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嫂六嫂!你怎么也來玩呀?”凌茉突然從凌夜身后沖了出來,直接跳到芯月身上抱住她,于是剛擺脫了蕪妃的芯月又猝不及防地被另一只八爪魚粘住了。
“茉茉!快下來!沒見你六嫂很累嗎!”凌夜看著芯月黑下來的臉,生怕她下一刻就要爆發(fā),趕緊呵斥凌茉,誰知凌茉哇的一下哭了出來,芯月的頭更痛了……
“凌夜……”芯月幽幽地叫著凌夜,他瞬間感覺地獄在向他招手……
“茉茉,六哥錯了,六哥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凌茉一聽到有好吃的,立馬止住眼淚,不再粘著芯月轉(zhuǎn)而跳到凌夜背上,興奮地說著要吃的東西。
“哎……不好意思啊芯月,你先和母妃聊聊,我先去解決這個小麻煩?!绷枰篃o奈地嘆了口氣。
“去吧去吧,人是你惹哭的,就該你好好哄?!笔忓昧ν浦枰梗孟窈芟M麄冓s緊走似的。凌夜走了后,蕪妃拍了拍手,一把拉起芯月往院子里走,“礙事的人都走啦,來來來,我們進去坐著聊聊天吧?!?p> 被蕪妃拉進院子的芯月總感覺自己中了圈套似的……
兩人坐在院子里,細細品著仆人端來的茉莉花茶,淡淡的清香撫平了躁動的神經(jīng),放松了疲憊的身心,芯月漸漸地融入到了那清香中,將發(fā)生的一切不愉快拋在了腦后。此時的蕪妃終于恢復“正?!?,少了些活潑可愛的少女氣息,多了幾分歷盡滄??雌萍t塵的沉穩(wěn),品茶間,一舉一動透露著優(yōu)雅從容。許久的沉默后,蕪妃放下茶杯,起身走到身后正肆意綻放的梔子花旁,輕撫著潔白的花瓣。
“謝謝你?!笨粗爝?,蕪妃輕輕地開口。
“謝我什么?因為我不介意你們是魔族嗎?”在芯月看來,“魔族”只是一個身份,一個標簽,并不能決定一個靈魂的本質(zhì)。當然,大部分人都只是通過標簽去判斷品性,而像芯月那樣想的人只占小部分。
“我本是魔族的公主,體內(nèi)流淌著最高貴最純凈的魔族之血,魔力和地位僅次于我父王。有一天,我父王強迫我嫁給一個我不愛的男人,那時我任性妄為,追求自由,于是我逃了出來。在被追捕的過程中受傷了,然后恰好被云靈王救了,后來,我們相愛了,但是那時,我并不知道他是云靈王。不久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但是他卻要離開了,他讓我等他。而我,懷著人族的孩子,回魔族只有死路一條,況且我也不愿回去,于是就傻傻地,在樹林的小木屋里等,一等就是六年。六年里,有時我會嘲笑自己,笑自己傻,人族怎么可能會接受魔族呢?我想過放棄,但是看著一天天長大的凌夜,我還是決定堅持,期待著另一種可能性。終于在第六年,他回來了,而且還把我們帶來了這里。但是那時候我感覺我被騙了,因為他的身邊不止我一個,還有很多的妃子,在魔族這是不被允許的,所以我從那天起就再也沒有理過他。
其實我完全可以離開,但是為了凌夜,我選擇了留下,與各種陰謀詭計斗爭著。那時的凌夜很天真,什么也不懂,每天就是毫無戒備地和別的小孩子玩,直到有一天,他的能力覺醒,和朋友玩的時候無意中使用了獄火,雖然沒有傷到人,但是大家都被嚇壞了。一夜間,凌夜是魔族的事傳遍大街小巷,昔日的朋友有的躲著他,有的在背后議論他,有的還加入到用石頭、垃圾攻擊他的陣營里。他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晚上回來抱著我,痛哭著,不停地問著為什么。那一夜,我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最后我問他,愿不愿意洗去魔族之血而徹底成為人族,不過過程會很痛苦。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以為他是怕痛,結(jié)果你猜他說了什么?
他說,只有我一個魔族在人族生活太孤單了,而且如果他舍棄魔族血統(tǒng)不就意味著他不接受自己的母親嗎?他還說他愿意等,等待著像他父王那樣愿意接受魔族的人出現(xiàn)。后來云靈王用強硬手段解決了這件事,但是民間或多或少還存在著一些流言蜚語。凌夜就是這樣滿懷希望地在荊棘叢里掙扎著成長,雖然如今他已經(jīng)不在乎那些非議,也交到了一些不在乎他血統(tǒng)的朋友,但是一旦遇到自己在乎的人,埋藏著心底的脆弱就會伺機逃出,放肆蔓延,讓他在意,讓他害怕。”聽完蕪妃的話,芯月才真正了解了凌夜,黑暗中堅持等待光明的凌夜。
蕪妃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xù)說道:“我能感覺到,你似乎也有不一般的身世?!?p> 芯月驚訝地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蕪妃,難道她知道些什么?
“你又怎么知道?”芯月滿心期待地問。
“我們魔族世代和魂魄打交道,對靈力極為敏感。在你的體內(nèi)同時存在至暗至明兩種靈力,黑暗與光明、絕望和希望同存,我從未見過這種情況?!笔忓D(zhuǎn)身皺眉看著芯月??粗忓苫蟛唤獾难凵?,芯月明白蕪妃也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事,不禁有些失落,低頭看著茶杯里漂浮著的茉莉花。
“看來以后你們的路不好走啊……”蕪妃摘下一朵盛開的梔子花,俯身將其插在芯月耳邊,“不過只要堅持心中的愛,相信你們的未來會像這梔子花一樣絢麗綻放?!毙驹绿ь^看著紅裙飄飄的蕪妃,春日般溫暖的笑容讓芯月的心漸漸融化。潔白的梔子花在風中輕輕搖曳,散發(fā)著沉淀了三個季度的芬芳。
“我回來了,你們聊了什么?”凌夜走進院子道。
“沒什么,閑聊而已。茉茉呢?”芯月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向凌夜道。
“她呀……吃飽了就犯困,送她回去睡了。”這時凌夜才發(fā)現(xiàn)芯月耳邊別著一朵梔子花,不禁被此時芯月的美迷住,于是俯身靠近她的耳邊,聞了一下那梔子花,輕聲道,“不愧是我凌夜的女人,真美?!?p> “別鬧了,蕪妃還在。”芯月面無表情地推開凌夜,但其實心里像是流過一股電流,猝不及防地被電了一下。
“還叫蕪妃?”蕪妃叉著腰生氣地說道。芯月不懂了,不叫蕪妃叫什么?
“叫母妃?!绷枰购眯Φ乜粗驹旅院臉幼樱嘀驹碌念^說道。
“哦,母妃?!毙驹逻@才明白了,乖乖地對著蕪妃叫了一聲,蕪妃頓時笑開了花。
“你們還沒吃早飯吧,走走走,我們吃好吃的去。”蕪妃像孩子般開心地拉著芯月跑了。凌夜無奈地笑了笑,也跟了上去。