風(fēng)雨欲來。
今晚顯得格外平靜,天元城城主終于趕在日落之前被陸星陵請回,該來的人大部分都到齊了,未到的人也不用繼續(xù)等下去。相比城內(nèi)的寂靜,城北外二十余里的地方,潛龍軍左驍衛(wèi)的重鎧兵已到,若是連夜趕路,明日一早便可抵達天元城下。
這不是他該操心的事,好像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事情值得去思考,唐渺便做東,叫上了逍遙書生和風(fēng)擎天,三人在天元城一絕的酒樓打算好好的喝上一盅。
借酒消愁愁更愁,他們都不愛飲酒,但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偶爾喝上一杯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說實話這些來自天南地北的人,的確不容易湊到一起。人生不止有眼前的茍且,還有風(fēng)花雪月、傾世佳人、以及海角天涯。
“呀,唐兄難得大氣一次?!?p> 逍遙書生搖曳著折扇,呵呵笑道。
“胡說,銷金窟后街的客棧大門隨時為你們敞開?!?p> 唐渺心情大好,想開了以后,眼中明亮似雪,就連心胸都開闊了不少。
他看了眼風(fēng)擎天,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只是一個勁的飲酒。
三人斟酒碰了一杯,著眼望著整個天元城,夜幕籠罩下,萬家燈火通明,格外舒暢。
“慶典過后,你們天一門的日子不會好過呀?!?p> “那是楚王朝的事,與我何干?!?p> 逍遙書生一愣,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隨即浮現(xiàn)出幾抹輕松的笑意,說道:“有道理,楚王朝的事不說也罷,讓他們自己頭疼去吧。”
“慶典過后你們打算去哪?”
酒過三巡,氛圍逐漸微妙起來,年少有年少的輕狂,中年人有中年人的苦惱,往事融入烈酒,陳釀后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回京吧,可能。”
風(fēng)擎天放下酒杯,面露若有所思的惆悵之色,一盞酒,每個人的故事就是說上幾天幾夜都說不完。
風(fēng)擎天的故事他全部知曉,逍遙書生的故事他知曉一大半,這些人都是不打不相識,誰能想到當(dāng)初一見面就打的不可開交甚至險些淪為世仇的兩個人多年后會坐在一起談笑風(fēng)生。人生大抵如此,他們的路還有很長,誰說這不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呢。
逍遙書生恍惚了一下子,漠然道:“我不想回京。”
“怎么,你怕他了?”
風(fēng)擎天瞥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笑道。
“獨臂巨人何敢逞兇?!?p> 風(fēng)擎天笑而不語。
“我多想像唐兄這樣,守著一家小店,做自己的甩手掌柜,與農(nóng)耕為伴,同牛郎為友,豈不快活。”
“書生此言差矣,若客棧開在鬧市中,每日來往的商旅、打尖的行人無不是令人頭疼的問題;倘若遠離鬧市,遲早會倒閉啊?!?p> “哈哈?!?p> 唐渺所言引一番哄笑,悲傷的氣氛瞬間壓下去了不少。
“喝酒,喝酒。”
“那不知唐兄以為何?”
“在下也是一介俗人,習(xí)得武功強身健體,若他日路見不平之事,定然也不會袖手旁觀,世間不如意事十有八九,隨性而為,隨性而為?!?p> “好一個隨性而為?!?p> 三人皆是一笑,直到午夜各自離去。
天一門百年壽誕慶典如期而至,張燈結(jié)彩的府邸門口天一門弟子列陣恭迎八方來客,除了城主府原有的賓客外,臨空城的貴客最先到來,雷衍大宗師攜臨空城年輕一代弟子前來為天一門賀壽,“槍仙司驚龍恭賀天一門百年壽誕,愿往圣繼絕學(xué),浩然正氣長存。”
雷衍什么都沒帶來,就讓司承翎雙手捧著紅絲帶系著的未銷劍騷里騷氣的走進了城主府,沒辦法人家就是這般自信。
臨空城先至,后面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許多個打著正義的旗號,但名不經(jīng)傳的門派弟子前來為天一門賀壽,這些人皆是無關(guān)緊要,為了牢牢抱著天一門的大腿,送的大多是市面上可以用金錢購置的東西。
這天一門以簡單粗暴聞名,即便是再多的客人,不論身份尊貴與否,都只賜給一杯茶水,天一門是從不留人吃飯的。
客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來,就各自在院里落座喝茶,不高興了可以立馬走人,天一門絕對不攔著。
然后則是擁有千年底蘊的大勢力組織,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的解兵城解家,簇?fù)碇下逋醵鴣?,絲毫不理會門口迎客的天一門弟子,倒像個主人一樣踏進了府門,就像是來找麻煩一樣。
這些唐渺等人是不知道的,他們在院子里招呼客人,解兵城仗著南洛王在身邊,沒有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目光與臨空城的人相接觸,頓時間一股濃烈的火藥味便彌漫開來,雷衍大宗師一揮衣袍,冷笑道:“解兵城解家就來了你這么一位小輩,好不知禮數(shù)?!?p> “見過前輩,臨空城兵多將廣,可喜可賀?!?p> 解遇焱眉頭一挑,陰陽怪氣的嘿嘿笑道。
楚辭鈞瞥了一眼雷衍,一句話將雷衍差點沒噎死:“闊噪。”
“三哥,你...你太無禮了。大宗師乃臨空城槍仙司驚龍的大弟子,受人尊敬愛戴,趕快賠禮道歉。”
楚辭淮擠出了人群,臉色鐵黑,怒不可遏的大罵道。
楚辭鈞就像是瘋了一樣,他環(huán)視著人群,森然道:“在本王的地盤上盜本王的劍,你們可否想過后果?!?p> “不知殿下所言會是何種后果?”
突然,院里來了一個青衣飄飄的憂郁美男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他身后,柔聲說道。
楚辭鈞回頭一瞧,眉頭不免緊皺,只見原本站在他身后的解遇焱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他內(nèi)心暗罵道:“狗東西。”
“你是何人?”
“取劍的人?!?p> “噢,如今盜賊竟然如此猖狂,好啊,好得很。”
“如此甚好。”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道。
楚辭鈞臉都綠了,袖中的墨千曲伺機而動。
“怒仙教束衣仙前來贈劍賀壽,代銑王恭祝天一門千秋萬代,一統(tǒng)江湖。”
束衣仙拱手拜道,果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他衣袖一揮,只見凌空射來一道紫色流光,直奔天一門眾人而去。
天一門眾人神色各異,秋伯霜冷哼一聲,躍到了半空中,接下了流云,沉默了片刻,這才遲疑的扯著嗓子喊道:“怒仙教束衣仙贈劍‘流云’,回禮‘未銷’劍一柄?!?p> 她一把奪過陸星陵手中的未銷劍,用內(nèi)力擊發(fā),射向了束衣仙。
未銷劍徑直射來,他輕笑一聲,迅速抽出了腰間的六尺鋒,只見眼花繚亂的劍法在木劍上凌亂的抨擊,落到他手中時竟然又變成了流云。束衣仙遞到了楚辭鈞面前,說道:“你要的劍,還給你?!?p> 楚辭鈞一動不動,他怒視著束衣仙,從喉嚨里蹦出幾個字來,顫然道:“本王,要剮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